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头顶理所当然地用力撞上卓野那冷硬刚毅的下巴。
“噢!”她痛得差点儿抱头痛哭,眼眶含泪、大声叫嚷起来:“你的头没事靠我那么近干嘛!痛死我了!”这男人铁定是石头做的,否则怎会一副不痛不暖的模样,而她的头顶却被他撞得七荤八素的,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只差没有哭爹喊娘的。
“真的?”卓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有点儿难以置信,真的有那么痛吗?瞧她眼泪都疼得掉下来了,想必不假,看来姑娘家的身体不但柔软,而且脆弱得紧!
唯唯揉着头顶百会穴附近,边揉还边发出哀嚎,可见得有多痛!
卓野在“不堪其扰”下,万分无奈地按住她的头顶,替她按摩,她的反应则是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声,然后心满意足地又趴回他的胸膛,闷闷地道:“洛大哥,我喜欢你对我‘那个’,可惜有一个缺点。”
“缺点?”他的眼睛和嘴巴张得一样大,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一个堂堂飞鹰社魁首,见多识广,走遍大江南北的成熟男子,今天竟然被一个不解世事、纯洁天真的小丫头“嫌弃”,他着实不晓得该捧腹大笑,抑或考虑捏死她。他懊恼愠怒地想着,俊脸上有着被冒犯侮辱的神情。
“嗯……”她同情万分地望着他,“技巧好像有点儿问题,我刚才差一点就窒息了,你知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宣扬出去的,你放心!”语毕,还故作宽宏大量地拍拍他的下巴。
“哎哟!”从门外摔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小花儿——本来忠心耿耿的把风,却硬被卓风拖下来,躲在门外偷听;另一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卓风——专程千里迢迢地跑来“探消息”,娱乐之馀还不忘教坏小孩子,硬是拖小花儿下来“共襄盛举”。
至于,两人为何从门外重重的摔进来,则归因于卓野和唯唯的对话实在太好笑了,两人笑得浑身发软,才控制不住跌了进来。真衰!竟然被逮个正着!
卓风愁眉苦脸地望着跟他同表情的小花儿,心中暗叫倒楣,自从跟唯唯学得这种打探消息的“本事”后,常常被人发现,不知是他技巧差还是怎么,乱没面子的!
唯唯“老神在在”地赖在卓野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调皮地对他们吐吐舌头,脸上没有半丝忸怩和尴尬,有的也只是好奇,怎么会有人的脸色可以苍白到这种地步呢?
而卓野的星眸则射出凌厉无比的光芒,直往那两人逼去,脸色由尴尬无比的通红,逐渐转为强抑怒气的铁青色,一条青筋正在太阳穴上隐隐抽动,下巴绷得紧紧的。
他把坐在他大腿上看好戏的唯唯移到旁边的太师椅上,虽然已决定要娶她为妻,但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总是要顾,免得传了出去惹人笑话,所以他对噘高着嘴大发娇嗔的唯唯不敢多看一眼,因为这小家伙摆明就是在赖皮,不可以对她投以太多的同情,否则就会被她吃得死死。
至于卓风,他已经不知如何处置了。这小子近来老跟着唯唯到处恶作剧,个性变得很开朗,他看在眼里自然感到高兴,因为他和卓风从小就不亲,又有一段年龄的差距,加上他们告别师父下山闯江湖时,卓风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他平时虽然很关心卓风,但又因生性严谨而不知如何表达,导致兄弟间的隔阂越来越严重。
所幸唯唯的介入,使得兄弟俩之间比较没有距离,较有话聊,他开始了解卓风的个性人品——一个斯文俊朗,却在唯唯不良影响下,变成爱恶作剧的大男孩,就像现在,竟会躲在门外偷听——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处罚卓风,怕他又变回以前的他;可是不处罚,又怕他变本加厉,不懂得节制,造成对他人的伤害。原以为订了亲的卓风心会定下来,没想到根本毫无影响。
“你们出去吧!以后不准做这种没礼貌的事,至于这位小……”卓野作好决定。
“小花儿。”唯唯非常好心地提醒卓野。
卓野为了这个怪异的名字而略皱眉头。“呃……小花儿,你这次通矩的事我记下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就不用伺候小姐了。”
小花儿微红着双眼,嗫嚅道:“是。”
“洛大哥,小花儿是我的人,你不可以训她。”唯唯朝他皱皱鼻子,以显示她的不满。
卓野疼爱地控捏她的脸颊,低道:“小鬼!”语毕,便头会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五章
唯唯“威胁”外带“拐骗”地拉着小花儿往后山钻去,打算探点儿门路出来,解开云雾山神秘的面纱。
云雾山,盘龙岭后面,一座险峻非凡、陡峭高绝,终年云雾缥缈不散的山。常常有人进入云雾山被那缭绕不去的云雾所迷惑,不幸的困死在山里,久而久之,云雾山又有“迷山”、“鬼山”之称,随着时光的流逝,山里渐绝人迹。
想当然耳,唯唯是不会轻易相信这种传言的,于是常硬拉着小花儿到云雾山一探究竟,一方面是找人壮胆;另一方面是以防万一——万一被卓野发现了,两人一起被处罚也比较有伴。唯唯实在是有点儿坏心眼!
本来,对那座山有一点怕怕的唯唯,经过几天的探险后,早就不把它看在眼里,对它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了若指掌,熟得像自家厨房一样,谁教她自幼成长于深山中,常年与那些飞禽猛兽、花草树木为伴,对“它们”的习性熟到不能再熟,所以这“区区”的云雾山,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唯唯“谦虚地”想着。
唯唯这从小在荒山野岭到处乱跑的野丫头,回到山里自然是如鱼得水般快活,不过却苦了她的贴身丫环小花儿。小花儿虽是一般穷苦人家出身的姑娘,做粗活对她来讲是平常事,但要她每天翻山越岭陪唯唯爬山,这可就太为难她了。别说是平常女子,就算是粗壮的大男人,要他连续爬七天陡峭的山,他一定也会累垮,且像她一样全身酸疼的瘫在床上。
小花儿原以为被调派来服侍唯唯是一件轻松的好差事,总比蹲在厨房里砍柴洗碗好吧!可惜她千算万算也绝想不到,服侍唯唯比做粗活还困难千百倍,不是说唯唯的脾气不好或是爱刁难人,相反地,她甜美可人、人见人爱,但是她有一颗古灵精怪的脑袋,常整得人哭笑不得,像上次的陈寡妇就是被她整怕了才连夜离开盘龙岭的。
非常不幸的,她就是唯唯最常捉弄的对象,据唯唯说这是为测试“恶作剧”的威力,她总不能把未经实验的恶作剧用在别人身上吧!要是失败了,她多没面子呀!说实在的,当时小花儿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小丫环,所以被唯唯唬得一拐一拐的,真以为这是身为贴身丫环的重实大任——供小姐捉弄——后来她被整怕了,也开始机伶起来,知道如何“趋吉避凶”了。其实很简单,只要替唯唯找到恶作剧的对象就行了,而盘龙岭上多得是好欺负的二楞子!
小花儿在仆人房里,大老远就看到唯唯蹦蹦跳跳地朝这里跑来,脸上写满兴奋的红晕,通常这就代表着她又想到整人的好点子了,不知这次该谁遭殃,希望不是她小花儿,这一个忠心护主的好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