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在他的床上醒来而已。衣着整齐,而且有没有发生私人关系,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啦!”
巫靖雅挥手又要了杯啤酒,同时朝妹妹靠近了几分——
“糟糕的是,他就住在‘水之宫’。我一早起来冲出房间时,差点没吓晕。”
“没遇到昨天参加你订婚宴的人吧?”
“没。不幸中的大幸。”又喝了口啤酒。
“你怎么会随便跟男人上楼?”
“我有这个荣幸请你们喝一杯酒吗?”一个身穿皮裤的男子走到她们身边。
巫靖雅仰起头,媚眼一挑,给了他一个笑,然后,她伸手亲密地揽住了巫静媛的肩头——
“抱歉,我们有彼此了。谢谢你的酒。”
“你确定吗?”
男人斜倚着阳台,有意无意地展露他衬衫下的结实肌肉。
“我比较喜欢女人的身体。”
巫靖雅一摊手,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男人走后,巫静媛好奇地问:
“既然不是来找男人的,为什么老穿得这么性感到酒吧?”
紧身鲜红洋装下的好身段,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性感模样。
“穿得性感,是因为喜欢自己的身材。至于为什么来酒吧嘛,我写小说,你忘了吗?不同类型的酒吧,可以看见许多不同类型的男人。像这间酒吧明显地都是些雅痞在进出,每个人的穿着都挺有品味的。”巫靖雅玩弄着酒杯,突然冒了句:
“那天把我抱上楼的男人,穿衣服也挺有格的,英国绅士型。”
“你喜欢那一型的男人,可是你从没写过这种类型的男主角。英国绅士?听起来有点温吞,不过感觉挺好的。”
巫静媛把一头齐耳的短发拨到耳后。
“我这次的男主角就是这一型的,所以那天一看到他,我简直像被地雷炸到了一样,他活像从我书中走出来似的!”巫靖雅夸张地扬高了音调:
“我不记得我那天说了什么话,但是我记得我很失态地黏着他。当然啦!那跟我吃了感冒药又喝了酒,有些神智不清可能也有几分关系。搞不好他长得像席维斯史特龙也说不定。”
她做了个起鸡皮疙瘩的动作。
巫静媛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编贝白牙。
“你早上醒来时,他躺在你身边吗?”
“没——有——他——留了纸条……。
巫靖雅突然心神恍惚地看看吧台的另一方。
“怎么了?”巫静媛跟着回头去看,看到的是一名刚入座的男子。米色敞领休闲西服,看来轻松而惬意。
“我跟他很有缘,嘿!”巫靖雅兴奋地对巫静媛说:
“上一次见到他,我刚好写不出男主角的确实性格。这一次碰到他,又是我卡在瓶颈的时候,我快要相信他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天使了!”
“你要干么?”巫静媛拉住了她。
“去找他聊聊啊!”巫靖雅整了整长发,朝巫静媛挤了挤眼。“顺便谢谢他救了我一命啊!我想瞧瞧他的反应。英国绅士遇到个性迥然不同的同一个女主角时。会有什么表情呢?”
“喂——”
阻止的话还卡在喉咙,那个火红的身影早已拎着酒杯往目的地移动。
她这个姊姊呀,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冲动性格。
而她很羡慕姊姊,那样刺激的人生想必很精采吧?巫静媛支着肘,用吸管揽动着果汁,看着巫靖雅款款地摆动身躯靠近了那位英国绅士。
“嗨,可以坐下吗?”
巫靖雅将酒杯放到他对面的桌子。
“请便。”正在看MENU的米达夫惊讶地抬起头。这年头的台湾女人都这么开放吗?前天才捡到一个女病人,今天又送上一个酒吧美女。
“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巫靖雅忍着笑,偏着头斜看着他。他没认出她哩!
这种反应挺正常的。那天她素着一张脸,穿着很保守。今天则化了全套的妆,半盘起了发,还穿了件细肩带的短洋装。
“米达夫。”他客气地说。对于那些无端送上门的女人,他一向无甚好感。
有教养的女人,是不会在酒吧里勾引男人的。
“不问我的名字?”她涂了丹蔻的指甲划过他手上的MENU。
“我不问,难道你就不会说吗?”
米达夫放开MENU,向后靠向椅背,摸着他略方正的下巴,打量着眼前的她。
“你真坏。”故意装出痴痴傻笑,虽然不喜欢。“好吧,我叫巫靖雅。”
“你很眼熟。”米达夫皱起了眉,在她伸手拨开脸上的头发时,注意到她有着两片丰润的唇瓣——
“你是那天在‘水之窗’的女人!”他恍然大悟地说。
“答对了!”巫靖雅啪地弹了下手指头,不小心看到米达夫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原来英国绅士讨厌太轻浮、活泼的女人!偏她书中的女主角喜欢故作轻浮样,那她也来装一下吧。
她把身体趴在桌面上,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大眼睛水汪汪地眨啊眨地,标准的胸大无脑状。
“你的身体没事了吧?”米达夫礼貌地微笑,目光避开了她的身材。
“谢谢你的关心与照顾,我已经没事了。这年头很少见到像你这种绅士风范的男人了。我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着衣服时,真是吓了好大一跳呢。”
微昂起头,故意以一种圆张着唇瓣的嘴型说话,想妆点出一些玛丽莲梦露的娇憨诱惑。
米达夫直起身,朝她的脸庞靠近。这个女人想玩火,他就陪她小玩一场吧!
“难道你希望自己醒来时是未着寸缕吗?”
他说话的呼息拂动了她脸上的发丝,使巫靖雅的心跳乱了几拍。他斯文归斯文,紧迫盯人的视线可一点也不含糊。
她很久不曾心动了,挺想念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那起码比较符合小说的情节吧。”风情万种地朝他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包烟。“可以抽根烟吗?”
“可以,不过女孩子最好不要抽烟。”
他不以为然地微眯着眼,看着她将白色的烟含入唇中。
“喔。”打火机一闪,细长的凉烟飘起一缕白雾。“为什么女人不能抽烟?”
质疑的口气里有些不满。为什么要由男人来界定哪些事是男人可以做、哪些事是女人不能做的呢?
“女人抽烟有风尘味,你不觉得吗?”米达夫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她吞云吐雾的姿势。他抬头向侍者点了饮料,随口问了句:“还要杯酒吗?”
“风尘女有了烟,当然还需要杯酒。”
她故意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烟视媚行地抛了个媚眼给他。
“你今天的装扮和那天截然不同。”他说。
“这才是真正的我,你喜欢吗?”
“你对男人一向有这么高度的兴趣吗?介意我问你的职业吗?”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早习惯这种不清而来的艳遇,因此他不顶热络。
只是,她眼里的聪黠与她所表现出来的傻大姐模样并不相同。米达夫打量着她在白烟之间的精致五官。
“我只对我有兴趣的男人表示高度的兴趣,而我的职业是吧?”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朝他眨了眨眼——
“我的职业是让别人快乐。”
这种说法不算说谎吧?言情小说提供读者幻想空间,广义来说当然可以说是让别人快乐。
“这么说来,我那天算是不解风情了。”
趁机占人便宜不是他的作风。前晚是看她发烧烧得厉害,而他又赶着出门,才会任由服务生将她带进他的房间,让医生为她看诊。
“你还有机会弥补。”她捻熄了烟,调皮的指尖爬上他的手背,轻轻划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