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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对,就是这个词儿。”

  振星笑,“他们会有幸福的。”

  婵新揶揄她:“这种第六感还是用在自己身上好。”

  “我?我当然没问题,求仁得仁,是谓幸福,婵新,各人所求的不一样是不是?”

  婵新拿她没折,只是笑,可是笑了伤口会痛,抑或应该说,不那么痛。

  没与振星重逢之前,婵新已经多年多月与笑绝缘:世上苦难那么多,有什么好笑?

  可是自振星处她学得一个道理:反正是苦,不如笑了再说,虽然振星也有笑不出的时候,不过胜在恢复得快,一下子反弹,连诉苦都是嘻皮笑脸的。

  有振星在身边,日子过得特别决,这鬼灵精,真是一个宝贝,生她娶她的人,不愁

  寂寞。

  看护进来请访客出去。

  振星说:“我去理发,沛中嫌我丑不要紧,不过,他既然看见,世上其余男士想也不盲,我得打点打点自己。”

  像香港那样的地方,换一副头脸也没有困难,钻进美容院,可以一整天不出来。

  年纪轻,面皮要恢复旧观比较容易。

  但是,眼角那几条鱼尾纹怕不是来度假的,它们已经移民定居,拿到护照大概也不

  打算走了。

  回到小别墅,振星收好穿腻了的卡其裤与皮夹克,换上新买的套装及半跟鞋。

  电话响了。

  是母亲的声音:“怎么一回事,婚礼延迟?”

  振星硬着头皮,“王沛中这家伙没出息,与你泣诉了?”

  纪月琼说:“我巴巴地请了两位社会贤达做证婚人,此刻怎么办?”

  “妈,让我来处理,一定摆得平。”

  “我同你爸乘八二八明日抵港,你同沛中来接飞机吧。”

  “不不不!”振星大急,“不要来,不用劳民伤财,我已经超过廿一岁,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纪月琼厉声道:“你确实知道吗?”

  电话已经挂断。

  振星喃喃咒骂:王沛中你这蛇虫鼠蚁,我同你没完没了。

  门铃一响,那虫豸已经找上门来。

  因有伯母撑腰,得意洋洋。

  振星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讨厌。

  王沛中却笑咪咪,“振星,道套湖水线衫裙把你衬得色若春晓。”

  那是很厉害的赞美了,王沛中平时不大说出口。

  振星说:“爸妈明天来。”

  “我知道,我的父母也是明天来,他们与我住同一问酒店。”

  “什么!”

  “结婚,并不是两个人的事。”玉沛中心情奇佳。

  “我不打算在最近的将来结婚。”

  “大家面对面讲清楚最好不过。”

  “我不习惯出席大场面。”

  王沛中忽然说:“能在这个美丽的都会商洽婚事,也是缘份。”

  “王沛中,为何惊动老人家?”

  “振星,我这个儿子,同你这个女儿,都欠父母良多,故此不得不让他们参予我们

  的私事,我们不比那种十多岁出来打天下的子女,他们靠的是自己血汗泪,当然不必对

  家人买帐。”

  奇怪,王沛中居然说得有理。

  他们的父母付出那么多,当然有权干涉。

  “我妈会宰了我。”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振星悻悻然。

  “要宰,在你宣布要结婚时就可以宰了。”

  振星沉默一会儿,“你说得对。”

  “谢谢天,我也有对的一天。”

  “那,蝉新二度手术就瞒不过家父了。”

  “他可以承受,你放心.婵新也正在康复中。”

  对,每个人,包括王沛中,都是好人,就剩周振星是个反角。

  她缄默三分钟,忽然想起,一出戏,人人都是好人,那多闷,非得有个大花脸来插科打诨不可。

  周振星又笑了。

  到飞机场迎接父母的时候,还是紧张了。

  她问:“为什么叫启德机场,啥人叫启德,有何德可启?”

  王沛中看地一眼,不语。

  “两班飞机分别由台北及温哥华同时抵达,那多好,一接接两对父母。”

  王沛中仍然不发一语。

  振星刻意打扮过,浑身亮丽。

  “台湾叫中正机场,新加坡叫彰宜机场,”周振星自言自语,“上海叫虹桥机场,

  都好听,是不是?”

  “来了!”

  王沛中一个箭步上前。

  两对父母几乎肩并肩一起出来。

  倒底有一定年纪,有点倦态。

  振星内疚,他们为她,自零岁直烦到今年二十一岁,这笔儿女债也真够瞧的。

  说不出话,只得紧紧握手。

  他们一致同意“有话慢慢说,先回酒店休息”,不比年轻人,上飞机前一小时还在

  办公室,下了飞机叫部计程车又直赴分公司。

  纪月琼心细,问道:“这是谁家的司机与车子?”

  “朋友。”朋友是邓维楠。

  周舜昆则问:“婵新呢?”

  振星答:“她很好,我同她天天见面。”

  这时,王沛中的母亲讲了两句福建话。

  振星马上看一看王沛中。

  沛中说:“讲你比照片更漂亮。”

  振星忙用国语答:“伯母才美呢,皮肤比我们都好。”

  伯母笑了。

  振星说的是实话,上一代妇女诚然驻颜有术,照说王沛中是幼子,王伯母说少已接

  近六十,不知怎地,看上去犹似中年人。

  据说那是因为她们不夸张,没有大动作,少说话,不乱笑,饮食又有节制,又无夜

  生活之故。

  什么都是要讲牺牲的吧。

  照这种情形看来,周振星到了三十岁,已经可能比母亲及伯母老相。

  到了酒店,两对父母分批回房休息。

  纪月琼一把拉住女儿。

  “葫芦里买什么药?”

  振星拍手笑,“妈妈说话真有趣,都有典故吧,想古时华人的药一定装在古怪的容

  器里,让病人模不着头脑。”

  “少扯淡,从实招来。”

  振星泄了气,老老实实对父母说:“我的计划有改变。”

  纪月琼恼曰:“你有什么计划?不过去到哪里是哪里。”

  周舜昆在旁劝道:“其实做人不外如此,俗云人第不如天算。”

  振星忙上前陪笑脸,“妈妈一生英明神武,巾帼不让须眉,没想麦虎母犬女,真是

  丢尽了脸,什么地方都不用去。”

  纪月琼瞪女儿一眼,“你倒是道尽了我的心声。”

  “妈妈,知母莫若女嘛。”

  周舜昆咳嗽一声,“为何忽然改变主意?”

  振星收敛了嘻皮笑脸,摊摊手,“生活中原来还有许多其他有意义的事有待实践。”

  纪月琼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三年大学已经启发了你。”

  周舜昆劝道:“你别老讥讽地,她会反感。”

  纪月琼看着丈夫,“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来怕我不高兴。”

  “唉,你我是这个家庭的奴隶,有何作为。”

  噫,父母开始唱双簧矣,事态略见严重。

  “妈,取消婚约又不是离婚。”

  “错,离婚是无可奈何,取消婚约乃出尔反尔,儿戏之至。”

  振星悻悻然,“见仁见智耳。”

  周舜昆摆摆手,“我站在女儿这一边,无论怎样,我支持振星。”

  振星鼻子一酸,低下头来。

  纪月琼咦一声,“奇怪,我有说过要逼女儿出嫁吗,留她在身边有什么不好?”

  振星完全放下心来。

  周舜昆又惋惜道:“不过也许将来就碰不到比王沛中更好的人了。”

  “沛中的确不错,不过那一等级的人才还是很多的,即使终身不嫁,一个人也有一

  个人的好处。”

  周振星只觉自己幸运,她朝父母拱手鞠躬,“谢谢支持,谢谢各位。”

  婚礼就这样非正式无限期押后。

  周氏伉俪陪着王氏贤夫妇倒处吃同逛,分手之际依依不舍。

  王太大当面称赞纪月琼:“这么时髦的一个人,对我们这些阿巴桑毫无架子,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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