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谈!”叶翚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赵笙嬉笑的嘴脸,心中兴起狂炽的杀人欲望。
“干嘛?”赵笙还不知死活的问。
下一秒他的衣襟已被人猛力揪住,喝地一声,整个人被拎着飞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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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赵笙对自己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教叶翚为今天对他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撑着几乎被打脱了的下颚,恨恨地瞪了叶翚阴郁可怖的脸一眼。
“呸!”他吐出一口血水。“不用这幺认真吧!不过是一个下人,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人把我打成这样?”
“就算她是下人,也是‘我的’下人,你少打她的主意!”叶翚冷眼地注视着赵笙惨不忍睹的左颊。
赵笙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叶翚呵、叶翚!你真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总不能关她一辈子,更何况,再不久你就要娶柳家小姐过门,难道不怕柳小姐吃味吗?”
“我和她之间没有什幺是可以让翩翩吃味的。”叶翚绷着脸。
“没有吗?”
叶翚面无表情,但赵笙确信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是慌张。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把她让给我。”
“你为什幺要她?”叶翚硬声问道。
“她很美啊!你不觉得吗?”赵笙故作轻松地问。“那柔情似水的眼眸、雪白粉嫩的肌肤、滟红欲滴的小嘴儿……啧啧!真是人间绝色哪!我早想尝尝……”赵笙兀自说着。
他每说一句,叶翚的脸色也随着铁青几分,终于他忍不住爆发──
“够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你还会要吗?”
“我不在乎啊!只要她愿意,我是不会在意她曾跟过别的男人,我会娶她当妾,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这幺露骨的表示让叶翚措手不及,他从没想过居然有别的男人和他争婉荷。
赵笙的话让他猛然领悟一个事实──
他没办法关她一辈子。
他说的没错,以她的美貌,必定有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将她娶进门。
一想到她有一天将成为别人的妻妾,躺在别的男人怀中,为他生儿育女,他就无法忍受。
“公平一点,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替她找一门好亲事,也算是功德一件……”
夫妻的情分……夫妻情分……多讽刺呵!
他正是忘不了过去的夫妻情分,才无法放手让她走……
“我可以纳她为妾──”叶翚咬牙道。
“你对她提过了?”赵笙扬眉。
看来这家伙比他想的还堕落。
叶翚阴沉着俊脸默然不语。
赵笙眼珠子一转,马上得到结论──
“怎幺?她不愿意啊?”唉哟,不行了,他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可偏偏下颚疼得要命。
叶翚怒视他一眼,忿忿地转身离去。
“哈……哈……唉哟……哈!哈哈……”赵笙忍不住逸出发自内心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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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婉荷有好几天不曾见到叶翚,她的心情是释然的,因为她害怕他再对她做出那夜的事。
可是为何每当有人开门,她的心口就会突然狂跳起来?而在见到来人不是他时,狂跳的心就霎时冻结,坠到谷底?
矛盾呵!这难解的心事……
倒是赵笙,无视于叶翚的警告,不但没就此远离婉荷,反而每天总要花一、二个时辰窝在婉荷房里闲嗑牙。
他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婉荷很快就了解了这点,除了那日他突如其来的亲近,这几日来他的言行举止无不严守礼教,不但没有毛手毛脚,连言语都不曾有任何一丝挑逗意味。
这幺回想起来,那日他的表现,仿佛是故意要挑起叶翚的妒忌……
婉荷对他的戒心渐渐瓦解,这几日来,反而期待赵笙的来访。
不但是因为他诙谐的言语能稍缓她低郁的心情,更令她期盼的是,在他的言谈间,或多或少会透露出叶翚的近况。
这日赵笙又在她房中闲晃。
“你为什幺还不回王府呢?”婉荷既无奈又好奇地问他,“你身为陆王爷,难道不需要处理什幺公务吗?”言下之意是他实在太混了。
赵笙依旧笑嘻嘻的。他下颚的瘀青稍淡了,看来却还是可笑得紧,可他像似根本无所觉。
“回府?为什幺要回府?我府里哪有这热闹有趣?”他的黑眸闪过一抹隐晦难解的戏谑。“校尉府就要办喜事了,你也知道的嘛──叶辇那小子虽然打了我,可他还算是我的好朋友──”他停了一下,啜了口茶,好整以暇地把茶杯放在桌上,这才缓缓地绽开一抹看似无害的笑容。
“上回他的婚礼太过匆促,没请我参加,这回我当然不能再错过了。”
他盯着她,满意地见到婉荷的俏脸在一瞬间转白,身子颤巍巍地晃了一晃。
“他和……小姐要成亲了吗?”婉荷的思绪霎时全被抽空了,茫茫然地问。
“是啊!那可是空前盛大的婚礼呢!叶府真是很重视这次的婚礼……”
赵笙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婉荷却什幺也听不见,她紧紧捏住拳头,强力压抑下涌到喉际的苦涩。
他要成亲了……他要成亲了……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知道他原来就属于另一个女人,但当一切成真时,她还是没法承受。
“怎幺了?你看起来苍白得像要晕倒似的?”赵笙停下话,状似关心地望着婉荷。
她是快晕倒了,至少她希望如此,那幺就不用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唉──”赵笙叹了口气,“你的心事我也不是不晓得,那幺──今后你
有什幺打算呢?”
“打算?我哪能有什幺打算呢?”婉荷凄凉的摇头苦笑。
她的未来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没有什幺人是你想见的、关心的吗?”他不动声色的问。
这几日他派人远赴扬州柳家,已约略打听出些端倪。
他的话令婉荷一震,她蓦地抬首望着他,再也压抑不住地向他倾诉。
“我娘。”她说,现下陆王爷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了。“我想知道我娘现在怎幺样了,你能不能帮我?”
“喔?你娘人在哪里?”赵笙要拚命克制,才能不露出一抹得意之情。
“我娘在柳家,她生了重病……”
“好好,你别急,我保证替你打听。”
“谢谢王爷!”婉荷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用谢我。”赵笙摇手,笑咪咪地看着她。
怎幺他还不走?婉荷心里疑惑着他不是说了要帮她吗?那幺,现在还有什幺事呢?看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该不会是──”赵笙慢慢地开口。“当初你嫁给叶翚,是受了柳家的指使吧?他们许了你什幺?照顾你生病的娘?给你娘买药吃?后来他们发觉不对了,叶翚不像他们想象的只是个穷小子,不仅如此,他还是个禁军校尉,所以他们后悔了,便以你娘来威胁你,逼你扛下所有的责任?”
婉荷目瞪口呆,茫茫然地盯住赵笙那洞悉一切的精明脸孔。
他什幺时候变得这样干练?还是……平日的嬉笑嘴脸,只是一种伪装?
“你怎幺……”怎幺什幺都知道?
“那很简单,只要稍加打听,就可以明白一切了。”赵笙摇摇头。“只有叶翚那冲动的家伙,因为当局者迷,才会被蒙蔽。”
婉荷黯然地垂首不语。
“你不是有意欺骗他,更不是柳氏夫妇所说的那种虚荣狡诈的女子,这一切缘由,为何不向叶翚表明?至于你娘那边,相信叶翚可以保护她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