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去三年,在他面前,她却只是个没感情、没自尊、没生命的性爱娃娃。
她最常面对他的表情就是微笑。他以为她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可却又不是。她只对他笑,那微笑可以掩饰她所有不欲为人知的心思和神秘的意念,就像她从不曾在他面前卸妆,那微笑也是一种保护色,一种伪装。
问题是,她想保护、掩饰的,究竟是什么?!
“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他用和她相等的礼貌和自制说道:“身为老板,我有义务照顾员工。”
那婕瞠大眼。令关靖心情大好的是,看见她眼中掠过一抹慌乱,而裂开她的面具。
“可是——”
“没有可是,走吧!”
“你……你做什么?!”在那婕的惊呼中,关靖横抱起她。
那婕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抱过,她又羞又窘,还很怕掉下来,下意识地,她紧攀住他的脖子。“放……放我下来!”
关靖注视她红艳的耳朵和颈项,原来她会脸红,只是脸上的妆太浓,才看不出来。
他深邃的黑眸久久无法自她脆弱的眼神,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移开。她矛盾,她莫名其妙,她桀傲难驯,她明显的不想要他,但是——
对怀中的人儿,他是愈来愈放不开了。
“钥匙?”
“皮包里。”
一阵喧哗声后,是清脆的开门声。
屋里冲出一只棕色小狗,歇斯底里的狂吠着。有一
刻关靖担心它会咬人,它却在闻了闻他的气味后,像熟识似的直跳直叫。
他觉得那条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别叫了!”那婕对小莉命令。
她后悔把她从山上带回家,本来是担心颜妈这几天不在,黏人的小莉会寂寞,可是现在她却很怕他认出它来——
那婕全身都僵硬了。她偷看他一眼,没在他眼中看出任何异样,这才放心。
“你的房间?”
那婕伸手一指,关靖就直接往里面那间卧室走去。
她一直不敢直视他的脸,只敢将目光锁在他的脖子上。她缩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被他男性的气息包围,他的体温熨烫着她。
被他抱着,那婕不由得变软弱。
不!别胡思乱想了!就像他说的,他只不过是在尽一个老板的职责,照顾手下的员工,仅此而已!
“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那婕僵着声音说。
关靖将她放在床上,是她的错觉吗?他顿了一秒,似乎还舍不得松手……
应该是错觉吧!因为下一秒他直起身体,眯起眼打量这间简陋的斗室。
“我没想到你会住这样的地方。”
“这是我家,我不觉得有何不妥。”他的评论让她像刺猬般,竖起全身尖刺。
你大老板不高兴大可滚蛋,她是这么想,可是没说出口。
“我无意批评。只是,这些年我给你的钱,还有公司的薪水,加上那张空白支票——”他沉思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应该可以过更好的日子。”
“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她防备地反驳,却不敢与他对视。
关靖沉着脸,走过她的床,打开墙边的木质衣柜。
一如他所料,衣柜里除了一排套装,没有其他华丽的衣物或饰品,没有香奈儿皮包,没有三宅一生的绉褶洋装,没有迪奥的丝巾。
“你——你干嘛乱看我的东西。”那婕又急又窘,一时心儿慌乱。
他转头,用足以透视她的深沉目光紧盯住她。
“为什么?”他的嗓音极其轻柔,轻柔得令人不寒而颤。“你跟我要钱买名牌,结果你什么都没买,为什么?
那些钱都用到哪儿去了?你有那么缺钱吗?非得要说谎?”
她不禁畏缩了一下,不可以慌!她警告自己。
“我怎么用那些钱,又有什么差别呢?”她微笑。“关董你不像那么小气的人,还管女伴怎么花钱,更何况,我们早就分手了,不是吗?”
关靖的眼光仿佛要刺透她。
“我是不管你拿钱去做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猴要。”
那婕让表情一片空白,情绪抽掉了,只剩下微笑“呵,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嘛!”
“说,你为什么缺钱?”他不容许她闪躲,他要答案。
他有预感,钱是一切事情的缘由,解开这个谜,他将可以看清这女人真正的面貌,那最终的答案,也许会比现在还令他吃惊。
“我——”她感觉被逼到死角,坚固的假面在他严厉的目光下就要崩溃,她闪躲他的视线,她呼吸不稳,她紧拧衣衫;突然间——
“哈啾!”那婕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抱住自己发冷的身体。
“该死!”关靖低咒,暗骂自己的心急。“你该先脱下这件湿衣服!”
他爬上床,靠近她身边,伸出手——
“你一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他答得理所当然。
“不用了!”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猛地后退,扯动了伤口,又是龇牙咧嘴的剧疼。
“我——”她疼得抽气。“呃……自己来。”她拉被盖住自己,露出被外的一截玉臂向他挥了挥。“你——可以走了。”
他眉眼一沉,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单一把扯下,抿唇瞪视她经过一夜折腾而狼狈不堪的衣衫。
“你身上有哪一部分是我没看过的。”他冷哼。
就这么一句话,触动了无数个香艳火辣的记忆;就这么一句话,红了那婕的耳根,让她忘了挣扎,动也不能动;就这么一句话.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鼻翼阖张,呼吸粗浅……
他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她没动;他将湿了的衬衫丢在地上,她也没动;他褪下她的窄裙,她感觉他温热而粗糙的掌,接触到她赤裸的肌肤,她全身起了一阵颤栗;然后,当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腿间,轻柔地拉下她最后的衣物,她觉得胸口一阵剧疼,才发现自己一直屏住呼吸。
她应该将目光移开的,可是她办不到。她看着他,而他的目光由她红润的唇一路而下,扫视她丰满的胸脯,她平坦的小腹、无助夹紧的双腿。
她并非完全没有遮蔽,胸部以下还缠着纱布,可是她却感觉从未如此刻一般赤裸。紧箍的绷带只有令她的乳房更加高耸敏感,而在他大胆的注视下,她羞耻地发觉自己的乳头突然坚挺起来。那婕难堪地闭上眼睛。
停止!她内心狂吼。那婕!停止在他面前表现像个花痴一样!
“你该走了吧!”她睁开眼,强迫自己直视他,勉力维持剩余的尊严,虽然它们已经稀薄得可怜。
她看见他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她看见他的僵硬,隐约的,她感到一种残虐狂喜——
原来他并非毫不动情,他也和她一样深陷情欲而受苦。
“等一会儿。”他沙嘎的嗓音令那婕口干舌燥;
“做什么?”她挑起一边眉毛,假装自己并没有热烈期待。
他靠近她,他看她的方式,他火热的气自心,他就要那婕的心跳狂乱……
“你的睡衣?”
“嗯?!什么?!”她的脑中犹如一团浆糊,根本无法会意他说了什么。
“你的睡衣,我得先替你换上干净的衣服。”
有好几秒,那婕张大嘴,愣愣的看他。随后她忿忿地闭上嘴巴。
“不用了,请回吧!”很好!她刚刚表现得正像个不折不扣的花痴。
他摇摇头,仿佛面对一个顽劣的小孩悲悯地看着她。
他自行从她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睡衣。
“穿上吧!然后好好休息。”他的声音压抑而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