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玦哥哥……”单燏轻吟低喃催化着苍挹玦的情,他紧抱住她,几乎控制不住内心奔窜的狂情,唇舌的逗弄再也满足不了他们——
“好哇!你们两人藏在这儿,本大爷一醒来就只瞧见个陌生的宅院,肚子饿扁了也没人理,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你们竟然在这边谈情说爱!”狻猊踢开大门,打断两人的耳鬓厮磨,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口水喷得满屋满室。
“唉!”苍挹玦无奈一笑,被硬生生打断欲望可不好受,他轻推开单燏。“燏儿,你快些喂小猊去呗。”
“小猊,你真是……”单燏瞅着狻猊,好气又好笑。
“怎样?怎样啦?”狻猊毫无自觉的拉着单燏。“快给我饭吃,肚子饿扁了,快扁了!”
单燏将它带着的香炉置放于桌,自怀袋里掏出香粉,点起薰香。
夜,深重,情人的心,交系。
有人嗫嚅地不知在说着什么。
有人喃喃地不知吟唱着什么。
那是在对我说话吗?
那是对着我唱的歌吗?
“这是给你吃的。”有人拿着一堆烟状的东西凑到我面前,我嗅了嗅,觉得它好香,于是张大口将那些白烟吞进肚里。
“吃饱些,也好上路。”
上路?上哪儿去?我不是都在这儿吗?要上哪儿去?
“答应我们,以后别再吃人了好吗?人不好吃的,他们没有你想吃的香烟,别再伤他们,好吗?”
人?我有吃人吗?人……是什么?
“别再同它说话了,妖是不会理解的。”
妖?指的是我吗?我是妖?是妖吗?那么……妖又是什么?是什么?·
我想动,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全被链住,动弹不得,而眼前除了通天的火炉翕张之外,就是那炙闷的热,好……热……
嗅,我记起来了,我原本一直住在炎山里的,那儿也像这儿一样,热热的、闷闷的,可是有烟,好多好多的烟,我一直不愁吃的,直到有一天……
“可是爹,它只是肚子饿呀,若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将它的食物夺走,它又怎么会——”
“住口!你也成妖了吗?竟为一只妖说话!会吃人的就是妖、是怪!是与咱们人不同的!”
哪里不同呢?人与妖……哪里不同呢?我不明白,不明白……
“呃……啊……”我想问出口,可我的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兹”的一声,一个小炉立即成形,浇上冷水,冒出白烟,我盯着它看,觉得它很丑。
这是要做什么的?
“爹,它醒了。”
“醒了也好,恰巧让它知道伤害人的后果。”
“爹——”
“唱!”
“爹……我不……”
“唱!否则连你也封进去!”
唱什么?封进哪里?我不懂……不懂……人们抢了我炎山之烟,我抢回来有何不对?有何不对?
我不服!不服!我想动,想挣开这些束缚。
不知足谁在我脑后打了好几下,我头晕晕、眼花花,好难过……
恍惚间,我听到个声音对我说——
“对不起……要将你封进香炉里,这块白玉是你的力量泉源,那香炉是你的血肉,从今往后,少了力量泉源的你无力伤人……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我们……我们只是害怕……但是有一天……有一天你一定可以遇到看得见你的人……一定可以……遇到戴着这块玉的人……到时……你就可以……”
然后,我只知道自己一直睡、一直睡,睡到有一天肚子实在是饿到不行,就醒了。
可是醒了,肚子更饿了……
于是我一直叫、一直叫,希望谁来喂我吃饭,好久好久,我叫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一天,有个小女孩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瞧,我也盯着她瞧。
“你是谁?”
“我不知道。”
“你干嘛一直叫,好烦啊!”
“我肚子好饿啊!”
“饿啊?那糖葫芦给你吃,只能吃一颗喔。”
“我不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烟!”
“给你吃东西你还嫌引哼!不要就算了!”
“我肚子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
“好啦!你等一下,我去找人。”
那小女孩……后来我才知道,她叫单燏,而我,叫狻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