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却只顾办自己的事,每到一个地方,就把她丢在一边去自生自灭,自己则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不晓得她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垃圾最好不要随地乱丢呢?
可奇怪的是,一入夜,不管她在哪里,他就是有本事找到她,就算她刚好蹲在粪坑上头,他都会特地来敲敲门告诉她他回来了,害她差点一跤跌进粪坑里。然而,一过子时,虽然他没有说,但她知道他又会趁黑摸出去。
干啥去了?
她哪知呀!
搞不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煞神是兼职的夜盗或采花贼也说不定。
这样过了一两天,他又会领着她继续往北走,结果莫名其妙的,三月时,他们居然出关了!
很意外的,出关的第一天,他居然没有扔了她就跑,而是一路把她带到客栈里安置好,然后才出门去买东西,害她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地跪下来叩谢上天的恩典。
不料,他一回来,只是把一套当地人的服饰扔给她。“换了它。”而且还是旧的。
“嗄?”乐乐怔愣地望着那套丑不拉几的服饰,再看向他身上早已换好的蒙古袍,居然还是黑色的,亏他能找得到。“为什么?”不过,额头上的发带还在,猫眼正闪着紫色的光芒。
“入境随俗,换上他们的服装比较不会被人注意,或者找麻烦。”宫震羽淡淡地说。“记得把头发放下来绑成辫子。”
谁不要命了敢找黑煞神的麻烦?
乐乐瞪了好半天眼后,才不甚情愿地收下衣服,然后开始左右打量他是不是还有买其它的东西回来,可惜她怎么看都看不出他还有偷藏什么玩意儿。最后,她还绕着他仔细找了一圈,这才很泄气地死了心。
“你没有买吃的回来吗?”
“你饿了?”
“废话,都过晌午了耶!”乐乐赶紧提醒他。“是不是换好衣服就一起去吃?”
没想到他却随手扔下一块碎银,“自己想办法!”随后就转身出去了。
ㄝ?简直不敢相信,他当她是谁呀?乞儿吗?
好半晌后,她才有气无力地在床沿坐下,开始慎重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这些日子来,她对他的好感还没有用光吗?最重要的是,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又打开了,乐乐傻呵呵地看着宫震羽进来把一个油纸包放在窗边的茶几上。
“这会儿饭铺子人还很多,你还是在这儿吃吧!”
呜呜……老天终于开眼了!
“还有,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只订了这间房,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对外的身分是夫妻,这样才能尽量减少人家对我们的怀疑,我的行动自然也会比较方便。”
耶?他……他说什么?
夫妻?!
其……其实那也是没什么啦!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出门在外只图个方便,父母、夫妻、兄妹、姊弟、母子,随便他啦!反正他高兴就好,可是……
拜托,他行动方便,那她呢?怎么从来不替她想想,她满头疑云就没人想要替她把那堆乌云解决掉?究竟为什么人家要怀疑他们?又怀疑他们什么?他……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可是……”
“你放心,我会睡在椅子上。”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吧!反正夜里他不是都不在吗?
“但……”
“再有,因为我们的身分是夫妻,所以,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宫大侠,我也不会再叫你董姑娘。”
咦?
“那……那要叫什么?”
“我会叫你的名字,乐乐,至于你,随便,只要不叫宫大侠就可以了。”
“宫大爷?”
“……”
“好嘛,好嘛!那叫……宫大哥?不对、不对!夫妻之间有这样叫的吗?那……震宇哥?震哥?宇哥?震宇?还是相公?夫君?官人?良人?汉人?中原人?蒙古人……”
“随便你!好,那就这样,”宫震羽蓦地转身。“没事了。”
ㄟ?没事了?
喂、喂!你没事,我还有事呢!
“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
乐乐张着嘴没了声音,一脸茫然地对着再次阖上的房门,外加满肚子火和满脑袋窝囊。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呀?
附注:
蒙古人以皮衣为主,男女都穿身宽袖长的滚边长袍,喜欢用红、绿绢绸扎在腰间。腰带两端飘曳,其上挂有备用的刀子、火镰、鼻烟盒等。皮长袍的面料多为绸缎、棉布,也有穿棉长袍的,夏季衣服一般都是布制的。男人衣服的颜色喜用红、黄或深蓝;妇女的服装颜色比男服更鲜艳。牧人喜欢穿船形月牙高统靴,靴子是用牛皮制成,高及膝。
农区或半农区的蒙古农民喜欢穿布衣,一般为开叉长袍、汉式棉衣、衬衣、衬衫等。穿的靴子,冬季为浅筒皮靴、毡靴或靰鞡,夏季为便鞋。
蒙古族的男子多留长发。长长的头发被梳成辫子,辫梢扎红、绿色线绳,或垂在背后,或盘在头顶,并用宝石、珊瑚作为装饰。蒙古族男子还有扎耳洞的习俗,一般左耳穿耳洞,戴着大耳环或宝石小耳坠;少数有一耳戴大耳环,一耳戴小耳坠。
蒙古族妇女喜欢戴首饰,最普遍、最受欢迎的是珊瑚和金银。出嫁时新娘戴的头饰琳琅满目,熠熠生辉,有时一套头饰便重达数公斤。妇女都留发辫,未婚女子头发从中分开扎成发辫,近发根处戴上两颗大珍珠;下垂的发梢上,用玛瑙、珊瑚、碧玉及银簪为装饰,女子出嫁后,发辫就要盘到头顶,束发为髻。妇女不论出嫁与否,普遍穿耳洞、戴耳环。
蒙古族男人多戴蓝、黑、褐色的帽子,或用红、黄色绸布缠头;女子平时以红、粉红、蓝色头巾缠头,盛装时戴以银饰点缀的冠,冬季则戴上和男子一样的圆锥形帽子。
龙吟红唇情话288
出版日期:2002年5月
动心了吗?
不恨此花飞尽,
恨西园落红难缀,
晓来雨过,
遗踪何在?
一池萍碎。
--苏轼·水龙吟
起风了,风刮得黄尘跟泼水似的,两人双骑顶着风沙吃力地往前淌,乐乐和宫震羽两人都不得不用蒙巾把脸包得紧紧的,免得一张口就先吃下半斤黄沙。
而越往北越寒冷的气温,也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拽紧了领襟,有种冬天又偷跑回来了的错觉。
突然,宫震羽扯了扯乐乐,再指指不远处的山丘,乐乐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即一前一后地来到山丘背风处。
宫震羽先让乐乐避到一个风沙造成的小坑洞,再去把两匹马安置好,然后才回来跟她避在一块儿。
乐乐拉下面巾来喘了一大口气。“哇~~快闷死人了,还要多久啊?”
“再忍耐一下,只要过了这片沙地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哦!”
乐乐偷眼觑着靠在沙丘上闭目假寐的宫震羽,不禁想起最近好象常常看到这副景象。不只是因为他们是以夫妻身分在关外走动,而且,自从那一天之后,他守在她身边的时间就增多了,不会每到一处就不见人影。
那一天,记得是出关后的第四天上大早醒来,她的心情就很不爽,因为宫震羽整晚都没回来--
☆
☆
她真的厌了、烦了、累了,也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跟着他没啥乐子不说,而且她老是有种根本是她自己单独在旅行的感觉。
两人在一起赶路的时候,他不爱说话;下榻歇息的时候,他不见人影;她要是话多一点,他就面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正在苦练“充耳不闻”的独门功夫里“右耳进、左耳出”的致命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