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再帮我泡杯咖啡,谢谢。”他对踱进厨房去的赵却涌温柔说道。
“好。”她远远地应了声。
再度和梅瑭容面对面,习天傲的心情平静了不少,没有再像过去般,觉得自己伤痕累累,只想逃避现实。
他决定对她说清楚,请她永远地离开他的生命,因为他的后半辈子,不再有她的存在。
梅瑭容的危机意识高张,随着习天傲在沙发上坐定后,立刻问道:“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抢先在习天傲自个儿坦白之前问,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或者让习天傲觉得她馀情未了。
毕竟她早就有了另一个男人,而习天傲不过是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玩物,可有可无,她又何必在乎太多。
梅瑭容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一向好强的她,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自己不要的“东西”被别人接收。
人,本来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得失之间无法平衡的人,永远无法走出自己设下的泥沼。
过去的习天傲就是因为如此才走不出失恋的打击,也因此与梅瑭容纠缠不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仿佛在一夕之间顿悟,心也走出了过去。
“我是喜欢她,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习天傲现在可以笑着和梅瑭容谈话,也可以有点腼典地说出自己的心事。
在越过恐惧的防线之后,坦诚,就变得简单了。
只不过,如果眼前的人换成了赵绯云,也许习天傲就无法说得这么顺口。他的人是改变了,但本性倒没变多少,他仍是那个有点羞涩却又认真、诚恳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
梅瑭容听了,仿佛瞧见年轻好几岁的习天傲,红着脸、垂着头,答应要和她交往……
胸中的那股感动,她没有想到如今竟能再体会一次……
梅瑭容自嘲又讽刺地扬起唇角,盯着习天傲不曾转移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变了很多。
但,那又如何呢?
过去的事谁都没有错,现在,她必须依照汤耀宪的指示,再次拿到习天傲作的曲子。
“原来如此。”梅瑭容强压心中的不悦,“另外,我要代表耀宪感谢你帮我们作的三首曲子。”
“不客气。母带我听完了。”
“哦?那么你觉得丁捷凡的歌声如何?”梅瑭容着急问道。
丁捷凡是汤氏音乐公司力棒的新人,是个中美混血儿,会三国语言,今年才刚从大学毕业,前景十分看好。
假如再有“音乐之鬼”习天傲的亲口保证,他一定能够在今年内打败天王纪津绿,成为新的音乐天王。
此时,赵绯云正好端茶出来,听到他们在谈最近才在电视上密集曝光的新人,皱了皱眉,忍不住插话,“他好像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耶!”虽然她也不怎么欣赏纪律绿,不过真要她评论现下歌坛的明星,的确是只有他比较有看头。
她的话引来梅瑭容一个白眼和习天傲一记闷笑。
“我没有问你话,请你闭嘴。”梅瑭容生气地驳斥着。
闻言,习天傲沉下脸,微怒地道:“瑭容,绯云不是下人,更何况她有说出自己看法的权利。”
此言一出,赵绯云感动得险些就要抱着普天做,大声尖叫了。
梅瑭容张大嘴,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天傲,你真的变了……”要是以前,他才不会这样对她说话。
赵绯云没有理会梅瑭容,她对习天傲微微一笑,把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大剌剌地坐在他的身边,决定要好好守着这个迟饨的男人。
习天傲喝着茶,对赵绯云此举暗笑在心里,胸中回荡着一股暖意,更加珍视她的存在。
两人亲昵的动作在梅瑭容的眼里看来,自是更加愤怒。
她活像是玩具被抢走的孩子,暗自决定要破坏他们!
第七章
跷着二郎腿,纪津绿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汤氏音乐公司新人丁捷凡的歌。
在场的还有严觐扬以及久未在公司露面的赵绯云,但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苦着一张脸在听歌。
偌大的房内,只闻丁捷凡略微高亢的声音—
有哪一种感情,是愈痛苦、愈深陷、愈爱恋?
有哪一种感情,完全没有后路可退,只能沉沦?
有的:,…因为我正沉沦、沉沦……
当乐音结束,纪津绿按下停止键,叹了一口气道:“搞什么呀!好好的一首歌,被 个尖嗓子唱成这样还能大卖。唉,我输给他们了。”
“律绿,你说错了,卖的应该是天傲的音乐,而不是丁捷凡的歌声。”严觐扬在沉吟半晌后,作出结论。
没有错,以他这个音乐人来看丁捷凡这位新人,他的条件是还不错,但他的嗓音实化不太适分唱这种低回、深沉的音乐。纵使他将感情掌握得不错,也很难达到完美。
倒是一旁的赵绯云一语不发,悲伤地咬紧下唇。这是她第一回听到习天傲写这么悲伤的曲子。
没有结果的爱情固然动人,但总缺少了些什么……只会让听歌的人更加悲伤,如同她一般。
赵绯云两眼刺痛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没想过像习天傲这般淡泊又温吞的男人,内心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波折及情感,也难怪他的音乐总是能够打动人,3。
“喂、.你该不会是哭了吧?”
纪津绿的声音嘲笑似地传来,赵绯云当然立刻瞪着他。[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哪有在哭!”不料当她伸手抹抹脸时,竟摸到了些许湿意。[我。。。 我只是觉得感动而已。”她辩解道。
纪津绿却已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唉,哭了就是哭了,逞什么强呀!”
“我哪有逞强!”
“还说没有。咯,面纸借你。”纪津绿讪笑着将一盒面纸丢给赵绯云。
“谁要你的面纸!”她又丢还给他。
严觐扬在一旁摇摇头,看着他们俩吵嘴。这种情况老是上演,他早就视而不见了。
纪津绿将面纸放回桌上,突然问道:“你这几天在天傲那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上门呀?”
赵绯云以为他还在开玩笑,便故意说道:“有呀!”
“是谁?”
赵绯云指着他,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你喽!”说罢,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面纸盒现下又被纪律绿给丢过来,她连忙闪开,才没有被打到。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到过天傲那里去!”纪律绿龇牙咧嘴地再问一次。
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赵绯云看了他一眼,又瞧瞧严觐扬。
“是有呀—.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下,纪律绿和严觐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由严觐扬开口说道:“我们想知道那人是谁,到天傲那里做什么。”虽然询问这种事有违他们做事的原则,不过他们也是出自于担心习天傲才会这么做。
赵绯云显然也有些犹豫,因为她如果真的说了,就好像在揭习天傲的隐私一般。
他们当然察觉出赵绯云的犹豫,严觐扬立即补充道:“绯云,我们都担心天傲受到伤害。”
“伤害?!赵绯云一脸疑问。
纪津绿果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马上接口说:“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傲不善交际,我们是怕他被某个坏女人给吃了。”
“坏女人? ”赵绯云随即联想到梅瑭容,“你们是不是指一个长相不错,但是说话有些高傲的女人啊?”
纪律绿又再度和严觐扬交换眼神,然后兴味盎然地问道:“对,就是她。她跟天傲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