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她低着头紧闭眼数秒。
她不爱男人碰她一分一毫,或将彼此的距离过分的拉近。职业上,已是不得已的接受;然而工作外的她,却是依着性子闪躲男人闪躲得紧。所以,即使他让她心动得厉害,她仍是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今天的一切亲密举动,只为……让他远离。
不能陷入太深啊!她一向懂得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无法抵御他太久。
“你是专门来打压我男性自尊的吗?”他搂着她的腰进入电梯,调侃着她的出神。
“你还需要女人无时无刻的注意吗?”在空无一人的电梯中,她倚着身后的冰凉镜墙,望着自信的他。
“我希望被你注意。”他跨前一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则撑持在她身后的镜面上。
三面镶镜的电梯中,反照出奇异的煽情气息。
叶芸微张大了眼,在他如此霸气地占领她周身的每一寸空间时,她几乎无法正常的思考。
何况他的身子这般亲密地贴着自己,在自己如此敏感地察觉到他胸膛的宽厚及男性的气息时,呼吸根本是不听使唤地乱了方寸。
她偏过脸,状若不经意看着右侧镜子中所反射出的景象——他侧面的轮廓此时看来竟有些魅惑的诡异。
龚廷山挑了挑眉,目光随她移向右方。炯亮逼人的深茶色眼眸在镜中锁住了她的视线。
天!她被动而无法自拔地陷人他眼眸的挑情之中。
龚廷山,光是用眼神就足以让女人四肢无力、胸口闷热。叶芸抑制地将手握成拳,任着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提醒自己身在何处、所为何事。
当。
随着电梯的门慢慢地滑开,龚廷山缓缓地收回了放在她身后镜面上的手,但却未放开她的身子,视线也依旧与她交缠。
“到了。”她努力地想打破这亲密的窒人氛围。
“我知道。”龚廷山揽着她往外走,微俯下头在她耳畔低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保持距离的聪颖女子,还是引人犯罪的风情女人?”
他伸手扳开了她紧握的手掌,轻抚过上头刻入皮肤之中的深深指印。
叶芸倒吸了一口气,惊愕地抽回了手。他玩世不恭的外貌下,有着精锐无比的观察力。
方才她矛盾挣扎的一举一动,他都详尽地看进眼中。而在他火灼的举动下,隐藏的竟是他冷静剖析着她的理智。
他……可怕呵——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随他走人餐厅,她嫣然一笑地坐入他为她拉开的椅子之中,“难道我不够吸引你吗?”
对她闪躲性的答案仅是回以一笑,龚廷山抬头对侍者说:“给我一份海鲜盅。”
他随性地往后一靠,享受着她双眉间微现的淡淡不安感。她是个矛盾却又吸引人的女人,而他想弄清楚她艳丽下的本质。
“谢谢你帮我联络到傅医生。”叶芸点完餐,迎向那双注视的眼睛。
“你不怕我说话诓骗你?”
“那个念头从没进入过我的脑中——我相信你。”但却不相信如果没有“我”做为利益交换的前提,你仍会实现你的承诺。
她睨着他,带着抹讽刺的笑。对人性,她向来没有太多信心。
他抿起唇,带着些玩味的:
“被女人如此信赖,可真坏了我在外的花名。”
“相信我,你足以迷乱所有女人。”所以,我没有勇气和你玩爱情游戏。
“是吗?你真如此笃定?”他往前挪了下身子,暗示性地盯凝着她。
“你该不会要我列出你的花名单吧?!”
龚廷山低笑出声。他欣赏聪明而不做作的女子。在她明丽的外表之下,有着较美貌更为出色的敏捷反应——他喜欢这种一来一往的挑战。口才,反应皆佳的她,该是最合适他的女人了。
他眼中掠过道征服的光——南部的冬,仍是热腾。
“你弟弟的病多久了?”他想更了解她。
“三年,够久了。”叶芸的眉蹙在一起。
“怎么回事?”
“有子弹碎片留在他的外脑中。”她黯了眼神,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地瞪着杯垫上繁复的格子花纹。
“子弹?”他意外地重复了遍。一般人被子弹伤到的机率毕竟太少。
“是的。”她不想多谈。该算是家丑不外扬吧?
“不能开刀?”
“百分之五的成功率,能冒险吗?”叶芸压下胸口的心慌,深吸着气。
“傅医生会更有把握吗?”她脸庞上极力压抑下的愁,让他的心莫名地揪紧了下。
她摇摇头,抹去水杯上的一颗水珠。“他起码是脑科权威。何况,冒险总还存着些希望。”
“等他休假回来,我尽力帮你排最近的诊次。”
“谢谢。”叶芸交握着手掌,向他轻点头。非亲非故,龚廷山帮自己够多了。
“不需要如此。你弟弟住在医院吗?”该是一笔庞大的医药费用吧?
“没有。白天是我照顾他,晚上我上班时则请看护。”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叶芙的心头抹过一丝怆然,脸上却勉强挤出了笑。
是该告诉他事实的时候了,他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不正是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吗?让他彻底的断念。但……因为在乎——所以心中的虚荣角落,仍希望看到他眼中单纯的欣赏。
而情感中那股渴望被呵护的感觉,更让她放纵地沉溺在这种若有似无的魅惑情愫之中——片刻也好。
然而,也只能是片刻。认识龚廷山不过是短暂,然自己受到的吸引却远超过所能控制的范围。她一向小心地把自己掌握得很好,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她不愿去涉及,也没有勇气去涉及。她,没有勇气去接受伤害。而他的影响着实过大!
“你的上班时间倒是特别。”发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龚廷山心里已有了底。
“忘了拿名片给你。”她打开皮包,在垂下头的那一刻,掩去那个真实的叶芸。而当她再抬起头时,轻扬起的眉眼间,早已盈盈带笑,散发着万般魅惑风情。
叶芸拉过他的手,在放入名片之时,纤指若有似无的在他掌心中回绕,并在他合起手掌想掌握住她时,媚眼一挑地抽回了手,拿回了名片。
轻笑着偎近了龚廷山的身旁,目光勾引着他带着评估却着实火热的眸,大胆地拉开他的深蓝色休闲外套,手抚上了他的胸前,把自己的名片滑入他胸前衬衫口袋,手心甚至仍轻佻地烫贴在他胸前,感受他结实的体格。
他挪移了下身子,只是更贴近她。莫测的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会弄清楚所有的疑惑——在得到她之前或之后。他从不抗拒挑战——何况胜利的奖赏将是美丽的她时,更是如此。
她的挑情游戏,适合两个人。
龚廷山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老实不客气地瞥向她领口处的雪白。“我的名片也可以放在同样的地方吗?”
“小姐的水果沙拉。”系着黑色领结的服务生插入两人的亲呢空间。
“谢谢。”她给了服务生一个炫目的笑,不讶异看到这年轻男人目不转睛的愣望着她。
“只点沙拉?”龚廷山吻了一下她的手指,拉回她的注意。
“我前面有大餐了,不是吗?”她性感地微眯着眼,轻笑着以指尖轻刮过他高直的鼻梁。
叶芸叉起一片亮黄的水蜜桃,滑人双唇之间。在他的凝望之下,带着抹蓄意的挑战,以舌轻舔去唇上的果汁。她在细嚼之间,观察着他几乎不动摇的神色——过分的投怀送抱,容易使人厌倦,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