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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音带?费璋云沉默半晌。什么样的录音带?她怎么拿到的?

  然而,如果真有录音带——

  “好,我答应。带子在哪儿?”

  “它会出现,等我信任你的时候。”发觉他恶狠狠地瞪着她,韦旭日连忙补上一句:“九年都已经过了,你不在意多等两个月的。”

  “可以。”他抿紧唇,显然不赞同却又奈何她不了。

  “最慢两个月。”她松了好大一口气。“保证不蚀本。我的行李就这么多,搬进汤宅一点也不嫌麻烦。”

  “你想跟我同居?”

  “你以为我会跟你上床?”下意识地摸着长袖下的手臂。“不,我还不想破坏你的品味。我……只想要精神层面的恋爱,你知道的,偶尔说说情话,做做情诗什么的。”

  费璋云的脸色闪过一抹痛苦。半晌不吭声,而后逼近床沿——

  “你……你干嘛?”她的粉颊涨红。

  他探她额头。“你病了?”

  “不,只是小感冒……我很容易感冒的。”她很高兴他注意到她不适的身体。

  “我不是医生。”他回道。她的眼神期待得令人可疑。

  “我知道。但你的身体看起来满健康的,不在乎感染一点小感冒之类的吧?如果你吻我……这是条件之一哟。”她注视他不屑的表情,加强语气:“录音带,别忘了录音带。最多,闭上眼,就当作是跟你上床的女伴。”

  他厌恶地冷哼一声,捧起她有些发烫的脸蛋。

  韦旭日闭紧眼睛,等待他的吻。

  他俯下头——

  柔软、滚烫。

  小小的红唇如蚌似的紧闭着,尝起来有些药味,令他联想到弱不禁风的小兔子。很小、很可爱,需要时时保护……

  尝起来像希裴……他震惊地发现。也许同有哝烈药味的关系,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希裴,还是韦旭日?

  花希裴的死也有九年的时间。九年里,不曾遗忘过她,但毕竟太久没碰触过她,脑海里净是她的体弱多病,为了遮掩哝郁的药味,身上时常挂着散发玫瑰香味的小香包。她的香包是他亲手缝制的,玫瑰花也是他采的。

  他可人的百灵鸟清纯得教人怜爱,眼前自卑的小兔子却受尽苦难。怎会相同?如何相同?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分不清是发烧或是亲吻所致。她,很紧张、很害怕,由紧绷的肌肤可以轻易看出。

  他的目光移至她颈子上无数的白疤。

  刹那间,破碎一地的心忽然流出稠稠的、黏黏的热流,又甜又腻——

  她不是希裴……

  她叫韦旭日。

  第二章

  轿车缓缓驶入汤家宅园。

  在主屋门前阶梯上,站着暴跳如雷的中年男子。

  “糟了!少爷,今天是您相亲的日子。”当司机的忠仆老刘小声地提醒。

  “是吗?”费璋云心不在焉的。

  “呃……少爷,是不是该叫韦小姐起来了?”满脸风霜的老刘偷偷从镜里瞄向后座,瘦弱的韦旭日疲累地枕在费璋云的肩上,显然睡得相当酣熟。

  费璋云没带半点柔情地摇醒她。

  “嗯……到家了吗?”韦旭日困盹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汤家屋宅就在正前方,她眨了眨眼,看清阶梯上的男人。“汤竞声?”她立刻临危正坐起来。

  “显然你对汤家也相当了解。”费璋云冷道,眉头蹙了起来。

  “我是想了解你。而你过去的一部分与汤家共度。”她努力止住身上的怯意。

  “他是你的继父,对不对?也是你未婚妻的监护人,她一死,名下一半的遗产归他,两另一半遗产则依花老先生遗嘱:如花希裴不幸在二十岁前去世,费氏之子有权得到一半遗产。”

  “你调查得相当详细。依你住在那肮脏污秽的贫民窟里,实在难以想像你哪来的金钱调查我!”

  “我把所有的钱都投资在你身上了,只得住在那种地方。”她的笑容羞涩,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我有些冷。”

  他厌恶地哼了一声,恍若未闻。然而眼睛溜转到她有些红得不自然的脸颊——

  他咬牙,脱下身上的外套兜在她头上。

  “嘿嘿。”她笑得十分开心,小心地将过大的外套穿在身上。很暖和,她的鼻头埋在袖里,努力地吸口气──有他的味道。

  “别做出小狗似的动作。”他开口斥责。

  她吐了吐舌,笑道:“送给我好吗?”

  “无妨。就当救济你好了。”

  他淡淡地嘲讽,从镜中却看见老刘不赞同的眼神。

  “旭日小姐,别担心。你要是没衣服,我有私房钱,明天我请假,陪你去买衣服。”老刘激动得脸都红了,再投给费璋云恶狠狠的眼神。

  那眼神着实让费璋云怔住了。老刘算是花家元老级的忠仆,历经花、汤家,算是看着他和花希裴长大的,从小老刘相当疼爱他与花希裴,也一直守着主仆之分,今天为了韦旭日,倒是出乎意料地胳膊往外人身边靠去。

  “谢谢刘伯。我不是没有衣服,只是想要一件‘情人’的衣服。费璋云……不不,璋云,我没什么东西好给你。”她翻了翻旅行袋,拿出一只棉布缝制的唐老鸭,差不多一个手掌大小。“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

  她把唐老鸭塞到他怀里,看着冷漠的他和那只脸上表情暴躁的唐老鸭并列,就忍不住掩着嘴偷笑。

  他眯起眼。“我不是三岁小孩。”

  “但,我觉得很配你啊。”她努力板起脸。“这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大伙都喜欢温吞吞的米老鼠,我偏喜欢爱欺负人的唐老鸭,他跟你——挺像的。同样都是暴躁无礼、尖酸刻薄的。”才大不畏地说完,前头的老刘就是一阵呵呵笑。

  “对于情感缺乏症的人来说,你倒开心得令人怀疑。”费璋云忽感头痛起来。对于一个视他为唐老鸭的女子,他还能说什么?

  “我……我……对旁人没法发泄感情。”她拎着他的袖子,害羞地说:“但对你就不一样。我老感到你很亲切……很能让我信任。”

  他眯起眼,注视黏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坦白说,她让他无所适从。假设她说的皆属实,他是那个在八年前害她的祸首,她怎能轻易信任他?

  难道当她每次一开口说话,圆润的字珠从嘴里滑出来时,那种如同砂石车辗过的刺耳声音不会无时无刻提醒她——就是费璋云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害了她的吗?

  是的,从听见她的声音起,他就知道她的声带受过伤。她的双手、她的细颈都是遍布的疤痕,虽然并不十分显眼,但能够想像在她衣服覆盖下的身子里究竟还有多少密麻的疤痕。

  难道,当她四季穿着长袖的衣服而遭来旁人奇异的眼光时,她一点也不怨他?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的复仇是理所当然,却在无意间伤了无辜者。她怎能够还对他笑得这么……开心?

  车一驶进车库,韦旭日先行下了车,过大的黑色外套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少爷……旭日小姐的行李要搁在哪间房?”老刘特地补上一句:“事实上,那旅行袋跟她一样轻,算不上是行李的。”换句话说,里头极可能只有一、两件衣服而已。

  “这是交易,老刘。别付出过多的同情。”他下车,看见他的外套包里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心头不自觉泛起淡淡的痛楚。

  破碎的心还会感到疼痛?

  他显得有些心烦气躁的,俯下身朝着车窗里的老刘说道:

  “行李放在三楼的客房里。还有,请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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