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这下铁定完了!
舒允儿跳下马,又去扶席齐儿下马,然后张开双臂朝久马奔了过去。
“久马,我好想你!”
“我……我一点也不想你!”久马苦着一张脸,好哀怨地小声回着。
妈啊!为什么来的是舒允儿不是老神仙?老神仙,你是想害死我啊?
舒允儿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不在意地抹泪破泣为笑。
“你怎么在这儿?你和弁裔在一起对不对?弁裔……弁裔……”喊着,就朝茅庐飞奔进去。
“喂……喂……你别进去啊!”久马伸手要抓人,抓不着,赶紧随后奔进屋去。
席齐儿也随后奔进屋内。
一推开门,舒允儿先是被茅庐里成堆的药草给吓了一跳,然后疑惑的眼光转向石床上堆高的那一堆药草。
久马注意到舒允儿的视线,他心虚地跳到石床前摊开双手挡在那。
“这里面没有人……没有弁裔……什么都没有……”
一阵阵揪心的感觉撞击着心口,舒允儿双眼发直地朝石床一步步踏了过去,心口怦怦的跳个不住,眼前似有数个弁裔在飞转……
在宫中相遇的弁裔、在席家花园的弁裔、在客栈里的弁裔、在病床前的弁裔,爱捉弄人的弁裔、装病的弁裔、高兴的弁裔、生气的弁裔、弃她于不顾的弁裔……
泪水滑了下来,结冰的速度远远及不上泪水的泛滥。
“弁裔——”
舒允儿嘶喊了一声,冲了过去,扫开久马,拨开草药,终于见着了她日思夜想的心爱男人!
“弁裔!”
席齐儿呆呆的杵在那儿,捂着口哑哑地哭不出声。
久马红着眼眶、鼻子,伸手去拍趴在弁裔身上舒允儿的肩。
“别哭啦,他还没有死!”
舒允儿怔地直起身子,望向久马,满是泪花的脸上出现惊喜,又急急去探弁裔的鼻息。
“不过也快了!”久马垂下头又沮丧地补了一句。
席齐儿咚一声,跌坐在地。
舒允儿则赶紧掏腰包,取出一只小锦囊,由里头倒出一颗褐色的丹药,塞入弁裔口中。
久马呆呆地看着,傻傻地问:“你给他喂的是什么?”
舒允儿抚着弁裔的额头,端视着他憔悴的病容,“老神仙给的长命仙丹。”
心口的恐慌逐一淡去,满身的疲倦感也涌了上来,蹲身跪了下去,她的头覆上他的胸前,贴着他,凝听着他美妙的心跳声。
久马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原来你有长命仙丹?这小子命可真大!”
久马望着躺在石床上的弁裔傻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头号情敌能活着,心里头竟然好乐!
回头看了一眼席齐儿,又看看伏在弁裔胸前的舒允儿,久马朝席齐儿走了过去。
“快冻坏了吧,我帮你加点柴火。”
“三爷没事了是吗?”席齐儿担忧凝着久马,渴望听见肯定的回答。
“有了老神仙的长命仙丹,暂时死不了了,不过身上的毒,还是得等老神仙到了才有得解。”望了一眼石床边的舒允儿,久马故意叹了口气。
“奇怪,怎么这小子那么长命,就刚好允儿身上带了老神仙的长命仙丹,还有,那老家伙真偏心,我要了半天也不肯给我一颗,就给允儿,什么嘛!”
席齐儿听了后,终于破滞为笑。
第九章
火花在干木材上跳跃,劈啪地燃烧,茅庐内的一角坐着负责添加柴火的久马及安睡的席齐儿,石床旁则跪着守护弁裔的舒允儿。
舒允儿凝视着安睡中的弁裔,她的手指轻抚着他的浓眉、鼻梁、紧闭的嘴唇,她看着他,回想着他们曾经历过的种种,一朵很甜蜜的笑漾在唇角眉梢。
久马坐在那儿看着舒允儿,看着她抚摸弁裔的模样,看着她沉思的动人眼神,看着她唇角漾着那朵幸福的笑……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呿,大男人学什么小娘子流眼泪?
猛地吸了吸鼻子,他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我看这柴火今晚应该够了!”说着,取剑就要走了出去。
“久马!”舒允儿回神地唤住他。“你要去哪?”她担忧地问。
久马不敢回头,就怕舒允儿瞧见了他红眼眶的窘样,忍着气粗声道:“我到外头走走,这里头的空气闷死人了!”
“久马?”
“唉呀,我不过出去走走,又不是要离开,你那么罗罗嗦嗦的干什么?”粗声地回了话,即匆匆地奔出门去。
舒允儿看着久马奔出门的背影,她了解地叹了一口气,又回过头去看弁裔,抚着他额前的发,轻喃着:“你说,我多坏,我又伤了他了,是不是?”
病床上的弁裔似听见了舒允儿的问话,身体不安地动了动。
“别动!”舒允儿按住他,察看他腿侧的伤势,手抚着伤处。“不能动的,你要好好的躺着,等着老神仙来,知不知道?”
一只手悄悄地伸了过来,轻轻地抚上她的头,舒允儿浑身一震,愕然地猛转过头,就瞧见弁裔强要撑开眼皮。
“弁裔,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舒允儿高兴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她又哭又笑的,直抹着泪。
他也想笑,但力不从心。
“你……你怎么来了?”他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一股暖意由两人手心蔓延开来。
“想甩掉我,哪有那么容易!”她皱着鼻子嗤了一声,又哭又笑的睨着他。“我不是早说了,被我霸上了很麻烦的,你这辈子惨了,劝你还是早早死了想甩掉我的念头。”甜甜的笑意从她眼底眉梢漾起,像是诉说着天长地久的许诺。
撑着唇角,他还是笑了。
“傻丫头!”
“你才是傻瓜!”
她轻骂着,脸颊轻靠上他的胸前,贴着他,阖上双眼,幸福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衫。
“你这个大笨蛋,害我都快担心死了!”她娇怨道。
“对不起,允儿,对不起!”他有气无力地喃着。
泪水又落了下来,但这一次她的心被幸福挤压涨得满满的。
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屋内的另一角,亦有一个双眼蓄满了泪水的女人。
***
隔了一夜,水浒寨的大班人马全都赶来了,老神仙给弁裔服过药后,又运了真气入他的体内,助他尽快恢复功力。
“老神仙,他不要紧吧?”舒允儿担忧地,看着已然安睡的弁裔。
一大把白胡子的老神仙,手握着水烟斗,徐徐地吐出了一个烟圈,他对舒允儿笑了笑。
“丫头,我办事,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舒允儿这才释怀地笑了起来。
“我看再睡个二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老仙神对舒允儿说,又转过头去看沉睡中的弁裔。“真看不出来,这小子体内的功力倒挺厚实的,底子不错!”
外头吱吱喳喳的,老神仙皱了皱眉头。“真吵,我就是不喜欢跟这群老粗一起出门,烦都烦死了!”嘴里念着,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没死吧?”鬼见愁一见老神仙出来就急问。
“别忘了你叫鬼见愁,鬼见了你都要愁,有你守着门,哪个鬼胆敢进屋逮人?”一逮着机会,老神仙就不忘嘲讽个几句。
“呿!”鬼见愁嗤了一声,就大刺刺地往屋内走进。
“来来来,先让我瞧瞧这小子,久马你说就是这小子拐走了我宝贝女儿的,是不是?”
一张蓄满了大胡子,只剩下一双眼,一个大鼻的脸孔凑到弁裔面前,仔仔细细地瞧着弁裔那张俊的不像话的脸庞。
“呿,怎么长得一副奶娃的模样?”转身看向舒允儿,大手一招。“宝贝女儿你过来,告诉你爹我,你喜欢的就是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