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和芋头排排坐在落地窗前的木头地板上,巨大的头颅随着它们主人的走动而摇来摇去。
最后,它们瞧累了,无聊地趴下来,把头搁在前脚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它们的尾巴。
“怎么办……”白清儿一脸愁云惨雾地踱来踱去,还不时被自己的裙摆给绊到。“怎么办……”
完了!她对这种事最不在行了,两年前她已经伤透了心,根本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恶!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夏天的。”
白清儿既生气又无助的握紧粉拳,又踢了几下脚后,才在皮蛋和芋头中间有气无力地坐下。
“皮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白清儿一把楼住皮蛋的脖子,将沮丧的小脸埋进它那丰厚的狗毛内。
为什么会在夏天发生这种痛苦的事呢?好烦哦!
皮蛋“呜”了一声,不为所动地闭上双眼,而芋头则掀开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地盯着它的主人。
这时————
“喀!”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汪汪汪……”两只大狗立刻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兴奋地冲向门口,把白清儿抛得远远的。
“叛徒!”白清儿自怜地摊平在原木地板上,双目茫然地直视挂在天花板上随风摇摆的风钤。
“你怎么还没改掉爱到处乱睡的坏习惯啊?”向阳站在门口拍拍皮蛋和芋头的头,安抚它们激动的情绪。
白清儿瘪了瘪小嘴。
她都快要烦死了,这家伙还不赶快过来帮她分忧解劳,只会收买她的狗,算什么英雄好汉嘛?
“你怎么了?”两个大脚丫子出现在白清儿的视线内了。“脸色这么难看,身子又不舒服啦?”
现在应该是她睡午觉的时间,她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反而这么清醒,可以说肯定有事发生了。
“乌鸦嘴。”白清儿喃喃抱怨。
“那你干嘛像寡妇一样死气沉沉的?”向阳坐在干净的地板上,皱着眉头,他有点不习惯看到她这副没有朝气的模样。
白清儿挪了一下身子,自动把脑袋枕在他舒服的大腿上。
“人家有烦恼。”
“真难得,是什么烦恼?”大掌欺上白清儿的脑门,亲蔫地抚摸她那滑顺的乌发。
清清像向日葵一样是天生属于夏天,虽然爱晒太阳,但是她的皮肤细致,闪亮,丝毫没有受损。
“卢诏安回国了。”白清儿郁郁寡欢地开口。
“那讨厌的家伙是哪根葱啊?”向阳那低沉的声音渗进了森冷的寒意,不高兴从她的嘴中吐出其他男人的名字来。
白清儿闷闷地顺着他的用语说下去。“那根葱是人家的初恋男朋友。”
“原来是那个移情别恋的烂人!”向阳的黑眸爆出不爽的凶光。“他回国关你什么事啊?”
白清儿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卢诏安说要和我复合,约我晚上出去跟他吃饭。”
唉!那个男人还是跟两年前一样大男人主义,霸道狂妄得叫人受不了。
向阳的大手僵了一下,过了半晌,才继续轻抚她的发丝。
“你想和他复合吗?”他困难地屏住气息。
天杀的!他从来没想过在追求清清的过程中会杀出竞争对手,她的生活圈很小,朋友就那两、三个,他一直以为可以慢慢融入她的世界,让她逐渐习惯他的存在,进而喜欢上他,没想到半途会冒出一个令人憎恨的情敌来。
可恶!
“当然不想。”白清儿坦白地回答他。“我好不容易才解脱耶!”她若是同意复合,就不会烦恼成这个样子了。
她太随性自我了,根本不适合谈恋爱,所以才会把上次的恋爱搞得一团乱。
“你不会直接拒绝他吗?”向阳松了一口气,弄不懂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我拒绝啦!可是他说人家的理由不充足。”白清儿的脑袋瓜子从接到电话后就痛到现在。以前她是纯粹享受谈恋爱的滋味,所以并不觉得卢诏安的专横很讨人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忍受他的‘专制’啊?
“你到底用了什么理由?”向阳那黑玉般的俊眸深奥难懂。
“我告诉他最近没有谈恋爱的心情,请他去找别人。”白清儿严肃地眨了水眸,认真无比。
“笨蛋。”向阳又好气又好笑地摇起头来,这女人实在太天真了。“你请他去找别人,这不是摆明在刺激他吗?”
“那我应该怎么说?”白清儿决定向小自己两岁的大男孩不耻下问,她随便想也知道他的经验一定比她丰富许多。
向阳那帅气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应该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那时他还不懂得把握机会,那他就不算是个男人。
白清儿惊讶地坐起身来。“可是我明明没有男朋友,怎么能说谎呢?”说谎是不好的行为耶!
“你要是不想摆脱那个浑蛋,我也没意见。”向阳酸溜溜地说着反话,其实在心里在意得要命。
白清儿搔了搔粉颊,面临了另一个困扰。“可是一时之间叫人家去哪里找一个男朋友啊?”
“你可以把我当成男朋友,我不介意。”一个男人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真是没有面子。
“你……”白清儿先是错愕地瞪圆了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严厉的摇了摇头。“不行啦!你年纪那么小,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假冒的。”
向阳咬牙切齿地怒瞪向她。“你放心!只要你的口风紧一点,那家伙绝对看不出我的年纪。”
该死!年龄的大小真有那么重要吗?况且,他的外表比她这个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的天真女人成熟多了,外人根本看不出她大他两岁。
“噢!好嘛!”白清儿有点被他那狰狞的脸孔吓到,只好声若蚊蚋地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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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屋外,向阳不满地瞪着她那身蓝色连身洋装,白色凉鞋的轻凉装扮。
“哪有?我平常也是这样穿啊!”白清儿的浅笑凝结了一下下,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的洋装一眼。
在夏天,她爱穿无袖的连身裙,而且以蓝白色居多,因为连身洋装穿起来特别舒服,轻爽又好洗。
向阳把高大的身躯靠在吉普车上,寒飕飕地下令:
“去把你身上那套暴露的洋装换掉。”
“暴露?!”白清儿不服气地再次扫视自己的衣服一眼,确定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地方。“哪里暴露了?”
“你的手臂、脚趾头都露出来了,你敢说不暴露!”男人对暴露的标准显然比女人严苛许多。
白清儿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小嘴差点忘了阖拢。
小向今天究竟吃什么火药了?以前她穿这样也没见他反对过,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严厉、保守啊?
“小向,你好奇怪哦!穿凉鞋哪有不露出脚趾头的?”白清儿努力地据理力争。
“你到底换不换?”向阳目露威胁的冷光,一副“你不换衣服就别想出发”模样。
白清儿的理直气壮没撑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拖着丧气的步伐走回房间去换衣服.
不久,她加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小外套,咬着下唇走出来。
“小向,这样可以吗?我找不到能遮住脚趾的凉鞋。”白清儿朝他漾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向阳挑剔地瞄了瞄她的衣着,这才不情愿地点头,替她打开车门。“走啦!别让姓卢的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