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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不得迈出房门一步。”

  “后果呢?”

  “挨鞭子啦。”她小声的说。看他虎背熊腰,一脸怒气,就像是那种会立时执行罚则的人。

  “未经允许,你却擅自跑出房门。”他冷然道。一整天都接获朱忠抱怨:又是跑朱忠整理的花圃去玩,又是到朱福的厨房去张望,本来她还打算去朱牛负责的武器房去看,硬是让朱牛给挡了下来。

  若不是一天时辰有限,只怕她还玩得乐此不疲,一点也不像病人般,例也不是他限制她的行动,只是唯恐一个不注意,那杀人不尽的黑人又来行刺,届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汝儿要是有个万一……

  “那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一大早就出去,放我一个人生闷,当然无聊啦!小乌鸦又重伤未愈,去看看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这句话说得可是理直气壮。

  打从洞房花烛之夜遭人刺杀而受了伤以来,朱琨庭几乎算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倘若他有事不能相陪,便轮到朱牛守着她,直到最近几天,非但白天没见到他的人影,就连朱牛也有事去办,将她一人关在房里,不得出房门一步。她哪知近日朝廷又有二位老臣告老还乡,朱琨庭极为劝谏;个人生死事小,保大明江山乃是臣子应尽责任。但是如今朝廷纲纪败坏,奸人当道,倘若真要死谏圣上,只怕是白白流血而已,眼前就有几位血淋淋的例子,故一班忠臣莫不心灰意懒,罢官而去。

  所以这几日不见他在山庄,不过夜晚倒是与汝儿同榻而眠,让她偎在怀里睡着——这还是朱琨庭冷静的告诉她,夫妻当以同床而睡,要不然汝儿还真不知道。谁叫她从小便见舞娘单独睡在小阁里,而那莫大仲却住在东厢房!难怪当日舞娘曾低声询问她可知做妻子的本份?原来是为了这原因。不过汝儿倒也不排斥,缩在那猪公怀里睡觉可舒服很得。暖暖的,也挺安全的,就是第一夜她有些尴尬,若不是他睡在床外头,只怕她早滚下床去了。

  她哪知事并非如此!打从洞房花烛夜起,朱琨庭与便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只因担疏她伤势未愈,气虚体弱,这半个月来非人的生活本是为了怜她、疼她,不过如今依她活蹦乱跳的程度来看,倒是他多虑了。

  他轻摸她刚拆绷带所留下的红色小疤。

  “还疼吗?”他轻声问道。

  “不疼了。早告诉你没事了。不过你可倒楣了娶进门才发现妻子脸上带疤。大夫说这疤痕去不掉,不过时间一久,倒也会淡了,只怕将来隐约可见,可丑得很呢!”

  以往汝儿从不在乎美丑,就算再美,光瞧见忧、愁两位姊姊天仙似的美貌也会不禁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自从她识得猪公后,尤其嫁给他之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在乎起自己的容貌来了,所以在乍听大夫说她这小疤会留下痕留时,她就直担心猪公的反应,生怕他讨厌这道疤。

  只见朱琨庭扬起眉,邪邪一笑,道:

  “亏有刘海,多少能遮掩那道疤。”

  “你认为它很丑?”

  “丑陋极了。”

  汝儿气恼的瞪着他。

  “谁说它丑了?事实上,我倒觉得它很性格。多少女人想要这道英勇的勋章,都都没机会呢!”汝儿恨不得撕烂他脸上那副贼笑。

  “这没什么好笑的!”

  “我知道。”

  “你的嘴在笑。”她指出事实。

  “丫头,山庄的主人不能言而无信,今儿个你偷溜出门,照理说是该挨一顿鞭子的。”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汝儿愣了愣,不解为何他转变话题。

  “今儿个早上你说你的,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

  “那是命令。”

  她吐了吐舌。“你没说清楚嘛。”

  “想不挨鞭子也行,可以换另一种处罚方式。”他摸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比较轻的那种?”她脸红的问,对他古怪的眼神虽已习以为常,便仍是感到难为情。

  他无奈的叹息,将她拥入怀中,瘦小的身子骨让他充满保护的欲望。

  “猪公?”她仰起头,不料他俯下头来覆住她那微张的唇。

  汝儿一时之间不得动弹。

  这对她可是头一遭经验。有些酥麻、有些刺激、心口上像是万般小鹿猛烈的撞击着,而当温柔的吻逐渐加深挑逗时,她的神智模糊不清,甚至连他抱她上床,也浑然不觉,只顾着学习试着去探索他的嘴。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过了今晚,你便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他将细吻温柔的洒在她的脸颊、她的鼻、她的眼,最后极其眷恋的停留在她的红唇上。

  “怕吗?”他贴着她的唇,粗哑的说道,很明显的在克制自己。

  她迷惘的摇了摇头,星眸微张的想再吻他,却发现不知何时衣衫早已脱落。蓦地,她惶恐中混杂着莫名的娇羞,一张俏脸抹上了两朵红晕,想遮掩住身子。

  他温柔的捧起他的脸蛋,低声问道:

  “信任我吗?

  虽不知他用意何在,不过她是打从心眼里信任他。

  她点了点头,答道:“我信任你。”红晕染满整脸蛋,似乎就要燃烧起来似的。

  朱琨庭轻轻的解开她肚兜的带子,同时一只手拉下床边布幔——

  只见外头满天星斗,东方渐露微曦。

  屋里头蜡泥早已混成一团,阵阵熏香正从那檀林鼎里飘散出来

  “小姐!”小乌鸦莲步走来,挡位站在武器房外的汝儿。

  “小乌鸦,昨天你还躺在病床上,怎么今儿个就起来了?当心身子支持不住。”汝儿连连忙上前扶住小乌鸦,瞧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让汝儿好生担心。

  “昨天我瞧姑爷气冲冲的将你带走,我心急,担心姑爷会打小姐,本想跟上前去阻止,可惜那可恨的朱牛硬是不让我起床。小姐,你没事吧?”

  一想起昨晚,汝儿的脸蛋就红得足以和蕃茄媲美。

  “小姐?”

  “没事,我好得很。他才不敢欺负我呢!”反正朱琨庭不在场,让她在小乌鸦面前吹嘘吹嘘也无妨。

  “这样我就放心了。”小乌鸦神秘的靠近汝儿。“小姐,刚才我从厨房出来。”

  “朱朱没送吃的东西给你吗?”汝儿不解。

  “我从厨房里偷了一把菜刀。”小乌鸦指指宽大的袖口里。“小姐,你说咱们要怎么将那可恶的朱牛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咱们……不如以静制动,再过一些时日再说。”

  “不!她一日不死,我的名节就多损一分。”小乌鸦倒是坚持得很。“我巴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河里喂鱼。”

  “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拿刀杀人。”汝儿念头一转,认真的点头说道:“倘若你杀了他,要是证人给发现了,你要如何自处?”

  “我——我打算在他死后,上吊自尽。”

  “那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证人知道我一手带出来的丫环竟杀了人,我也脱不了干系,猪公更不可能放过我的!小乌鸦,难道你打算连我一起害?”

  “可是……”

  汝儿争忙打断她的话。

  “其实我早为你盘算好了。你要自杀,我不反对;不过可不能牵连到我。用有形的东西杀他,迟早会让猪公知道,那时你自尽了就一了百了,我可不一样,可能跟娘亲一样被打入冷宫,那我可不喜欢!”

  “那怎么办?”

  她眼珠转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个好法子,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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