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别落在后面,离了我的视线,教我看不到你,心头怪不踏实的。”
绿袖响应他的目光,什么也没说,只是盈盈笑起。
*夏末,蝉声炽热未歇,绿袖挥着汗,沈寒天递上杯茶。“喝口水吧!”他们三个人结伴同行,已经来到“扼龙山”下“战家堡”的地盘了!眼下三人,正坐在山脚下一家小酒馆休息。
“任姑娘喝些吧。”沈寒天也替任蝶衣添满茶。
任蝶衣接过茶杯。“谢谢。”脸上带着浅笑。
这阵子相处下来,任蝶衣的话依旧不多,姿态也高,可较不那么孤高难亲了。
“师姊!”沈寒天最后倒的是自己的茶。“等一会儿就上‘战家堡’。”想到要和战云飞碰面,他的心头硬是不快活,幸好--“听说战云飞最近不在,我想我们是--”
“客棺!”掌柜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端满笑脸,他旁边两个伙计。手上还捧着一道道的小菜。“不知道您可是沈寒天沉少侠?”
“嗯。”沈寒天看了他一眼,挺不开心他打断自己的话,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自忖:“是‘战家堡’的人派你来招呼我们的,还是你本身就是战云飞的手下。”
这讨厌的战云飞阴魂不散。
“沈少侠果真聪明过人。”他讨好似的笑,一盘盘的放下准备好的酒菜。
“正是战公子吩咐小的来接待各位的。战公子要我转告绿姑娘,绿姑娘到山下的那一天,他一定想办法从广、泉一带,赶回来和绿姑娘会面。”
绿袖唇畔逸出笑,沈寒天瞄了她一眼,嘴角垮下没好气地低咒道:“跟他说不用赶了,省得路上出事。”
沈寒天、战云飞、绿袖?!任蝶衣把弄着茶杯。“从广、泉赶回来,怕很难赶上同一天吧!”
“来了!来了!”门外有人大声地喊着。“堡主真的回来了!”
沈寒天侧耳细听,达达的马蹄声,如潮浪奔滚而来。“不过就是见个面嘛,他倒是像是六百里加急见皇帝似的,可真有心啊!”他语中夹酸。
这战云飞和绿袖究竟是何关系?任蝶衣不语,径自喝茶。
“他不会真是特别赶来见我的吧?”绿袖有些吃惊,紧抿着唇。
她放下茶杯,举步往门口走去,沈寒天、任蝶衣紧随其后。掌柜和伙计收拾一下,也赶忙上前,“战家堡”可是他们最重要的客人,怠慢不得呢!
绿袖才到门口,便给吓住了,二、三十匹马冲着这里奔来,不过她还是一眼就瞧到策马疾奔的战云飞,他仍是昔日一袭墨绿袍子。
“绿姑娘别来无恙?”战云飞勒止住马,利落地翻身下马。
绿袖浅笑。“托福!战公子一别多日,却是不可同日而语。”此时才发现他身形颀长,仪表俊伟,英气勃发确是人中之龙。“上次见你是遭人暗算,气色黯沉,现下意气风发,倒显英雄本色了。”
“是啊!现在力气恢复了,摆这么大阵仗!”沈寒天的语气酸不可闻。
战云飞朗笑。“看来沉少侠对战某仍无好感。”
一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年轻女子,下得马来。“这便是,”玉面神剑‘吗?
“她朝着沈寒天一笑,笑容是说不化来的甜软!
除了她之外,几个人陆续下马,捱近战云飞。他们当中有男有女,但大约都是二、三十岁人。衣着或黑、或红、或白,皆是质地细软,样式简单。
“我为各位旗主引介,这两位正是当日搭救我的‘红花绿叶’。”战云飞指着两个人,手顺势移到任蝶衣前面,以笑容探问。“这位应该是任盟主的掌上明珠任蝶衣姑娘了?!”
见任蝶衣点头,这几个人便抱拳为札。“‘红花绿叶’、任姑娘好!”
绿袖颔首微笑。“敢问这几位旗主如何称呼?”
“我来介绍吧!”开口的是笑容甜软的女子。“我是黄色旗旗主之一的黄芸儿,绿姑娘您见过我爹呢!就是‘如意客栈’那个胖掌柜,您该还记得他的,他对您可是百般称赞,连我这个做女儿的,听了都要嫉妒呢!”
黄芸儿腻着笑。“不过,后来听说你和沉少侠以两人之力大破‘无忌门’,我可真是打心眼里服了姊姊。”她热络地握着绿袖。
“好不知羞的黄芸儿!”开口的是白衣男子,面如冠玉。贵气逼人。“就会装小,怕你的年岁也不比绿姑娘轻。”顺手收了折扇,朝着他们作揖,说起话来一派斯文。“在下白云夫,白旗旗主,见过姑娘、少侠!”
“黑旗旗主黑莫明!”穿黑衣服的男子冷不防冒出话来。他面容平板,脸色苍白,却是一身显眼的黑,兼之他说起话来,又是一个字一个字阴阴恻侧地吐着,就是大白天见了他,也让人心底发毛。
“你们可别被他吓到,他这人就这样儿,半人不鬼的。”开口的红衣女子燎过乌亮的发丝,眼波流转间媚不可视,她微微启唇,欠身福道。“我是红旗旗主红艳娘!”人如其名,只一个“艳”字可言。
“堡主!我可有来迟?”一名著青色衣裳之人,率着几个部众,急急忙忙地从山上奔来,方才众人都在说话,这才没特别注意到他。
“他是五色旗最后一位旗主,青色旗主青萼华。”战云飞解释着。
绿袖等人的目光聚在“他”身上,却不知他是男是女。
他打扮中性,头发只是随意扎成一束。即便人在马上,也可看出他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只道他是人间绝色,却莫辨雌雄。连向来自负美貌的任蝶衣此时都亮了眼。
他翻下马来,不忸怩作态,可动作中却多了份男子没有的细腻和风韵,“想来堡主应该和你们介绍过我了。”他回眸浅笑道。“你们一定是在猜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了!”声音略低,可不粗嘎,教人无从忖度。
绿袖巧笑盈盈,“我不知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可我确定你是美人。”黑瞳水灵而友善。
“好姑娘!”他立刻搭起绿袖的手。“莫怪堡主如此称赞你,莫怪他一再交代,希望你来那天可以来个‘五色迎绿’……”
战云飞纠正。“我说的是‘五色迎红绿’。”他不愿冷落了沈寒天。“沉少侠和绿姑娘皆是我的救命恩人。”
“喔!”沈寒天俊眉微扬。“看不出你这么感恩,千里飞奔,只为赶来一会。”
他就知道战云飞对师姊真是别有用心!
“路途多少是有赶些--”战云飞轻描淡写,“不过也是机缘巧合,正从广、泉回来时,就听说几位贵客朝着敝堡而来,这才加快脚程。”目光移向绿袖。
“想是缘份,刚好与诸位同天抵达!”
黄芸儿轻吐舌头,事情才不是这样呢---堡主从在广、泉时,便已盘量该如何赶上他们,不过她没说出这话,反倒是跟着接腔:“是啊!一切都是缘份,不但及时赶上‘五色迎红绿’,还多迎得一位佳客,任蝶衣姑娘。现在”战家堡‘,可不只是蓬荜生辉,还是七彩缤纷呢!“任蝶衣略扬嘴角,算是一笑,向着战云飞抱拳做礼。“听爹说战堡主当世豪杰,用人奇绝,天下英才半于堡内,果真不假,蝶衣这次是开了眼界。”她从怀中取出一张请帖,双手奉上。“蝶衣有幸,能亲送此帖,邀请堡主参与武林盛会。”
战云飞接过请帖。“盟主太客气了,还劳姑娘特意送来。”转头吩咐:“萼华,回去备宴,为三位贵客接风洗尘。云夫,你殿后把等会儿运来的货物清点盘查后,再回堡内和我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