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懒洋洋地回应。
“怎么会没事呢?都怪我,刚刚不该和你玩水的,现下又没有衣裳可换。”段驭飞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我看你继续穿湿衣裳可不成,会加重病情的,快将衣服给脱下,晒一晒再穿。”
她那么娇弱,要真是染上风寒,可不得了。
“脱衣服?”
“是啊,快点,你还在考虑什么,你……”段驭飞突然想到她的疑虑。“放心,我很正人君子的,绝对不会有不轨的行为。”
“我……”她迟迟未行动,俏丽的脸蛋儿更加嫣红了。
不是不信他,而是要她在这种环境下脱衣裳,实在有点为难。
她不敢呀!
“拜托你好不好,别再犹豫了,身体要紧,大不了我娶你就是!”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彼此看着对方。
而后封静心赶忙将视线移开。
“驭……驭飞哥,你也病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很好。”再好不过了。
只是……在娇滴滴的她面前,原本满满的自信,不知怎的全都消失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真配得上这么娇贵的女子吗?
两人之间陷入了某种沉默,直到旁边传来一阵烤焦的味道,才犹如大梦初醒般惊醒。
“哎呀!我的烤鱼。”段驭飞大叫,街上前去。
当他拿起烤得犹如灰炭的鱼望向她时,封静心忍俊不禁地笑开来。
“呵呵!没关系,再重新烤过就是。”她安慰着。
“没办法,我得再去抓鱼了,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哈啾——”又忍不住鼻痒地打了个喷嚏。
段驭飞担心地回头看着她,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有意无意地看向她坐的大树方向,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心里盘算着——
“驭飞哥,你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封静心捏住鼻子,强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整个小脸都胀红了。
“小笨蛋,你在做什么?想闷死自己?”段驭飞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上前阻止她。
“我……”
“嘘——”段驭飞突然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封静心也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好奇地四处张望。
“怎么了?”她低声地问。
“有人来帮忙了。”段驭飞同样压低了声量回应。
一双犹如夜星般灿亮的眸子,紧盯着她那张白嫩细致的脸蛋,忽然拿起了一把地上的土往她脸上抹去——
“你……你做什么?”封静心不明白地问。
“别说话了。”他不愿见到别人窥探她的美丽,那种独占的心态,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在同时,突然有几个拿刀的盗匪出现,个个满脸横肉,又凶又恶。
“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人在。”其中一人看向那如黑炭般的焦鱼。“啧啧!还以为能够饱餐一顿,想不到你们技术这么差,全都成了黑炭。”
显然他们是被刚刚那阵烤鱼的香味给吸引过来的。
“喂!大哥,看这两个人衣着还不差,应该多少有点油水。”一个獐头鼠目的人说道。
“嗯,应该不错吧!”只可惜样子似乎狼狈了些。
几人就这样盯着段驭飞和封静心,旁若无人地开始商讨起来。
“驭飞哥,我们……我们快走。”封静心细声地提醒。
“走?走哪里?”那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走向封静心。“好好一个女人,怎么如此灰头土脸的,去!去把脸洗干净了,让爷儿看看你够不够美,要是长得不差,今晚就……哎哟!”
他伸手想吃吃豆腐,没想到却不小心在众人面前跌了一大跤,而那伸出脚绊倒他的人,正是段驭飞。
“哎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小的……小的不是有心的。”他刻意卑微地说道。
“可恶啊,你这该死的小子,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那獐头鼠目的男子恼羞成怒,由地上爬起来,凶恶地走向害他出糗的罪魁祸首。
“你……你别过来,我爹可是苏州城里的张大富,我们家财大势大,你不能动我,要不然我爹会派很多人找你拚命的。”段驭飞边说边拉着封静心往后退。
封静心愣住了,身边这胆小如鼠的男人,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段驭飞吗?还有,他不是姓段吗?他爹怎么会是张大富?
“张大富?”那獐头鼠目的男子愣了一下,回头望向伙伴。“张大富是谁?”
其他几个盗匪也是一脸茫然。
“你们这群人有没有常识,连我爹那么有名都不知道,他可是日进斗金的大商贾,我们家的金银财宝之多,压都能压死你们!我警告你们,快点放我们走,要不然我爹找来,可不会放过你们的。”段驭飞将无用的二世祖嚣张气势,模仿了个十足十。
一听见“日进斗金”这几个字,几个盗匪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了,他们的眼中都散发出贪婪的色彩。
“是吗?那就有请张公子和我们走一趟了。”
“走?去哪里?”段驭飞故作浪漫模样地说道。“本公子今晚还要到山上去‘赏星观月’,不想回去。”
“‘赏星观月’?哈哈哈——”几个盗匪纷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果然是个有财无脑的笨瓜,如果能绑住他,那他们可就发了。
“哈哈哈哈哈——”
第九章
“哈啾,哈啾——”喷嚏打个不停的人,正是封静心。
“心心,来这里坐,这里比较温暖。”
封静心瞪了段驭飞一眼,还是蹲在角落边,怎么都不肯理他。
“心心——”
“别喊我,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朋友。”受不了他的噪音,她终于发出了抗议声。
如今两人被关在地牢里,这牢房暗无天日,幸好旁边有两盏如豆般大小的油灯燃着,要不然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封静心真不懂,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段驭飞脸上的笑容不变,走向她问。“在这里不好吗?”
“这里不好……天啊,你呆啦,我们被关在地牢耶,有什么好?”
封静心闷不住,原本打算不理他的,可不知怎的,被他一挑弄,她立刻将心里所有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这里很温暖啊,比起外头的环境好多了,何况我们餐风露宿的,你不是说了——不想再住那脏兮兮又可怕的山洞吗?”段驭飞表情认真地说。
“我是不想住山里的洞穴,但是地牢并没有比较好。”他开什么玩笑?这种事需要她提醒吗?
“谁说的呢?”他抬头下巴往前一扬。
一个仆人提了饭盒进来。
“喂,吃饭了。”那人朝他们喊道。
“今天吃什么?”段驭飞故作贪嘴模样,上前一把掀开饭盒。“哇!有没有搞错?只有两样菜和一小块肉?呿!这种猪食本少爷哪吃得惯?”
“耶!你这人还真是有趣了,别忘了自己的身分,还挑食?若不是看在你老子凯的分上,你连白饭都没得吃。”那人气呼呼地说。
“那我可不管,本来我想叫我爹多筹个几百两来的。”段驭飞看到他们眼睛发亮,在心里偷笑。“但是你们这么怠慢本少爷,让我住牢房就算了,还给我猪食,哼哼——”
“这……赎金多少,由得了你作主吗?”
“你要不要试试看啊?”段驭飞那天生的当家主子威仪,很轻易地压吓住了几个狱卒。
“快去换啦!有几百两可赚。”旁边负责看守的狱卒催促道。
“我怎么知道他说真的假的?说不定是个冒牌少爷。”送饭的仆人怀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