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救眉搔头。“左怀萱……”将军府的大千金!她跟“她”不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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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日头正盛,薛安昏沉了大半天,这才醒转“师父……”她揉揉惺忪睡眼,懒懒地唤着左少棠。
“嗯……”没听到左少棠的声音她撑开眼皮子。“师父……师父!”左少棠双腿盘坐,眼眸微闭,面色却是苍白的难看。
“没事。”左少棠张开眼睛,虚弱地扯了抹笑。
“没事才有鬼。”薛安刷地翻起,一箭步蹬到他身边,“你的伤势怎么了?”
“我说没事……”左少棠原打算侧过身,却叫薛安压住。
薛安一一瞧、才看到他的伤口化脓。许是她没为他处理好伤口,加上夜晚霜重,他又是身心俱疲。才会导致伤势恶化。
“这还说……”她又急又气,气自己没照顾好他。也气他竟不和她说一声。
左少棠咬住唇,挤了丝笑。“你不用担心的。”他背后~片犹如烧灼一般,教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
看他这样,薛安心头像是叫人割扯,“俺背你去看大夫。”在他前面蹲下。
“不用了。”他怕要是这时候遇到唐从之他们,他会保不往她。
“谁说不用!”薛安不管他,直接背起他,“薛安……”左少棠唤她。
“你再跟俺啰嗦,俺就翻脸了。”薛安背好他便站了起来。
“会有危险的……”他轻吐。
“废话。”薛安背着他走。“你若不看大夫当然会有危险。”
左少棠~笑,他说的事和薛安想的根本就不一样。不过,想到薛安将他的安危放在首位,他心里溢出股暖意。
他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遇到唐从之会有危险的。”
“了不起就俺和你一道死。”薛安没有迟疑;这是义气,也是情意。
她话里的执着,让左少棠不再坚持。“那你往他们的回头路走……这样……会安全些。”
“嗯。”薛安点头。“这俺明白。”毫不犹豫地跨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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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安背着左少棠下山,~路上因为要躲避唐从之,又要照料左少棠而耽误了不少时间,折腾了几日才到城里。幸好遇到一位不错的大大,他清理好左少棠的伤口,又开了帖方子调养他的身,让两人暂时在他的地方休息。
薛安安顿好左少棠,便依照大夫吩咐,煎了药方。她手以端着热烫的药,小心翼翼地住房间走去。
“姑娘。”途中,大夫遇到她,叫了她~声。
“大夫,有什么事吗?”薛安漾开笑容。
大夫压低音量。“方才那位公子也在,我不好说话。你若再来一步,他怕就回天乏术了。”
薛安愣了下,回神后,连声称谢。谢谢您救了他.谢谢您救了他!”
“不是这样的--一”大夫面露徽尬。“我和姑娘这么说、是想告诉姑娘,这两天若他……若他熬不过,我也没办法了。”
砰地~声,薛安子里的碗整个滑落。
大夫及时跳开,险些遭到波及。等他立定后,看了眼呆愕的薛安,不放心地唤她。“姑娘。”
“哦。”薛安身子微震了下,嘴角扯了下。“对不住。”她迅速地低下头来,捡起地上的碎片。
大夫摇头轻叹,跟着她蹲低身子,顺手替她捡拾碎片。“看来姑娘和那位公子的感情很好,不知道他是姑娘的什么人?”
“他是……”薛安抿了嘴。
“我是她大哥。”左少棠突然出现在两人后面,虚软地接了句。
薛安站了起来,看着他,咬咬唇后,才拉开笑容。“怎么出来了呢?天快黑了,会着凉的。”
左少棠没有回答,只是沉沉地望着她,然后展颜一笑。
“是啊。”大夫在旁边应和,见两人相互注视的模样,识趣地走开。“对了,我还有事忙。”
瞧着他苍白的面容,薛安心头一酸,她双手握紧拳,忍着不让自己哭出。“你看,俺笨手笨脚的,弄翻了药,俺这再去熬一碗。”马上反身,要夺步而出。
“不要了。”左少棠唤住她。“我就是没见着你,才会出来的。”
他的声音莫名的温柔,害薛安只得猛眨眼睛,才能不教泪水滚出。
“不要走,好吗?”左少棠凝注她的背影。
“当然好了。”薛安头微仰,逼回了泪水,转身,灿放笑容。
左少棠侧卧在床上,笑听着薛安叨叨地说着她的过往。“跟你说哦。俺啊抓过一只好大好大的老虎哪……”
薛安用手夸张地比划着,还要再说的时候,猛地想起,左少棠早已经知道这件事,她面上一僵,旋后又扯了抹笑。“对了,俺好象太吵了,你需要静养的。”
“没关系的。”斜照的夕阳下,左少棠的笑容透出疲惫的晕黄。他沉了下眼帘,身子不自主地向棉被里窝缩。
“冷吗?”薛安为他拉上被子,她侧低身环住他的颈肩。“这样好些了吗?”
“好暖。”左少棠悠悠一笑。她的身子真的好暖,暖得他好舍不得,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赖靠过旁人了。
这些年,他靠都是自己,是自己啊。
左少棠闭上眼睛,他冷了,也累了。“就这样不要动,当我一天的家人就好。”他说着,把手环住她。
“什么一天的家人?!”薛安强压下眼泪。“俺这一辈子都做你的家人。”
左少棠吐道:“真好。”
真好,他能遇到她好。
他不能走,他还要和她相扶相持。他舍不得走,舍不下和她相扶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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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安的照顾下,左少棠终于熬过那两天。不过,他们俩的身上连一个子儿都不剩了,薛安只好趁着左少棠休养时,到附近讨活儿干。也是她运气,正好有人要盖房子,她便同一群男人挑砖担木。
工头见她既勤快,力气又大,发钱时,多给了她好几个铜板。薛安接了铜板,正打算要走时,却让工地来的吆喝声给吸引了过去。等她围了过去,才发现是一群人在赔钱。
“下啊!下啊!下好离手。”其它的人刚领了钱,场子正热。
薛安看了两眼,摸摸怀里的铜板,咬了牙,还是决定离开。
“咦!这不是小安吗?”有人眼尖,叫住了她。
“嗯。”薛安回头,朝他们一笑。
“小安,来!来!来!同咱们玩儿把吧。”大伙见了她,热情地招她。
薛安看着骰盅,还是决定摇头。“不了。”
大伙仍是开口留她。“你不是缺钱吗?说不定,赚了这把,明天就不用来了。”
薛安盘量着多领的几个铜板。“好吧。”她走过去,两腿跨蹲好,架式十足。“这一把俺就押大。”
“小安就是小安,不但力气大,连气魄都是一般男人比不上的。”庄家一面称赞她,一面打开骰盅。“哎呀,果然是大啊。”他朗声高喊“大啊!”薛安兴奋嚷叫,她果然没押错,想她在寨里和大伙儿玩的时候,也是有几分赌技的。
仗着赌技,薛安心~横,再玩一把。
赌字就是这样,一把一把又一把。薛安不自觉地定在骰空前,几起几落,弄得她心烦意乱。“操他奶奶的。这把要输了,俺就不玩了,”薛安掏出钱,赫然才惊觉手上剩的就这几个子了。她掂掂手上的铜板,脸色变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