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雷,我警告你,你要动狂剑山庄,可以,狂剑山庄随时候教,可若是你打算动南哥,我劝你最好赶紧放弃那种卑鄙的主意,因为只要你敢碰南哥一根寒毛,我发誓……”她的神情变得更为冷酷狠辣。“我发誓一定会教你后悔莫及的,我会剥你的皮、拆你的骨、断你的四肢、残你的五官,让你像个畜生一样生不如死!皇甫雷,你最好相信我的话,我一定会做到的,只要你敢碰南哥一根寒毛,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的!”
皇甫雷惊异地看着满脸寒霜的沙少琪,他认识沙少琪多年,也注意了她那么多年,自认为已经相当了解她的一切,然而,他却从来没见过沙少琪这一面,他感觉得出来,沙少琪绝对会做到刚刚她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决心要除去那个男人!
那个如此熟稔地呼叫沙少琪闺名的男人、那个让沙少琪如此护卫的男人、那个沙少琪亲昵地喊他南哥的男人……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强烈的妒意和愤怒逐渐贯穿他全身,直到占据他整个人……他突然仰天大笑!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从不知斯文的皇甫雷也会有如此放纵的大笑,更不知他为何突然大笑。
他是哪根神经断了吗?
或者,只是没拴紧而已?
好半晌后,跟开始时一样突兀,笑声猝然中断。皇甫雷忽然凑近沙少琪,以只有三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语,“你知道吗?你越是这么说,就越坚定了我除去他的决心,而且,我本来只是想爽快的结束他的生命,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慢慢的折磨他、摧残他,让他尝尽所有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教他生不如死的度过每一时、每一刻,令他后悔生而为人,使他……”
他还没说完,沙少琪的忍耐力就超过饱和点了!
她蓦地娇喝一磬,“我宰了你!”抖手便是七七四十九掌飞旋而去。“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她怒吼着,又踢出十一脚、八斩、九砍。
“你这个卑鄙下流的男人,你害南哥还害得不够吗?”她狂怒的尖叫着,手下的攻击却毫不稍歇。“不是你,他会一次又一次的伤重濒临死亡吗?而你却只想到你自己,只想到你要什么就不择手段的去夺取,像你这么自私的男人,我一看到就恶心,还想得到我?你去死吧你!”
狂啸十八掌、狂峰八掌、狂蝶九掌、狂月二十一掌……沙正严成名于江湖的狂掌招绵绵不绝,如狂风暴雨般的笼罩住皇甫雷,后者则镇定沉稳地一一档开所有的攻击。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自私?你是!二表哥也是!你只想要得到我,却不想想我要的是什么!二表哥也只想到他要我,却害得我只能嫁给一个牌位、做一个凄凄惨惨的未亡人!”
刚避开七腿三掌的皇甫雷脸色骤变。
“更混蛋的是,那个唯一一个会为我着想的人,却想得太多了,甚至从不为他自己想一下,一心一意的只替我着想,真是个愚蠢到家的滥好人!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他,他却因为替我设想太多而宁愿让我做个守着牌位的未亡人,甚至杀了他自己来让我死心……”
第五章
如果有人送来你儿子的小指,叫你要屈服于他,否则下一回就是手臂了,你屈是不屈呢?
沙正严屈服了。
沙少卿屈服了。
沙少琪也屈服了。
就在濮阳南留书带伤离去,沙少琪在南雁荡山区团团乱转的当天,沙正严就主动回到鬼刀山庄了,而到镇集采购的沙少卿听到消息,为免沙家老二沙少远一点一点的被分尸,他也只好拉着沙少琪去自投罗网了。
距离上回被关禁不到半个月,他们又回到了鬼刀山庄,在不同的地牢内,沙家六口同样被千年寒铁做成的锁链扣住了琵琶骨,制住了功力,包括才十三岁的沙少宣在内。
“等毒龙堡堡主配好了新的散功药,我就会放了你们。”皇甫雷温文尔雅地挥挥衣袖。“大概再五、六天左右吧!自然,婚礼也会在那个时候准备妥当,而伯父呢!希望你不会临时忘了狂天十一剑和狂心十九掌的口诀才好。”
沙家六口冷冷地瞪着他,一语不发。不过,在这种时候,就算骂哑了嗓子也是拿他没辙的。
“我不知道上回是谁救了你们,不过……”皇甫雷微微一笑。“这回想要救你们,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光是要进鬼刀山庄,就不像上次那么容易,何况,那锁链非刀剑所能斩断,亦非掌力或内功所能震坏,锁链上的锁除了我身上的钥匙之外,也无人能打开,所以嘛……”
皇甫雷闲闲散散地踱开两步。“我可以很放心的上毒龙堡那儿催促毒龙堡堡主动作快一点,或许婚礼能提前也说不定,而我爹呢!也可以放心的去参加点苍派掌门人的寿宴。你们应该知道,如果能先得到那些老头子的支持的话,将来鬼刀山庄想要统领武林,可就容易得多了,对吧?”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得意的笑容,“好了,既然你们都了解了,那我要告辞了。”说着,他尔雅的一揖。“放心,如果又有人来救你们而被擒的话,我会吩咐手下带他来这儿,让你们好好谢他一下,等我回来之后再宰了他。”语毕,皇甫雷就悠然地离去了,只余下一个守卫无聊的丢着骰子玩耍。
沙家六口齐齐的退到牢房角落,沙正严首先无奈地低语。
“除了濮阳南和我们之外,没有人知道皇甫雷父子的真面目,现在,濮阳南又伤得那么重,这回恐怕没人来救我们了。”
“该死!那个笨蛋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一提到濮阳南,沙少琪就忍不住又气又焦急地开始咕哝个不停。“会不会倒在哪个无人地带没人看护、没人照顾,甚至……甚至任由野兽……”
“别说了!”沙少卿喝叱。“濮阳南是个好人,上天不会这样虐待他的!”
“可是……”沙少琪咬紧了下唇。“可是他是个滥好人,上天不会虐待他,都是他自己在虐待自己嘛!”也许他有自虐癖也说不定。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大家。”沙少远突然插进来一脚。“如果不是我傻傻的带着四弟和五妹跟着他们来鬼刀山庄,大家就不会一起被困了。”
“不,是我,”沙正严懊悔地叹道:“濮阳南先来警告过我了,是我不相信他,甚至骂他、赶他,是我害大家陷入困境的!”
“爹,这也不能怪你呀!”沙少卿安慰道:“就算有人那样警告我,我也不会相信的,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因为,皇甫雷父子掩饰得太厉害了,没有人看得出来。”
“姊,”沙少雅怯怯地拉拉沙少琪的衣袖。“濮阳大哥真的没办法来救我们吗?他的轻功那么好,要是他来的话,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
沙少琪摇摇头。“他伤得太重了,别说轻功,他连走都走不动了!”
沙少宣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永远被控制在他们手里吗?”
没有人回答他。
回答似乎只有一个,但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仿佛只要不说出来,就还会有别的答案一样。
很阿Q的想法。
不过,现在好像也只能这样骗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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