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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若蝉进屋看见龙侠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看报,她一把抽开报纸,对他大叫:“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到哪去了?”

  “就会对我狮吼,对他就温温柔柔。他是独生子,独生子只有他一个吗?稀奇。”他撇着嘴。

  “你就会挑剔、抱怨,没要你帮忙的时候乱帮,需要你帮忙了,你又鬼影不见。”

  “仙影啦。你应付得不错嘛。”

  “不错个鬼啦,他突然求婚,吓得我都呆掉了。”

  “你说他缺乏运动没说错啊,那反应若算呆,你呆得恰到好处哩。”

  她啼笑皆非,瞪着眼坐到他对面。“你去哪了?”

  “去查姻缘簿啊,看他是不是你等着自动找上门的如意郎君。”

  若蝉眨眨眼,坐直起来。“真的?那他是不是?”

  “不是。不告诉你。”

  她又瞪他。“这是什么回答嘛。”

  “很明白的回答呀。他不是。是谁?不告诉你。”

  若蝉放下了心。“你这叫抢答、乱答。”

  “哪里乱了?”

  “我根本没有要问是谁。”

  “没有求知欲嘛。”

  “对你求知有何用?”

  “咦,侮辱人哦。上至天堂,下至地狱,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我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这我知道,但是每次我提出问题,你不是答非所问,就是避而不答,如此和打开一本写满教人看不懂的密码的百科全书,有何不同?”

  “啧,你又错怪我了,我是有所答,有所不答,这是原则问题。”

  若蝉翻一下眼珠,站起来。

  “你去哪?”

  “你猜呀,无所不晓的龙大侠。”

  她进写作室赶进度远远落后的稿子。这份稿子,就算最近没有发生偌多事情占去她的时间,她写得也不若平时那么一气呵成。

  小说里的男或女主角,经常是近于完美的人物。现实中对感情从一而终,真情痴心专一者,不是绝对没有,然而毕竟可遇不可求。浪漫和现实,终究是有冲突的时候的。如何教导那些情窦初开、对完美的爱情充满向往的女孩,了解这个冲突的重要性呢?自从她开始和学生讨论浪漫爱情小说,这个问题便时常浮现,写作以娱读者和身负的教育使命,出现了矛盾,使她的写作速度慢了下来。

  但是她所写的毕竟是大众化小说,总不能好像说教一般,把课室里授业解惑那一套放进小说里。

  不到十分钟内,若蝉揉掉了第六张稿纸。她叹口气,放下笔,然后看到桌子一角不知几时放了一碟削了皮、切成一片片月牙般的梨。

  不用说,当然是龙侠变的。她微笑,拿起一片放进嘴里,冰凉香甜又多汁。

  “消除烦躁,清脾醒脑。”他现身,斜坐桌子另一角,也拿了一片梨抛进口中。

  “我脑子清醒得很。”她说。

  “才怪。你是天秤座,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立刻,她接着说:“算我没问。”

  龙侠咧咧嘴。“杞人忧天,优柔寡断。”

  “乱讲。”否认过后,若蝉皱皱鼻子。“也许有一点点,不过大部分时候我很果断理智的。”

  “天秤座不表示你具有的全是天秤个性。你知道五行吧?”

  “当然知道,金木水火土嘛。”

  “但你知道人一出生,就具有五行星各不同所属星座吗?”

  “什么意思?”

  “你出生年月日所属的天秤是太阳,意即你的太阳在天秤座,但你的月亮在金牛座,金星在天蝎座,水星也在天蝎座,木星在水瓶座,火星在牡羊座,土星在金牛座,天王星在天秤座,冥王星在天蝎座。你有三只天蝎,两头牛呢。”

  若蝉为之咋舌又困惑。“哇。”

  “你看,人类是多么复杂的动物。”龙侠递一片梨给她,自己也吃一片。

  “所以,”若蝉沉吟道。“我们每个人不是单一星座属性,而是由好几种不同星座属性的结合体。”

  “混合体。”他修正道。“因此在某种特定情况,某个星座特性会表现得特别明显,有时则有两个或两个以上星座特性同时显现出来,反映一个人对人事物的看法、想法。”

  “换言之,属性也不是绝对的。”

  “本性,基本上是绝对的,但是因时空易转,个性可以改变,会因时因地改变。人会成长嘛,当然罗,那些一辈子不思长进的人不能相提并论。”

  “简言之。这种人就是本性难移了。”

  “懂得成长的人,仍会保有部分本性的,那便是人性的弱点,不过成长的学习过程中,所做的自我教育和调整,有助于消减弱点。”

  若蝉动容地注视他。他又一次阅读了她的心事,并且又一次不落痕迹地为她解了疑难。

  “她们迟早都要恋爱、结婚生子,”她喃喃。“我哪里顾得了她们每一个呢?”她不是杞人忧天是什么呢?

  龙侠微笑。“你自以为是现代爱情国母嘛。”

  她瞅他。“什么国母?”

  “国父是孙中山呀。他一心想治国平天下,你一心想天下有情人皆专情。恋爱哪有不受伤害的?和初恋情人能够开花结果的,保不定哪一天还要起变呢。”

  “你一下子由星座学家又成了恋爱学者了。你懂什么?你又没恋爱过。”

  “你也用不着老气横秋。你写了这么多爱情小说,你自己却只有用一只手就数完还有剩的恋爱经验,而你还坐在这,冀望让那些女孩子毫发无伤的走她们感情的路。啧,真不晓得我为什么认为你一点也不贪心。”

  他连她谈过几次恋爱也知道。不过她何必惊讶呢?若蝉不禁十分气馁。

  “我真后悔多管闲事买回那只花瓶,有个神仙在身边,半点隐私都没有。”她嘟嚷。

  “小姐,你严重的刺伤了我的自尊吔。”他抓了几片梨,一次塞进嘴里,却丝毫不妨碍他口齿清晰地说话。“家里有个活神仙,别人求还求不到哩,你只花了五百块,你还不满哪?”

  “你这盘梨是送来体贴我,还是给自己享用的啊?”她指着空盘子喊。

  “和我分享一盘梨子都舍不得啊?你真的对我很坏吔。”

  “分一个梨吃,有个比喻叫‘分离’,你懂不懂?”她懊恼地说。

  说完,她愕然静默,视线自他脸上移开,却不知要看向何处。

  龙侠则忽然对她说:“电话。”

  铃声真的跟着响了起来,他却不见了。

  电话是秦佩打来的,约若蝉喝下午茶。若蝉不太想出去,不过看情形今天她不是对着稿纸发呆,就是作废的会比可用的多,而且乐观毫爽的秦佩口气听起来似乎异于平常,她便答应了。

  放下话筒,她想不论如何还是设法写一些,写得出多少算多少,进度落后来不及如期交稿,是对不起出版社,一个字没写的交白卷,则是连自己也愧对了。

  当她再拿起笔,眼光不自觉地飘向盛梨的碟子,发现又一碟雪白剔透的水梨,她案上则有张字条。

  不要迷信,龙侠写道,而且这不是一个梨,是我从王母娘娘的梨园偷了数十个,吃不完剩下的。

  若蝉不禁发噱。孙悟空偷桃,他偷梨。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又写道,有些闲事确实少管为妙,管管你自己的情事和婚事吧,女人的青春有限哪,赶快给自己许一个如意郎君,不要又把愿望随随便便送人,好像那是地摊货。等你老了,犹嫁不出去,晚年寂寞凄凉,我可帮不上忙了。

  若蝉啼笑皆非。“这会儿又成了媒婆了。”她大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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