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赌冷捕头赢,定能捞回十来倍的钱,到时我就可不再为奴为婢,也可娶喜鹊过门,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总之,我是非赢不可,小狗子?”见没人理会他,抬眼往上望去,见那小狗子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
“小狗子!”
那小狗子立即跳了起来,忙奔过来,朝那谷中大喊:
“少爷,是不是嫌太轻了?小狗子再为你加一个铁球。”
再加他就准掉进谷里去了!
距那挑战之日还有半个月之久,目前尚不知竞赛的内容,但无非是挑战体力极限之事,他当然得先做准备,例如练练腿、练练手之类的运动。
瞧,现在他就在练那臂力——
首先身上绑着两颗大铁球,然后一路攀着粗重的麻绳爬下谷底,再从谷底努力地爬上去。这是不要命的做法,初时那两粒笨重的铁球差点没拖着他一路往下滑,苦不是凭着他“士杀不辱”的精神,只伯早成了谷底亡
魂。
而这唯一鼓励的重心就是那翩翩姑娘。
犹记头一日鱼翩翩来探他,他正被两粒铁球一路拖往谷底,眼见就要摔个粉身碎骨,鱼翩翩一出声,他浑身一颤,生伯她看扁了他,立即奇迹式地踩到峭壁石块,拼了命地往上爬。如今鱼翩翩每日中午定会拎个篮子,跑来送饭,顺路报告冷如影近来有何举动。
唉,不知怎么地,他楚大少竞开始觉得每日中午与鱼翩翩相处,是一日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姓楚的,吃饭啦!”那鱼翩翩冒出个头,朝谷中大声喊道。
他闻言一喜,精神可来了,忙往上攀爬。半个月来他已是驾轻就熟,加上美人相唤,是比平常早了一些时候爬上崖边。
“难怪我肚皮早唱空城计,原来是已经晌午了。”他的眼老随着她转。
今儿个她仍旧是编著一条长辫,一身绿衫绿裙,在裙角上绣了几只白蝶,脸蛋服脂末施,完全同以往差不多,既没特意打扮也没故作娇柔,但——
他怎么觉得她是一日比一日美丽,一日比一日好看?
太古怪了!能入得他楚天刚的眼,非具那十分姿色才能让他赞句好,可这鱼翩翩就不同了。初时相遇是愈
瞧她愈不顺眼,为何如今却一日比一日的贪恋于她?
难不成他的眼睛出了差错?还是鱼翩翩对他施了什
么仙术?
“少爷,再瞧,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那小狗子小声
提醒,将主子身上的铁球卸下。
“翩翩……”楚天刚忙收敛那色相,想要上前同鱼
瑚潮说几句话,忽地发觉她的脸蛋怎地发红起来,今儿
个太阳不大,莫非是中暑?
“你……你没穿衫子:”鱼翩翩红着脸说道。就算再
胆大包天,也没从小见过男子打着赤膊,他是头一回,
而且全然不如她所想象。
以往原本以为他是文弱书生,终年不见太阳,所以
全身上下就如他那张小白脸一样的惨白,但现在就不同
了。他的上身是古铜色的,上头还淌着汗珠,而他俊俏
的脸庞也在不知不觉中抹上了健康的颜色。
古怪,真是古怪,以前不觉他如何的好,但现在一
见他,却心头如小鹿乱撞,
“少爷,衫子在此。”小狗子机灵地忙递上干净的白
衫,再利落地章出篮中饭菜。
待楚天刚拭去汗珠,换—L:白衫,才走向鱼翩翩——
“翩翩.你今儿个……咳咳咳!”就是说不出甜言蜜
语。
原本是想说今儿个你真好看,但当他凝视她时,就
是说不出口。再这样下去,就算赢了那冷如影,将来还
是会有第二个冷如影出现啊。
“没想到你现下的行情还真不错。”他喃喃道。早知
如此,两年前在她及等之年时,就将她娶回来,何必等
到现在有人竞争,才发现她的好?唉!
他无言地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纸条,上头龙飞凤舞写着四句话,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打他同冷如影挑战以来,已有十六日,她鱼翩翩也收了十六张纸条,努力地瞧上头写些什么,却是字不识我、我不识字,有看没有懂的。
他直接说清楚就好了,为何每回总塞给她一些词句?
“黄桑拓展薄子履,中央有线两头系;小时怜母大怜婿,何不早嫁论家计?”他尴尬地教她念了一回,却不解释其义。
唉,他都已经这般“明白”的催她成亲了,她不会不懂吧?这应该也算甜言蜜语了吧?原来哄女人还须有功夫的,偏他的功夫尚未炉火纯青,只得由她自个儿体会了。
昨儿个,他也送了她一张纸条,上头写着:
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姬。
这也算是很明白了吧?他算是挺乐观的想道,没发觉鱼翩翩莫名其妙地瞄他一眼,将纸条小心冀翼地收进
荷囊里。
她是不懂那些什么词啊句的,也不识字,但她把那
十六张小纸条全小心收藏在她最好的荷囊里。以往她到
处跑,随便带个普通花色的荷包装银子就成,如今为了
马上收好他的纸条,特地将绣着蝴蝶的荷囊随身携带。
说不出为了什么原因,但就是挺宝贝的。
“翩翩,今儿个那姓冷的,可又借机找你?”说起这
事就是满腔的又妒又恨。妒那姓冷的假借破案之利,时
时刻刻伴在她身边;恨的是自己没功夫助她破案,只有
一身文弱书生味,
他懊恼地叹息一声,坐在那崖边巨石上,有一口没
一口无精打采地咽着饭莱,一时之间也没发觉她拍了拍’裙,跟着坐在他身边,直到那淡淡幽香随风飘来,他浑
身——震,眉间尽是怒意,气自个儿等到现在才发现她的
好——会不会太晚了些?
“冷大哥可不是无故找我,是那李家新娘的命案尚
未侦破。原本瞧那案发现场无打斗迹痕,定是熟人而为
的,但半月来暗地查了同她熟识之人,是没——个有嫌
疑。”鱼翩翩双手托着腮,凉风—吹,那两鬓乌黑发丝
轻飘起来,红扑扑的双颊,圆圆亮亮的大眼着迷地瞧着
天空白云,是左瞧右瞧都像那从天而降的淘气仙女——
他简直是心醉神迷了。他怎能放弃她?原本再不明
确的心态也因这一眼而坚定起来。
倘若放弃了她,这人间他是白来一遭!
换句话说,他是非要了她不可。
但在此前提下,是最好让她与那姓冷的撇清关系,不然万一他们一起办案多了,待日久生了情,那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强壮体魄也是枉然。
“翩翩,你们可曾查过她是否有情郎?”楚才子不是当假,凭武力或许赢不了那姓冷的;但若要比才智,呵呵,对不起,长安城里尚未找出足以匹敌之人。
“查过。李家新娘不过是十五及等,平日以卖豆腐为生,无财无势。李家老爷是查清她尚无意中人,才肯下聘纳她。”顿了下,见他兴趣颇深,续道:“李老爷今年五十好几,虽是鲸夫,但膝下无子,平日造桥铺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听说他急着在年底成亲,好传宗接代,所以托媒婆多介绍几家姑娘,最后才选中了这无依无靠的女孩。”
“李老爷怎会忽地急于娶妻?”
“呢?”眼里充满疑惑。
“他三十岁便没了妻子。何以在五十岁才想到传宗接代?”
“呢?”开始有点崇拜了。“你是说,李老爷便是那凶手?”
他笑了笑,不作正面回答,反倒顾左右而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