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七百多岁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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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认真让在场所有人状似尴尬,实则感动不已,尤其是爸妈和奶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家荣兄集三位美女的疼爱、宠爱、敬爱于一身,我们大家到今天,真算是彻底的败给小仙龄了。”她还记得当时爸爸的一位朋友,曾经由衷的这么说。

  后来她长大了,在追求者众的高中、大学时代,也曾困惑的问过妈妈:“奶奶说当年追求妈妈的人,比今天追求我的还多上两倍不止,但妈妈也跟现在的我一样,只觉得索然无味毫不动心,直到爸爸出现为止,但是,”她在妈妈熬煮好的茶内,倒进牛奶和盐,搅拌成蒙式奶茶,一脸困惑的说:“您怎么知道爸爸就是您要的人呢?”

  岱青坐到她旁边来,捏捏她的面颊笑道:“大家都说爸爸丑,但小仙却说过爸爸是你的王子,对不对?”

  “对。”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妈妈不这么想?”

  “这样问你,你还不明白吗?小傻瓜,就因为别人都那么说,但妈妈却完全不觉得,就像你也不觉得一样。我们全都知道爸爸对于我们来说,是独一一无二的。”

  看着妈妈漾满一脸的幸福,仙龄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感觉他是特殊的、契合的,那么外在的条件和他人的观感,就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对他的感觉,以及他对我的感觉,看我们是否都觉得彼此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对不对?”

  “对,”岱青笑道:“对极了,而且妈妈相信依小仙的敏锐,当那个‘真命天子’出现时,你也一定能够像当年的我一样,马上就感觉得到。”

  “拜托,都什么时代了,还在讲真命天子,”豁阿黑辰奶奶端来他们蒙古人习惯吃的炒米、奶豆腐和黄油早餐说:“现代人的讲法是‘Mr.Right\',是不是呀,小仙?”

  “对,”仙龄一边帮忙摆点心,一边赞道:“奶奶最时髦,最跟得上潮流了,当然对罗。”

  如果她注定是要回到元朝来,才会遇到令她心动的人,那么真正配合得上时代的讲法,恐怕还是妈妈口中的“真命天子”吧,就不知那个男人究竟是——。

  “公主,我们少爷来了!”朵奔兴奋得唤道。

  “你们少爷?”仙龄心不在焉的继续轻抚马图尔的颈子,与它亲热着说:“那是谁啊?”

  “我们少爷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人人尊称为篾儿干的纳真啊。”朵奔简直无法接受竟然有人,尤其是女人,在听见纳真的大名时,竟还无动于衷,一脸茫然的样子。

  “哦,”仙龄依然是一副神游太虚状,满心俱是昨天被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拥在怀里的悸动,只恨当时她因意外而惊惧,一直要到夜深人静时,才从燥热的脸上,首次体会到“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滋味,“他回来了。”

  “是的,公主,纳真回来了,请你饶恕我昨日的无状,今天并容我正式向你道谢,救命之恩,纳真没齿难忘。”

  那温柔低沉的嗓音令仙龄心头一震,随即转过身去,正好看见纳真深深一揖后,缓缓打直身躯,视线更与他带笑的明亮眼眸对个正着。

  “你!”仙龄震惊至无语。

  他脸上的笑意却不断加深道:“可不正是我吗?”

  “你是纳真。”

  “对,公主,我确是纳真。”

  ☆☆☆

  “公主,今晚要插哪根头饰啊?”夏雨拢着仙龄洗过已干,又浓又密的长发问道:“翡翠、玛瑙、珊瑚?金的、银的、镶金包银的?玉钗、步摇、珠花?”

  仙龄听她念得好似绕口令般,不禁笑了出来。“都免了。”

  “免了?”夏雨略一失神,两手乌溜溜的发丝,就从她的指间滑落。“但昨天元帅才又差人送来一支蝴蝶簪呢,你瞧。”

  仙龄接过来一看,发现那确实是一支会令人爱不释手的精美发簪,用金丝扭结出蝶形,再嵌以珍珠和碧璧,栩栩如生,趣致动人。“好美,”她说,却和纳真这些日子以来,陆续送的奇珍异宝全摆在一块儿的说:“全都好美。”

  夏雨的口气中难掩失望:“又不戴了?有好些你连戴都不曾戴过,就像那些各色彩衣一样。”

  仙龄的眼光随着夏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占满牙床的,岂止是五彩的衣裳而已,还有靴带上全绣着各种花色图案的布靴。

  “我才一个人,能穿得下多少衣服呢?更何况天气一天天的回暖,偏偏他三天两头的就送新衣新鞋过来,我哪里穿戴得完?”

  “一年半载的,自然是穿戴不完,”夏雨别有所指的说:“若是……做百年夫——”

  “疯丫头!”仙龄反身就扯住她的手臂嗔道:“你再胡说八道看看,下回就不帮你卷头发了。”

  自从接受了仙龄的“擅于法术”之后,变色夏雨是不敢,但对于能把自己的头发弄篷弄鬈的发卷,却充满了兴趣,而且对于她来说,需要卷着睡上一晚,隔天才会变化,两天之后,头发又会自己回复平顺的这项“仙器”,总比小天那头金发来得自然,也来得能够接受些。

  “我的好公主,别这样嘛,你明知道朵奔他喜欢我鬈发的模样,就不要吓我了。”

  “嘿,朵奔、朵奔,叫得多么顺口啊,那以前老嫌人家名字可笑的人,又是谁啊?”

  最“恐怖”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回去”了。

  但巴巴桑儿真的是她长久以来,所一心等待的“那个人”吗?

  但巴巴桑儿的顾忌,又何尝不是她的考量?更何况自己还是受过二十世纪文明洗礼的女子,与纳真这样的男人谈情说爱的代价,是她付得起、想像得出来的吗?

  妈妈,她在心底说:你只告诉了我,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明白,但你却忘了告诉我,如果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隔阂、太大的阻碍,甚至是太深的秘密,那又应该要怎么办?

  “夏雨,你先告诉我,自进元帅府以来,你对蒙人的看法,有没有什么改变?”仙龄决定先不去想自己的问题,改问夏雨道。

  “有,不但有,而且还是大到几乎与过去完全相反的改变,”夏雨思索着说:“朵奔跟我讲了许多元帅的事,虽然城破时,蒙军烧杀掳掠的事不是没有,但却都不是元帅麾下的士兵所为。而且以目前元帅所致力在做的种种来看,公主,”她望着仙龄,肯定的说:“与其由贾似道那种丧心病狂、欺上瞒下的怪物来继续荼毒百姓,还不如换个英明的君主,和一批良臣勇将来治理天下,只要百姓有平平安安的日子好过,我想由谁当家,似乎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仙龄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就与她的一模一样,难道说前些日子刻意说服自己是“赵蝶飞”,却始终不成的努力,到与纳真相遇起,反而已经不知不觉的变化为她由衷的盼望?

  “怎么了,公主,我是不是说错了?是不是大逆不道?是不是——”

  “不,不是,”仙龄赶紧回应道:“是你说得太好,太正确了,我觉得心有戚戚焉,觉得好感动,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话来好好的称赞你一番,夏雨,你真的长大了,所以过往的事,都不必再去想、再去顾忌,我们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要记得往前看。只要你活得开心,过得快乐,那么就是最对得起所有关爱你的人,不论那些人是已经过世的,或依然活着的。”说到后来,仙龄也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在劝导夏雨,或在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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