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琬璃僵直的身体,在他的双臂下逐渐软化,她竟然有股通电的感觉,全身像被火熨烫着。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记强吻,而她讨厌被侵犯,然而这吻却那么的神奇而美好……
该死的,她干嘛要赞美它?
找到了仅存的一丝理智与力气,她使尽全力地推开了他。
四目相对,他灼热的盯视着她。
他从来没吻过任何女人,一来是怕没经验让女孩子笑话,失了他的英雄气概;二来,是还没有哪个女人让他有想吻的冲动,今天算是个意外。
不对,也不是全然的意外,起码他真的起了吻她的念头,况且她的唇好软,味道好甜,身上好香,他一颗心因这个吻而沸腾了起来。
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她别开脸,用手狠狠的擦拭着被吻肿的红唇,努力要逼回悬在眼眶的泪水。
为什么想哭?因为初吻被他莫名其妙的夺走?
不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想过要为谁保留初吻,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她竟然好喜欢这个吻--
她擦唇?!
该死的臭女人,她就这么瞧不起他,竟然就在他的面前,急着擦去他的味道?
粗鲁的,他又欺身上前,想再补上一吻。
啪!清脆的巴掌声震荡在楼梯间。
她赏了他一巴掌,她终于这么做了,她本来就该这么做的.....
他瞪了她半晌,神志一点一滴的回归本位,手抚着红热的脸颊。
这力道,她下的够重,没想到像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大小姐,掌力还挺重的。
这一吓,把容琬璃悬在眼眶的泪水给逼了出来。
他一愣,哼的一声,烦闷地转过身去。
挨打的是他,疼的也是他耶。
咽了咽卡在喉咙的东西,咬了咬牙,一声粗喘的“对不起”,竟自他的喉头逸了出来。僵直、气闷的,他大步跨梯而去。
容琬璃用颤抖的双手捣住唇,就这么站在楼梯口,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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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容琬璃准备上学时,才发现司机一早就被张美琴支开了,想必是她昨晚又“不小心”得罪后母所致。
“小姐,我帮你叫车吧。”管家追着容琬璃来到大门。
“不用了。”容琬璃步出大门。
悻悻然的,她徒步走在社区的林道上,其实她未必上下学都需要司机接送,前面不远处就有公车站牌,上了车,两个站就到学校门口了,很方便的。
远远的,她就发现有一抹身影站在公车站牌下,但逐步靠近后才发现,那抹身影竟然是他--伍东懋!
她愣了下,脚下有阵迟疑,不过,很快的她就武装起自己,下巴抬的高高的走了过去。
不理他就没事了!
为止住心口的狂跳,容琬璃不断地对自己进行着劝化,不理他,她不该和这样的人有所交集,她惹不起。
粉拳悄悄的握紧,她告诉着自己,他是个污点,而她的人生不容许存在任何污点……
伍东懋在发现走近的人竟然是她时,也是一愣,接着嘴角就漾起一抹称不上笑的抿唇动作,才举起手想向她打声招呼,谁知她竟然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转身在他身旁站定。
伍东懋翻转自己的手,嘲讽地一笑,放下手。
“今天的公主怎么没让司机接送?”又是那种轻佻、讥诮的口气。
容琬璃不准备回应,她强迫自己的视线,定格在前方电线杆上。
伍东懋打鼻子哼了一声,便不再自讨没趣地别过脸去。
他们就这样并肩站了好一会,公车却始终没有出现。
不耐的,他俩同时举起手腕看表,又同时发现与对方做了相同的动作,尴尬的又同时急急放下手。
这种不交谈却深刻感受到彼此存在的压迫感,让他们同时感到窒息以及难耐,所以当公车好不容易出现时,容琬璃就像鱼儿终于觅到水似的,急急冲上去。
低着头只管往前冲的容琬璃,压根没注意到车上有下车的人潮,所以才踏上第一个阶梯,就被下车的人给撞着了。
“啊……”
她整个人直往后倒去,站在她身后的伍东懋则飞快的伸出手,将她搂了个紧牢。
怦怦--怦怦!
心跳像浪鼓板似的震动,容琬璃感到全身都在发烫。
“谢.....谢.....”匆忙谢过,她逃难以的飞快冲上车去,发现了一个座位,她赶紧坐了下来,努力平息自己狂乱的心跳。
伍东懋看着自己又空了的手臂,扯了扯唇,缓步走上车,投下钱币。
司机回头对容琬璃喊:“那个同学,你还没有投钱。”
容琬璃尴尬地红了脸,急着翻找她的小包包,这时她才发现,小包包里除了大钞和信用卡之外,根本没有零钱。
“请问可以找钱吗?”取了一张仟元钞票,容琬璃礼貌的问着。
司机回头瞪了她一眼。
拿着一张仟元钞票,容琬璃手足无措地发现,车上的人全掩着口偷笑。
就在她尴尬、难堪的不知该如何善后时,伍东懋为她投下了硬币。
“这是她的。”他大声的对司机喊,并朝车内的人狠瞪了一眼,车内立即鸦雀无声。
容琬璃感激地看向他。
“谢……谢……”一连被他救了二次,那份难堪怕是比没带零钱,更令她耿耿于怀吧?
“没什么。”不等她道谢完,他就打断了她。他学她的冷然,将视线投射在窗外,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的态度竟让她感到受伤,整颗心揪紧不已,瞪着他抬高的下巴半晌,她突然觉得眼眶湿润,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容琬璃再一次严重的警告自己,绝对不能与他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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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与伍东懋撇清关系,岂是那么容易?
“琬璃同学,请等等……”
才踏出教职员办公室的容琬璃,又被一位女老师唤了住。
她回头,抱着一叠资料弯身,“郭老师,是您唤我吗?”
“对,能不能麻烦你一下。”年轻的女老师朝她小跑步过来,“伍东懋的报告一直没交上来,能不能请你帮我催催他?”
“为什么叫我?”容琬璃一听见伍东懋三个字,立即皱起眉头。
这几个星期以来,她一直努力在回避着他,在教室,她强迫自己绝不回头,因为他就坐正教室的角落,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右后方不时传来的灼热视线,真的,这绝对是真的,所以每堂课只要有他在,她总是坐立难安。
而下课时,她也是拉着女同学,宁可听那些没营养的八卦,也不愿冒独自一人面对他的窘境;上下学,她更是能避就避,若不是司机接送,那么她定搭方柏睿的顺风车;回到家,她便把自己关在房里,索性连花园都不去了,因为两家的花园是可以互窥的。
反正,说到底她是横下了心,要与他撇清关系,然即使是这样,却依然避不开彼此不期然的眼神相遇。
面最令她感到沮丧以及懊恼的,就是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像白痴似的,只感受到时光静止,空间寂静,一切的一切就只剩下自己强烈的心跳,以及他那双受伤的黑瞳……
“呃……我以为你们应该很熟……”女老师的声音拉回了容琬璃的冥思。
“很熟?”
她用疑问句重复了女老师的用辞,让那位年轻的老师脸上有些难堪。
对不起得很,在她努力与他划清界线时,实在是很难忍受别人又将他们拉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