“就算是师父的意思,可大师兄既然对晴芳无意,就应该跟师父说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想说呢?那时候我跟晴芳几乎形影不离,她把许多心事都跟我说。每次一提起大师兄,她都忍不住神采飞扬,说大师兄是如何疼惜爱怜她。你也知道晴芳自幼染上心疾,受不得打击,那阵子她又特别纤弱,加上师父的病,如果我们说了,不是要她命吗?我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退出。否则,我如何甘心放弃所爱之人远走,牵系挂念他十七年,饱尝这相思之苦呢?”
“你……”杨璇心情复杂无比。他能体谅到海潮的苦,但更怜惜晴芳的不幸。
“大师兄这些年来尽心尽力想让晴芳幸福,可是……他总是无法忘情于我。这次碰面,他难免会倾吐一些苦涩,却没料到晴芳会听见。我当时一心想替师兄疗伤,没发现晴芳的到来,当晴芳举刀挥向我时,师兄为了救我才以身相挡。”
“他将女儿取名想柔,分明是公开侮辱晴芳。她自幼备受呵宠,哪受得了这种委屈?怪不得她。”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要怪就怪我好了。晴芳受此打击,已然神智失常,任何人都不忍心再追究下去。我诚恳的请求各位,不要再刺激她了。”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杨璇虎目一瞪,朝诸位师兄一个一个看过去,大有谁敢追究雪晴芳杀夫罪行就不予干休的气势,瞪得每个人啼笑皆非。
“这件事得由掌门定夺。”纪锦裕将责权推给古振塘。
”振塘,你怎么说?”杨璇暴躁地看向他。
“师兄……”想柔眼神复杂,不晓得该说什么。
古振塘何尝不是?看向师妹的眼光有着相知相惜,及同为人子的悲哀。只是他肩上还扛着身为掌门的职责,不管有再多的矛盾和不忍,还是得公正公平地做出裁决。
“此事是长白派的家丑,还请在座众人予以保密不对外透露。至于师娘,其情可悯,其罪却不能不做处置。我打算将她逐出长白,另觅居处让她安养余生。”
众人一阵缄默,不得不承认振塘的处置兼额情理法。
“等金银双鞭的事了结,海潮若有命回来,我会带晴芳在大师兄坟前结一草庐。”
“师父……”海宁急切地阻止。
“宁儿,别说了。你趁早下山回奉天去,别让你爹娘担心。”
“不要,宁儿要陪着师父。师父到哪,宁儿跟到哪。”
“孩子,不要这么任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海潮慈和的眸光另有所指的看进海宁眼里,令她全身一震。
“海师叔,金银双鞭挑战的是我,该由我出面应付。”古振塘不欲将此事假手他人,傲然道。
“振塘,不是我小看你。”海潮澄澈而萧索的眼光浮着淡淡忧虑。“在座的人都见识过呼颜兄弟的武功。若不是呼颜克手下留情,海潮没命在这里。但真正可怕的是呼颜兄弟联手时的威力,胜过他们单独出手时两倍不止。当年我和大师兄能够取胜,完全是侥幸。”
“海师叔,你这么说不就表示你没把握打赢他们吗?既然如此,振塘更不能让师叔去应战了。”
“振塘,你听我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该当由我出面。纵然不能全身而退,我也不会允许长白派的声誉受损。你如今是长白派的掌门,肩负继往开来的使命,不可轻易涉险。”
“海师叔,不管怎么说,金银双鞭指名挑战的人是我,没理由让你代我应战,要是传出去,于长白派的声誉亦有损伤。”
“不见得。他们是武林耆宿,联手挑战个年轻高手会被人耻笑。振塘,你要是坚持亲自应战,让我帮你吧。当年是由我和大师兄一起出战他们兄弟,这次没理由让你单独面对。年轻人心高气傲是难免,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现在是长白派掌门,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由任性。”
“振塘理会得。不过,我向来单打独斗,不习惯跟人联手。”
“我也不希望联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不可能培养出呼颜兄弟那种灵犀相通的默契。我希望这次能将他们兄弟分开,由你出战呼颜难,我来应付呼颜克,或许有取胜的机会。”
“呼颜兄弟之中,应当是以金鞭的武功较高吧。”
“没错,所以由我来应战他。”
“海师叔,那天你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知道。他的武功原本就高于我,沉潜多年进修后,我更不可能是对手了。不过我看得出来,以你的武艺修为,或许可以打败银鞭,这样我们至少有和局的希望。”海潮粉白的柔唇噙着抹自嘲的笑意。
“可是让坏人对付金鞭……”
“振塘,你不用替我担心。呼颜克不会伤我。”
古振塘听了一怔,一抹恍然浮现眼底,总算对海潮先前所说呼颜克不愿伤她、整件事因她而起那段话融会贯通了。显然呼颜克对海潮一直有爱慕之心,才会处处体贴、容让吧。
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人持续十数年仍一往情钟?师父与海师叔情投意合还说得过去,怎么连单相思的呼颜克也执着到现在?
忍不住仔细端详海潮。那缀满压抑不住的悲痛的素颜,即使经历了岁月风霜,依稀有着夺人魂魄的美丽。这是一张夺天地造化、经过岁月沉酿的绝美容颜。冷月寒星般的眼眸,蕴藏智慧之光,盈满悲凉的深情与不悔的坚贞。古振塘渐渐明白何以师父与呼颜克都对海潮无法忘情,容貌还是其次,丰美的内在才是令他们深深着迷无法自拔的吧。
转眸看向海宁,她几乎和海潮一般美丽,那双慧黠灵动的眼眸怔怔瞧着他。一双和想柔相似的眉目,有着同样的款款柔情,细蹙的眉尖沾染不知名的闲愁,令人心疼。
忍不住多看她几眼,直到一道热辣哀怨的眼光闪电般打过来,古振塘才回过神来。顺着那道幽怨眸光看过去,喝,那道眼光的主人竟是想柔!那气嘟的小嘴,盈满委屈的秋水瞳眸,组合成惹人怜爱的绝美丰姿。
朝她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色,总算让她稍稍消了气,等会儿大概少不了一番哄慰了。想及那哄慰的手段,古振塘绷紧的嘴角不禁放松了一些。
第七章
“还在生气?”捉摸着想柔欺霜赛雪的柔腻小手,将软玉温香抱满怀,再守礼的君子也不免心猿意马。古振塘嗅着她身上隐约飘来的香气,心情激荡。
“哼!没想到师兄也是好色之人。我以为大师兄跟其他师兄不同,原来是同一副德行。”尖挺的鼻头朝上高傲地扬起,尖瘦的下巴几乎与颈项拉成一条线,那副极端不屑样,逗笑了振塘。
“柔儿,你这醋吃得太没道理了吧?”捏了她小巧圆润的鼻头一记,惹得她不悦的娇嗔。他笑吟吟地托起那纤纤小手到眼前赏玩。像极了十朵凤仙花的指尖,有说不出来的惹人怜爱,令他忍不住凑到唇间亲吻。
一束强烈却陌生的酥麻电流从指尖一路传来,引起下腹部深处的颤动和炽热。风想柔心湖泛起涟漪,胃部翻搅,柔嫩如花办的樱唇干涩起来,不自觉地以丁香舌舔了一下,眼眸深处升起渴望的火焰。
古振塘同样心神激荡,深藏在体内的欲望顿然绽放,玲珑馆里的气氛从玩笑性质的亲昵转变成令人难以抗拒的紧绷感,使他很想朝她俯下脸,感觉她迎上来的唇办究竟有多甜美,姣好的胴体有多柔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