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青衣女子一提醒,白芙蓉才注意到她们四人的脚踝上,都被一条极细的红绳系住。
“你脑子有问题吗?楞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动手!”赤衣女子吼道。
“你那么凶做什么?又不是我把你们弄到这的。”白芙蓉回嘴道。
“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人变到这里来。”黑衣女子冷冷说道。
白芙蓉一抿唇,先走到青衣女子身边,三两下便解开了封印——
黑啸天故意使用了巫咸国幼童学习的封印术,摆明了瞧不起人。白芙蓉心头的怒火烧得更炽了。
白芙蓉依照东南西北的次序解开四人的封印,不意却从这四个人身上感觉到四种截然不同得气息
春夏秋冬,是这四名女子给人的感觉。
“谢谢你。”青衣女的眼神柔得可摘出水来,青衣恰似春日新生的草卉。
“动作快一点!!”西方的赤衣女不耐烦地催促着,赤色衣裳正似夏日艳阳。
南方的白衣女动也不动,翩翩白衣一如肃杀草木的秋之使者。
北方的黑衣女则是一身的寒气,玄黑之服有如冬日阴暗的气候。
“你们从哪来?叫什么名字?”不好的预感让白芙蓉眼皮直跳。
他不会随便找来四个普通女人,“移形术”是十二岁那年他们两人都已经学会的简单技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赤衣女子没好气地动了动脚踝。
“你不说你从哪里来,我怎么送你回去!”白芙蓉回瞪她一眼。
“大家别为这种小事发脾气。我们一下子就到了这里,回去该也是一眨眼的工夫,不是吗?”青衣女子回应和善的面容:
“你好,我是列姑射山的范青青。”
“原来是列姑射山的人,难怪笑得那么蠢。”赤衣女子扬起生动的两道黛眉,丰厚的唇不屑地抿着:
“我是女人国的沙红罗。赶快把我送回去,我赶着回去教训人!”
白芙蓉已经笑不出来了。“列姑射山”和“女人国”都不属于人间的范围——和巫咸国一样;他们和人间共存,却又属于另一个结界。
白芙蓉无可奈何地将目光投向站在西方的女子:
“你是华胥之国的人吗?你的名字呢?”“华胥之国”的人甚少有情绪。
“秋枫儿。”白衣女启唇说道。
“我是楚冰,来自幽都。”黑衣女主动报上了名号,拿起桌上的一只蒲扇扇着风——热!
“很好!我,这下完了。”白芙蓉跌坐在竹椅上,用手蒙住了双眼:
同时移动了四个不属于凡间的空间,将四名不属于人间的女子全调到了这儿。
黑啸天是怎么办到的?
自己又有何能耐,能同时把这四个人弄回去呢?
“他把我们变过来,你把我们变回去,不就得了。”沙红罗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移形大法的因果要完全配合。他用四人挪形将你们送到这,我就得用相同的方法把你们送回去。”白芙蓉表情凝重地说道,感到自己的双鬓开始发痛。
“我们走回去不就得了。”范青青天真地说道。
〔这是凡人之地,若非穿梭过结界,我们根本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楚冰冷诮地说。
“没错。”白芙蓉点头,十指全统成一团。一定得想出办法!否则自己就得嫁给黑啸天了啊。
那是连上天都不会原谅的罪啊。
〔你不是巫威国的人吗?”秋枫儿第二度开口,目光在白芙蓉那一头长发上瞄了一眼。
“没错。”白芙蓉点头。
“可是你的功力没法子把我们送回去。”沙红罗直接控诉着她:“没用!”
“她们说的都是真的?”范青青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她想回家。
“没错!没错!你们说的全都没错!我没法子把你们送回去!”白芙蓉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忿忿地背过身去。
苦的何止是她们!
室内陷入一阵寂静,只闻得户外的鸡鸣犬吠声。
方才黑啸天的一阵搬移,这楝小屋的防护罩们早已拆除,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易见到这座碧竹居及位居其间的五名人儿。
“那怎么办?”范青青咬着拇指,泪眼汪汪地说道。
“你哭什么?那里有一个欲哭无泪的!”沙红罗嘲讽地看着白芙蓉,脾气甚差的她,手一挥就掀倒了桌子。
白芙蓉看了四名女子一眼,叹了口气,定下心盘起腿,要求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进入冥想状态。
一定会有法子的!
昔日白芙蓉端坐在软榻上闭起双眼时,元神已然飘浮于半空之中看着这四个女子。
奇怪?她们的魂魄气形怎么都有些飘浮?
细看之下,白芙蓉的玉容大惊失色。
她们的三魂七魄全都少了一魄!若不在一年内找回来,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但是,自己万万没有能力一次将她们四人送回啊!
白芙蓉的元神飘出了屋外—在半空中游移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加强移形的法力呢..
古宝物或者可以,但是不同的古物,无法采集出同样的能量啊。
除非是——古宝鼎!大禹时代所铸下的九座宝鼎!
白芙蓉兴奋地笑出声来,元神倏地钻回了屋内——
有办法了!
〔逃离我,是这么快乐的事吗?为什么要让我等得这么苦?”在另一端凝望着白芙蓉的男子身影,幽幽地叹了口气,那鲜明的轮廓再不复以往的倨傲——
他也只是一个等待心爱女子入怀的男子啊。
她会是他的妻!从七岁那年,他就知道……
列姑射山、女人国、华胥之国、幽都这四个不属于人间的奇幻国度。
范青青、沙红罗、秋枫儿、楚冰这些各自拥有不同异能的四名女子。
全因为一个痴心的男人而改变……
第二章
“妖孽,速去!”
手执桃木宝剑、身着深蓝袍衫、头系补巾的男子,威猛十足地对空中一喝。
那雄壮的气势,让摆放法器的桌子全因之而震动。
“此处百姓与汝夙无旧怨,今无新仇,汝万不可现身于此为非作歹。吾现以村民之奉,冥界之纸钱,命汝速去!”
男子端正的五官凛满了正气,黝亮的眼认真地注视箸眼前熊熊燃起的火盆。
他将指尖置于剑尖,紧抿的双唇再度开口时,吟诵的却是一长串旁人听不懂的咒语。
蓝袍一回身,桃木剑随之在空中甩晃而起。剑尖在空中划出几道剑花,挥剑的身影俐落得一如展翅的大鹏。
〔这剑,舞得可真好看。”村长首先赞了一声好。
“村长好眼光。这剑舞可不是一般来头,这可是打从屈原时期就流传下来的桃木驱魔舞,现在流传于世的也只有我师父这一派别。我师父看似年轻,实则功力深厚,亏得您老有见识?不以年纪论英雄。”站在村长身边说话的人是一名年约八岁的小男孩,口才却极为便给。
小男孩的穿着简朴,一双滴溜溜的清亮大眼,讨人喜爱极了。
〔小兄弟客气了,遇见你们师徒才是本村的福气哪!.杜大师今日一到,便测出本村有妖魅进出,还刻意留下一宿为我们斩妖除怪,我在此代表村民感激你们啊。”村长客气地行了个揖。
“我师父最爱行善了……”杜少君摇头晃脑地说道,眼光往村长及其身后一群衣着华丽的村民瞧上了一眼。
“你的师尊是在积阴德呢。”村长穿金戴玉的妻子爱不释手地摸着这个漂亮小男孩的脸颊。
〔这位美丽嫂子说的话和我师父说的一模一样呢。”小脸上绽出了光采,甜甜的酒窝很快收服了一群妇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