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娜只好追上去,她生气,喃喃的:“你今天吃错药!”
“我明天还要上班。像你,睡到下午两、三点。”
“你在说我不是?你不是夜猫子?第二天乘飞机出国公干,还要我陪你跳舞到半夜。”绮年娜不服气:“你说你身体壮,有超人力量,每晚只要睡四小时就够,怎么?忽然机能衰退了?”
“你真讨厌,一个劲吱吱喳喳!”任俊铭好气:“等会经过的士高,你下车。”
“你……”绮年娜不是不了解任俊铭,他不容易对女孩子发火,他一发火,最好马上收声。
任俊铭急着回家和丘婷婷谈谈,他很想知道和丘婷婷一起玩的为什么不是金亨利,而是金柏嘉?
回家,把车停下,直走上台阶,司机替他把车停好。
他直接跑到二楼,在丘婷婷的房门上敲了敲,里面完全没有回音。
他旋了旋门球,没上锁,他推门一看,呆住了:一个房间空空的,连窗都关上,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金妈。”他跑下楼梯,边跑边叫。
“甚庆事?”金妈由客厅进来:“孙少爷,你今天回来得特别早。”
“金妈,”他很着急:“婷婷是不是搬走了?”
“婷婷姑娘?”
“房间里没有人,冷冷清清,不像是有人住的。”
“啊,婷婷姑娘搬了房间,她的新房间也在三楼,以前老夫人住的,婷婷姑娘喜欢看见海。”
“噢,”任俊铭松了一口气,他坐在椅上:“你请婷婷下来,我有几句话要问问她。”
“婷婷姑娘还没有回来。”
“怎样会?”任俊铭抬头看金妈:“她比我们先走。”
“孙少爷,我不明白。”
“我在一个时装展览慈善晚会看见她,她比我先离座,算时间她应该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可能婷婷姑娘真的还没回来,她回来,我要侍候她,我不会不知道。”
“奇怪,时候不早了,她去了哪里?会不会……”
“婷婷姑娘和柏嘉少爷看完时装表演再去跳舞吧。”
“跳舞?”真令人意外:“婷婷一向不会跳舞。”
“多跳自然会。”
“多跳?你是说,今晚不是丘婷婷第一次跳舞?”
“当然不是,婷婷姑娘说,她最喜欢跳滚轴溜冰舞和探戈。”
“那么说,她经常晚上外出。”任俊铭很意外:“我怎会不知道?”
“通常孙少爷三、四点才回来,婷婷姑娘一、两点就回来了。”
“一、两点?一个小女孩深夜一、两点才回家。”任俊铭非常不高兴:“她不是每晚都跟柏嘉出去吧?”
“也不只柏嘉少爷一个人,还有亨利少爷、郑先生、仪态学校老板的儿子,郑公子对婷婷姑娘一见钟情,郑公子是孙少爷也认识的,他爸爸是这儿数一数二的巨富,还有……”
“怎么一下子引来那么多人,又是郑先生,又是郑公子。”
“婷婷姑娘漂亮嘛,和她出外,街上的男孩、男人全盯住她,很多人正在想办法要认识婷婷姑娘,美丽的女孩都很抢手。”
“婷婷怎么搞的?”任俊铭右腿搁在左腿上,生气地说:“来者不拒。”
“婷婷姑娘很庄重的,没理那些人,看样子,她比较喜欢柏嘉少爷。”
“嘿!金柏嘉!”任俊铭不以为然挥了挥手:“她令我失望,小小年纪就交男朋友,以后还有心情念书?”
说着说着,外面有汽车声,金妈很高兴的迎出去:“一定是柏嘉少爷送婷婷姑娘回来了。”
“金妈。”任俊铭叫住她。
“孙少爷。”金妈回过头。
“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丘婷婷说。”
“啊!”金妈低下头,经过大厅、跳舞厅、小偏厅,然后是饭厅,再由饭厅的一扇门走出花园到她的居所。
丘婷婷走进来,看见任俊铭,意外地说:“你今晚回来特别早。”
“因为我没有去跳舞。”
“明天出国公干吗?”
“不是,”任俊铭抬头看她一眼:“我等你回来。”
“有事吗?”
“你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任俊铭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但是,我想睡,明天还要补习。”
“早知道明天要补习,不应该这么晚回来。”任俊铭的语气带着责备:“今晚在时装展览慈善晚会我看见你。”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因为你眼中只有金柏嘉。”
丘婷婷低头浅笑,她默认了。
任俊铭观颜察色,很不高兴:“你不是真的爱上他吧?”
“我也不大清楚,也许我没有经验。但是,他对我真的好。他关心我、爱护我,对我细心周到,又温柔体贴,他每次和我见面,还送我玫瑰花。”丘婷婷强调:“从来没有人送我玫瑰花,他是第一个。当然,现在也有人给我送花,但意义不同了。”
“你年纪还很小,不应该谈恋爱。”
“我年纪不小了,表哥,虽然你一直没空理我,但是,我已告诉你,我不是十五岁,我快十九岁了。”
“我承认以前对你太疏忽,以后,我会多照顾你。或者,十九岁谈恋爱不太早,或者,我不应该禁止你交男朋友。但是,不能是金柏嘉。”
“为什么?金柏嘉也是好人家的子弟,况且你和他大姐……”
“先别提这些。”任俊铭用眼神制止她:“柏嘉不适合你,因为你纯,像白纸一样。可是,金柏嘉有许多女朋友,他是大情人,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吃亏。”
“他以前是有许多女朋友,但是,他自认识我,已经和所有女朋友分手。他以前有多少女朋友与我何关?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专一就够了。”
“你年纪还很小,又初来香港,香港坏人多,你还是听我的话,专心补习,九月开课,和金柏嘉他们尽量少来往。我是关心你,你明白不明白?”
“我明白的。”
“以后减少和他们来往,多放时间在书本上。”
“好吧!”
“时候不早,睡吧。”
“晚安!”丘婷婷向他笑一笑,往里面走去。
任俊铭在想:过去实在太疏忽,她变成怎样都不知道,万一她被坏人骗了,怎对得住祖母?
以前她土头土脑,还可以少提防,少点担心,现在就不同了。
第二天他就告诉金妈:“小心点婷婷姑娘,看着她,多劝她用功。如果她再深夜一、二两点才回来,你告诉我。”
金妈连声称是。
这天金妈在选西装,拿了套银蓝的出来,电话钤就响了。
金妈放下衣服过去听电话:“孙少爷在这里……电话驳上来……啊!钟小姐,孙少爷正在沐浴……”
“金妈!”
“啊!孙少爷刚出来,请等一等。”金妈把电话交给任俊铭:“秘书钟小姐的电话。”
金妈继续做她的事,挑银色丝衬衣,银蓝领带……突然听见任俊铭掷下电话,气呼呼的坐下。
“孙少爷,什么事?”
“昨天和两个法国商签了合同,明天他们回国,说好今晚由我请客:吃饭跳舞看表演。这件事由钟小姐安排,但下午她告病假,刚才她打电话来,说患了感冒,她丈夫要她躺床,不能外出。”
“公司又不是只有她一个秘书。”
“只有她一个懂法文。她不去,我一个人应付两国法国人?普通应酬话还好,一个晚上,叫我说什么?我又没有正式学过法文,唉,烦死!”
“幸而孙少爷朋友多。”
“对!金翡翠的法文是不错的。”任俊铭连忙按号码:“喂,金宅,请你们大小姐……什么……什么……算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