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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页

 

  主因还不是不服输的个性使然!试想,杨明将来娶了她,若有朝一日有人问他,你家里妻子可会女红?那他脸岂不丢大了?好歹也是为他着想啊!瞧他还一副与我何干的神情,好似她学琴是多大的错……

  杨明诧异地瞧着她,不语半晌,英俊的脸庞抹上几许柔情,轻笑道:‘原来是为了我!既是如此,我也该尽点绵薄之方才是。”语毕,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阿宝脸红了红,本想退开些,但一张长石凳正好容坐二人,再移开些,非坐到地上不可。

  “你——你想干什么?”怕他一张嘴又凑过来。

  “教你弹琴唱歌罗!依你这般进展,若无名师指点,只怕将来定要献丑了。”

  “你会弹琴?”

  她从设想过自己要嫁的夫婿竟会如此多才多艺、允文允武的!如今还会弹琴,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相较之下,她可是差了许多,什么部不懂,什么都得重新学习——他真会弹琴吗?这种女人家的玩意儿,他又怎会有兴致学?

  “小宝儿,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笑道,一手才轻抚那琴弦,欢喜的音律便溜了出来,他扬了扬眉,似是知道她半信半疑,也不多作解释,抚动瑶琴,低低吟唱:

  “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解逅相遇,适我愿兮。”

  浑厚欢愉的高音让阿宝傻在当场!一时之间只能傻傻地、无限崇拜地瞧着他,可脑于一转动,忽地想那是诗经里的句子,是说美丽的好姑娘,我不期而遏的碰到她,正合我的心愿。

  当下,她的脸蛋就通红起来。若是没念过诗经也就罢了,可她是念过的,自然明白其中涵义,她和他便是在关外的青青牧场上相识……

  忽地,音调一场,像是更欢喜,像是逗她似的唱道:

  “野有蔓草,零露襄襄。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通达相遇,与子谐臧。”

  阿宝听了最后一句,脸蛋简直可媲美番茄,囔道:“谁和你相亲相爱?谁合你心愿了?”

  杨明欣赏她的红色,贼笑道:“若不是相亲相爱,你又岂会允诺这门婚事?”

  “我——”没话可说,只得转了话题,还得拼命拍开他伸出来的魔手。这般贴近他身旁,全身都热烘烘的,不能说难受,只能说没法子专注……

  红着脸瞧着瑶琴,改变话题:“你琴弹得不错。”

  “这是自然。不然哪有资格让你拜为师呢?”

  阿宝白他一眼,本想再赞他的歌声很好听,既然他如此自夸,也就不必再锦上添花了。

  趁着阿宝心思他转,脸一凑,在那嫩滑通红的险蛋上偷得一吻,见她柳眉倒竖,正要站起怒骂一番,他笑道:“别叫别动,若想学弹琴唱歌,就乖乖坐下,若不服气,只管回报,我是不怎么在乎被猫抓伤。”

  阿宝咬了咬下唇,眼眸流转,便乖乖的坐下。

  她是想学琴,瞧他弹得这般好,歌又好听得紧,自然是想学,只得乖乖坐下。

  也好,这二日难得见到他一面——心里忽地闪过这念头,脸红了红,不再言语,就坐在那儿听他抚琴唱歌。

  一个下午,就听那男的一会笑唱那相思帐、同心藕什么的,一会又听那女的五音不全地一句一句的跟上,其间不乏嬉笑怒骂声,偶尔还会完全消了音半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闻那花香浓得似蜜,虽时为秋日,却也有一抹春色,悄悄地染上西厢院里……

  第十章

  翌日起早,杨明便南下。

  阿宝也了个早,送走了杨明,想了想还是先到兄长那儿好了。

  虽说这二日偶尔到兄长那儿聊天,可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是指他俩。但,仍是兄长嘛!还是联络联络感情的好。

  于是乎,来到客房,轻敲了敲门,还没得到里头人的回应,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朱霁月正擦拭手里的软剑。

  他一见来人,眼一冷——

  “是你。”

  “当然是我。大哥,打咱们兄妹俩相认,你还没说超过十句话呢——今儿个,我是想听听爹娘的事。”

  “你的婚期将近,不同那杨明一块准备吗?”

  “他有事出远门了。”

  朱霁月忽地眼好杀机,沉声问:“他———出远门了?”

  “是啊!”阿宝拉了个凳子坐下,照实道:“他说广州那儿的产业出了问题,定要他去不可。”

  朱霁月正眼瞧了她一会儿,知她所言不假,若不把握此次机会,只怕下回……

  “盛武文待你可好?”他忽地问,深沉的黑眸盯着银似的软剑。

  “你是说义父?马马虎虎啦:整日喝个半醉,要不是我捉猎物拔野菜回来,他还不知要吃饭了呢!不过义父的手艺好得很,其中以‘叫化鸡’为最,大哥,你会吗吗?若是不会,改日我弄给你吃。”

  “他——不曾告诉你身世7”

  “义父连个屁也没告诉我。”顿了顿,吐了吐舌,想杨明“娶妻当娶贤”的条件。她怎地说粗话了?

  瞧一眼兄长,看他不以为意,才又继续说道:“义父整日嚷嚷天理不彰的,没王法什么的,还老说对不起霓影什么的。”见他脸色有变,好奇道:“大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识得。”语气候地冷硬来;“你的命是上百条人命换来的,活了一十八年也该活够了。”

  阿宝一呆,瞧着兄长可怕的脸色,问道:“上百条?可大哥你不是说咱们家上下只有二十余口吗?”她是不怕他的。没什么好怕的啊!既是她兄长,就不会加害她的。

  朱霁月冷哼一声,道:“当年不仅咱们家遭此横祸,那盛武文全家共一百一十五条人命,为了护佑你平安逃离,皆死于非命;一百一十五条人命中共有六十六条不得全尸。当时盛绮月,虽尚未出世,可一尸二命,这其中的罪孽又岂是你一人能背负得了?”

  阿宝被他激烈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瞅着他。

  “大哥,义父——他一家上百条人命全因咱们而死?”难怪义父终日郁闷,借酒消愁,原来另有一番波折。

  “不是咱们,只有你。”他忽地站起,摸着脸颊上狰狞的疤痕。左手持着的软剑,在阳光反射下格外刺目。

  “只有我?”她不信

  “只有你。”

  在屋内政了几步,忽地转身,眨眼间软剑直通她的喉间,始终半垂的黑眸里写满仇恨。

  “你不该独自活着!早在当年上百条人命为你而亡的同时,你就该死——你的命不该是你的,该是盛家上下百余口人冤死换来的!倘若你一日不死,只怕盛家冤魂一日不得安息!”那语气中的很意是无法隐藏的。

  他恨她!

  阿宝一双美目闪了闪,低头瞧架在她喉问的剑尖,再看看盘据在他脸上的狰狞神色,仍是不解——

  “大哥,你说的话我一点也不懂。我只知受人家的恩,就该报答,这可是义父数我的。既然盛家的人为我而死,我们就该想个法子,好生报答他们才是。”她是压根儿没把喉前的剑给放在眼里。

  “你要如何报答?”

  阿宝一时半刻间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来,只好问他如何报答义父一家于的恩情才好?”

  “该一死以慰盛家无数冤魂!”

  她皱起细眉,认真地点点头。

  “原来你是要咱们兄妹俩一块自杀啊!”

  他的眼里闪过怒火。

  “只有你该死!”

  阿宝古怪的瞧着他。

  “大哥,体挺不公平的。既然义父一家于是为咱们朱家而死,照理来说,应该是你这为人兄长的大哥先自杀才是。虽然我接触俗世未深,可也懂长幼有序的道理,这还是义父教我的。念书就是有这好处,不容易让人骗。既然咱们要报恩,你该先死才是。有我在,你不必担心没人为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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