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像个人尤其在晚上!
李万章低下头害怕地发着抖——在烛火的晃动下,他的影子被她的脚踩在地上。
她,没有影子!
李万章倒抽了一口气,嘴唇不住颤抖着。
“你不是人!”他尖叫出声,两腿一软倒坐在地上,不断后退他才不想娶这种厉鬼当妻子!
“我说过我是人吗?”她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甚至连嘴唇该有的微红,也只是一片诡异的青白。
“救——命”黑暗大神只下令要他安排暗器剌杀杜云鹏,可没说楚冰会来找他索命!
“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有——”他还想辩解。
楚冰的袖子甩出冷冽的寒风,刮上李万章的脸颊。
李万章红光满面的脸庞顿时被冻出两道血痕娇生惯养的王爷自是不堪此番疼痛,整个人痛得缩成了一团。
“为什么要杀他?”楚冰的指尖欺压上他的伤口,毫不留情地加深伤口上的血痕。
“他知道太多事了!”李万章只敢含糊地回答道。
“再敢动他,我会让你比他痛苦十倍!把鼎准备好,我明天要带他离开。”她冷冷地睨看着他——她不是杜云鹏—她没耐心和他耗。
“你不能拿走鼎!”李万章神色大变地说。
鼎若真的被她拿走,他的千秋大业就毁了!
“我没问你鼎可不可以拿走。”楚冰的神情是不容拒绝的冷硬。
“你没办法强拿走古鼎它有神力。”李万章不安地抖栗着下唇。
“你说什么?”楚冰朝他跨向一步,利用他的恐惧来索取。
“那鼎有神力,不能移出琉璃塔。”他极小声地说道,吓到没有力气夺门而出。
“我不信,带我去看鼎。”尖冷的手指扣住他的喉咙。
“救——黑暗——神救命——”她指上的冷意直渗入他的喉咙,李万章呼吸困难地叫嚷。
“叫什么神都救不了你的命,去拿鼎。”楚冰并未察觉他口中的含糊语句,嫌恶地把他丢在一边。“快!”
李万章跟跪地爬起身,在生命受威胁的状况下,快步走到一座刻满了龙凤的木质橱柜前,打开了上头的锁。
“滚开。”楚冰袖底的冷气再度把他冻在一边。
她拉开柜门,青铜的大鼎赫然立于其中,鼎面上张牙舞爪的兕兽图腾正对着她。
楚冰毫不犹豫地伸手想拿出鼎,然则
当她的手指碰到鼎身的那一刻,兕兽口中突然吐出了一束强光——
强光正朝着她疾射而来。
楚冰直觉地举起手臂一挡
匡裂一声,她手上的黑石玉镯应声而断。
玉镯会帮你避过一次灾难范青青的话在她脑中一闪!
楚冰灯着鼎面,迅速将破裂的玉镯收到怀里,不信邪地打算再试一次。
〔李家的祖训提到,一旦不当移动了鼎,此人的三魂七魄便会少了一魄。”李万章得意地宣扬着鼎的玄妙,心中却已因为她的特殊而对她另眼相看
凡被鼎光射到之人,必然会疯狂,他的曾祖母即是一例。但是,楚冰没疯。
“我一定要把这座鼎带走。”她冰冷地撂下话,再度伸手捏住他的喉咙。
“你杀了我,就没有人可以帮你了!”李万章痛苦地伸手捉住她的手,想挽回自己一条命。
“你怎么帮我!”她放轻了手掌的力道,却仍然掐住他的喉根。
〔这古鼎又称为姻缘鼎。若要移动,一定要经由一个仪式——李家的长媳可以在李家长老的陪同下,举行一个宣告列祖列宗的仪式,然后再由长媳一路护送古鼎到新的地方。”李万章一口气把话说完,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捏死他。
楚冰瞪着李万章,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
她一咬牙,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馀地。她没有时间可以耗费,况且,她日后可能需要不定期地移动那座古鼎。
“准备一场婚礼。”她的眸中闪过一道愤怒的银光。
“婚礼?谁的婚礼?”李万章震惊地看着她,她该不会想
“我和你的婚礼。”她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
也罢,反正是要离开的人,嫁谁都一样。
李万章心中开始打起如意算盘,根本忘了自己刚才不要娶她的决心。和天下大业相比,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你不是杜云鹏的妻子吗?”他试探地问。
“我和他不是夫妻。”她面无表情地说。
李万章的眼神一转为轻蔑,台由然,那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她那张令人恐惧的冷魅睑孔,让他不敢做出任何侮辱人的表情。
黑暗大神要他迎娶楚冰,他还没想出对策,她却主动开了口更是天意啊!
“在婚礼之后,我要带着他和古鼎离开。你最好尽快把事情办好,否则你就等着血溅古鼎。”她飘忽的声立。在室内回响。
“要移动鼎还要有个仪式,李族长老不知道在不在——”李万章急忙说着,忽然脸色一灰——“不能办仪式,我还不想死!”
“仪式一定得办,你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心情其差无比的楚冰根本无心去过问他话中的不合常理。
她阴森地白了李万章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砰!
门一关上,李万章却突然抬起头,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举行移鼎仪式后,死的人怎么会是他?
古鼎,必须以新嫁娘最挚爱之人的鲜血来供养才能移动啊。
第九章
“爹!你怎么了?”杜少君扑到爹的身边,哽咽地看着他肩上那一道伤口。
“我只是受了点伤而已—你不用如丧考妣一样。”杜云鹏还试着开点玩笑,不过笑的方式有点怪罢了——笑时,以不牵动各处肌肉为原则。
“爹,你不冷吗?”她用手戳了下爹在冬天里很“清凉”的身体。
“冷死了!那个老大夫说什么伤口若想复原得快,就不能绑布巾,害我连外衣都不能穿。”一个大男人坐在榻上里着棉被,哀哀叫疼。
楚冰为什么没来看他?从昏迷中醒来后,她就忽然消失了。
“丫头,你怎么愈来愈胖?是不是把丰子夷家的馒头全吃光了?”杜云鹏捏着杜少君的脸颊,椰揄着她。
“我才没有!我一餐只吃两颗馒头配一片肉干,你都不知道我多可怜。”杜少君拉着爹的袖子猛撒娇。
“有肉干吃还叫可怜,那丰子夷那一家人不就可怜惨了。”他拍拍她的头。
“关于他们的近况与未来,爹就放心吧。今天去接我的那个粉味呛死人的姑娘,上回拿画给我时只掏出了两锭银子,这回,我便尽浑身解数,灌了她一大桶马屁迷汤后,她掏出的那些银子、拔下的那些簪子、手镯,够让丰大哥他们过个一年半载了。”杜少君得意地用双手插着腰,朝他眨了眨眼。“我很聪明吧?”
“你这个鬼灵精哦。”他赞许地比了比大拇指,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画卷已经交到了狄伯伯手里。他说他懂了,而且表情很奇怪哩。”杜少君小声地回答道:“可是我不懂呢。”
“小孩子还不用懂。”
“可是丰大哥懂啊,他好聪明,对不对?”小脸上的大眼闪亮地眨动着。
“那么爱慕他,干脆把你许给他好了。”杜云鹏好笑地说道,捏了下她的鼻小大。
“好啊!好啊!”杜少君用力点了两下头。“什么时候上门提亲?等我长高一点的时候好吗?”
“真不害臊的家伙!”他爆笑出声后,突然又端正了脸色:
“李晴容怎么会想到把你带来这?你来了会有危险啊,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