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小心地看她。“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
“我干嘛要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愿意说出来,是因为你刚才否认你在恋爱。不过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那我就不说这人是谁。犯不着为个男人,伤了我们的感情。”
若蝉一头雾水。“承认什么呀?”
“你和你的小学同学啊。哦,”秦佩举手按唇。“我没说是哪一个小学同学哦。”
她的一群好友们也只见过她一个小学同学,那还是冒牌的。
若蝉呆了呆。“龙侠?”
“龙侠?他不是叫浪漫吗?”
“哦,浪漫是……他的外号。他的名字是侠客的侠。”
想想看,她还问秦佩对方是何方神圣呢。这不是个神圣是什么?
若蝉意外地望着秦佩。“你……爱上了龙侠?”
其实不上意外,她的心情蛮复杂的,好像还夹着满不是滋味。那算醋意吗?
“现在说爱也许太早啦,”秦佩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若蝉,你呢?你爱他吗?”
她应该直接否认的,就像她否认她在恋爱那么直接,但是她发现她被问住了。
因为她沉默着,秦佩尴尬地摆摆手。“算了,若蝉,当我没提这件事。我……嗯,是逗你的,想教你招认你在恋爱而已。”
若蝉稍稍回过神来。“我没有啊。”
“没有?可是你……你看起来……”
“我和龙侠是……”怎么说呢?“好朋友。”结果她说。
然而她的闪烁其辞却教秦佩看出来了。
“若蝉,我坦白告诉你,我是觉得龙侠有股很特别的吸引力。他的外表不用说了,他的谈吐、他的……哎,他的一切都很与众不同。见过他之后,我忽然对其他男人都失去了兴趣,一直忘不了他。不过你知道我的,我总是三分钟热度,热情有馀,感情呢,瞬间即灭。所以你不可以就这么把他让给我。”
“他并不属于我。”
唔,就某方面来说,龙侠是属于她,暂时的。若蝉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悲伤。
“我是不会介意你把他让给我啦,是你哦,换了别人,叫我来捡啊,想都不要想。我是说你不要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慷慨的牺牲。你知道的,我要男人,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你就不同了,你……”
“秦佩,因为是好朋友,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潇洒。不管你一手能抓上几个男人,你始终是在男人丛中一只单飞的彩蝶,当你倦了、累了,停下来时,那寂寞孤单,是比从来不飞的蝴蝶更苦的。”
秦佩抿住嘴唇,眼底仍无法控制地闪着濡湿。“你知不知道,若蝉,以前我很怕和你面对,老觉得你任何时候都能置身事外,把一切都看得透彻又明白。虽然是好朋友、是死党,可是你一句话就点破我的掩饰伪装,我还是恨你。”
若蝉把手伸过桌面,秦佩紧紧握住她。
“秦佩,龙侠和我真的不是情侣。”
“你说,我信。可是我亲眼看见过他和你在一起时,他看着你的眼神,你说话时,他每个字,甚至每个音节都用心专注的听,不管你是不是在对他说话。”
有吗?若蝉试着回想。
“他对你的那份全心全意,是我梦寐以求的。说来你也许不相信,”秦佩苦笑。“我交了这么多男朋友,没有一个用龙侠凝视你、注视你、关心你、在意你的眼光看过我。”
若蝉只觉心跳在加速。她那么迟钝吗?她完全不曾觉察。若是真的,她一则欢喜,一则忧虑。龙侠是不能恋爱的,她便因此亦不可以爱上他。
但她有没有爱上他呢?她这个不知写了多少爱情小说的人,会掉进爱河犹不自知吗?
“假如,”秦佩继续说着。“你只是另外一个女人,而我知道你对龙侠无意,我想我会去争取他。可是你是我的好朋友……”
“我再说一遍,秦佩,龙侠和我不是情侣。”不论执有情或有意,都不可能。“可是你最好对他死了心,断掉念头。”
秦佩一怔。“为什么?”
若蝉思索着适当理由和措辞。“如果他对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何苦去争取一个把心和感情给了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呢?这样争来,太辛苦,也不值得。他心里会永远有一部分爱着另一个女人。感情不是用争的,秦佩。你会不比我清楚吗?你在想的、在要的,仍然是不切实际的。”
秦佩不语。
“我可以说我对龙侠没有深刻的男女之情,你要他,去要他,这不是拱手相让。龙侠若和我……相爱,秦佩,我绝不会把他让掉,好朋友也不行,这又不是玩游戏。”
秦佩慢慢露出微笑。“你说得对极了,若蝉。不过,你确定你没有爱上龙侠吗?”
“我……”不管她有没有对龙侠产生情愫,她最好根本不去想它。“我给他烦死了。但是,秦佩,我奉劝你,收起你对他的动心或心动。”
“你既然没爱上他,和他不来电,我动不动,你就甭管了。再说,他若对你死心塌地,真情真意,我也动不了他,不是吗?”
若蝉不禁气结,可是又不能泄漏龙侠的神仙身分。
“秦佩,我说了半天,你都没听进去是不是?”她懊恼、着急。
“我听啦,也进啦。”秦佩笑嘻嘻拍拍她的手。“谢谢你良心的忠告。你不是给他烦死吗?为了回报你忠恳的友谊,我帮你把他弄得离你远远的。你把他交给我,保证他再不能烦你。他的电话几号?”
☆ ☆ ☆
“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啊?”
“真是的,情圣,还以为派你出马万无一失呢。”
“你不是拍着胸脯说肯定教车若蝉原形毕露吗?”
“你那叫哪门子苦肉计嘛,连个电话号码都问不出来。”
被一群死党围攻的秦佩,不慌不忙修她的指甲。“我不是空手而回呀。车若蝉怎么也不承认,可是她等于已经承认了。”
大家身体一齐倾向她。
“怎么说?”方思媛问。
“哎,如果她对龙侠完全没感觉的话,为什么极力阻止我追他?”
“那龙浪漫长了张桃花睑,十之八九花心得很,若蝉多么洁身自爱,对感情多么谨慎。她未必不来电,认清龙浪漫的真面目,知道他不适宜托付终生,故而退避三舍才是真的。”丁倩说。
“吔,像我嫁的老公就是保险公司出品,安全可靠。”徐大妈说。
“对嘛,重点在我们要打听姓龙的可不可靠。若蝉虽然是我们当中最理性的,可是女人一旦陷入爱河,难免会意乱情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辈子就完了。”
“秋蝉姊问他的名字,他叫她去问若蝉。你问若蝉他的电话号码,她居然不知道。我看这个龙浪漫很可疑哦。”
“对了,”秦佩想起来,挥着她手上的指甲锉。“我第一次看见他,问他的名字,他也叫我问若蝉。”
“你不是说你还见到若蝉一个人边走边自言自语,还大吼大叫,对着空气发脾气?”
“我看她不但爱上了龙浪漫,而且爱得发狂。”
“他不晓得做了什么事,把若蝉气得在马路上就兀自发作起来。”
“哎,爱上个外号叫浪漫,外表绝对浪漫的男人,要想绝对拥有他,只有一个办法,拿条铁链把他拴在家里,让他没法出去风流,别的女人也没法接近他。”
其他人一同将张大的眼睛转向秦佩。
秦佩看看她们。“干嘛?我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