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阿玉和阿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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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什么医生?”我大笑,“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阿玉哼了一声:“像家杰那种人!我当时就说,我没有办法,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死,也太难了,这年头,咱们女孩子并不吃那一套呢!我劝他,如果是装个样子呢,要块豆腐来撞死,如果真不要命呢,正好医学院最高,十三楼,就从那上头跳下来吧。他走了。”

  我一呆:“哟!阿玉,你这幽默是那里学来的?”

  “不用学,我见到他那副德性,幽默感就来了。”阿玉笑。

  “说不定他真的去死呢?”我问。

  “他死,他当然会去死,八十年后。”

  我也只好笑了,阿玉这一段对话使我想起一个人,那个叫KT的医生。他也是一般的刻薄,但刻薄得好笑,一点也不过份。

  这里人的嘴巴也太坏了,我几时有勾搭什么医生?我总共才搭了那么一次便车,人家也根本没有找过我,我也几乎把这件事忘了,真是天晓得。

  我要去勾搭人家,恐怕人家还不接受我的勾搭哩!我有什么好处?

  这些人的嘴巴,没有根据。

  阿玉劝我:“阿瓦,这样子风流下去,怎么得了?”

  我说:“风流不在人知,丑名都出去了,流极有限。”

  “那医生!”

  “根本没有这个人!”

  刚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谁?”阿玉问。”

  我没好气,“是你那条龙。”

  “不会,他今天没有空,我去开门。”阿玉站起来。

  她去开了门,我可吓坏了,刚在否认说没“这个人”,现在站在门口微笑的,便就是“这个人”。而且这个人问:“请问阿瓦在家吗?我是KT,医学院的。”

  阿玉转过头来,脸上那表情,恨不得叫我钻地洞!这死鬼,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是什么意思?

  我只好站起来,阿玉看着我,笑了,一边说:“我劝你呀,还是嘴巴对着点良心好。”她翩然进房去了。

  我一个人呆呆的对着KT。

  KT把门关上,问我,“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流行这种幽默感?”

  “你是怎么会来的?”我问他。

  “我想起来了,来看看你,不可以吗?”他坐下来,“你不高兴?”

  “我根本不喜欢像你这型的人,脸皮这么厚,跟那天那个人差不多。你把人轰走了,自己跑来坐着,你以为我不知道?哼!我而且最不喜欢医生,趁机把女病人摸来摸去的,讨厌!”

  他看着我笑了,你晓得,这KT有一种成熟,是别的男孩子所没有的。

  他说:“那么你喜欢怎么样的男孩子?说说看。”

  我说:“要脸长一点的——”

  “哦,一匹驴子。”

  “眉毛要浓得秀气,鼻子要挺直,要瘦瘦高高的,头发只好有点鬈,嘴唇要薄——”我形容得很陶醉,“而且要沉默寡言,偶然笑一笑,那实要像月亮似的柔和,不要太耀眼。”

  他很有趣的看着我,仿佛我在念—篇新诗。

  我给他的神情气坏了。

  我说:“你这个人这么讨庆!有什么好笑?”

  “我不明白呀,高高瘦瘦有什么好?多不健康。”

  “那才好。”我说:“可以借他的牛仔裤来穿。”

  “我的天,就为了这个!”

  “当然。”我说:“所以是不会喜欢你的。”

  他仍然微笑,后来说:“你形容的人,我倒认识一个。”

  “是吗?”

  “可惜已经结了婚,是我妹夫。”

  “是吗?”我又淡然问一声。

  “好像你不大感兴趣呢,我可以代你找一找。”他说。

  我笑,“那是想像中的人物,当不得真的。”

  “啊,你还有一个现实中的人物?”他感兴趣极了。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噜嗦?”我瞪起了眼睛.“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姓什么?”

  “我叫KT。”

  “中文名字?”

  “陈昆添。”

  我嘘出一口气,“好俗气,还是叫你KT好了,”

  “可不是?我早说叫KT好了。”

  “你来干么?”

  “找你抬杠。”他说。

  “请我喝咖啡?”我问。

  “你上不上我家?我有一瓶很好的XO,可以根在咖啡里喝,我又有一只新买的咖啡壶,煮的是真咖啡,不是咖啡扭冲的。

  “啊,爱尔兰咖啡。”我笑,“你要灌醉我?当心我把你的XO全喝光了,到时穿心痛。”。

  “来不来?”他问。”

  第四章

  “当然来。”我说;“我去拿大衣。”

  我到阿玉房去,阿玉在看书,她头也不抬的问:“又出去呀?”我说:“嗳,那件红外套借一借。”她说:“这医生蛮好,比家杰高多了,他成熟。”我说:“是,我也有这感觉,仿佛他很可靠,即使把你的胸膛剖开了,也会负责缝起来。”阿玉说:“去吧,少噜嗦。”

  KT住的屋子很美,差不多有一半是在满以和小的一座平房,离市区约莫开十五分钟的车。

  “你的屋子?”我问。

  “哪里,父亲买下来的。”

  “所以,有个有钱老子,还真不错,你挂了牌没有?”

  “没有,现在实习。”KT说。

  “也快了。”我笑,“将来一年七千镑,当心那些护士把你吞了,可听过奥菲尔斯的故事没有?”

  他笑,那种笑是一个大人包涵孩子的笑,令得我很生气,但是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煮起咖啡来了。

  这一间屋子是非常美丽的,装修很高贵,一件件的摆设,都是我喜欢的。我爱那张餐桌,白木的,没有油漆的。从大玻璃看出去,外头的雪是溶了,但是树枝光秃秃的,没有生气。

  咖啡真香。

  他把咖啡递过来的时候,我忽然想结婚,真的,靠着一个医生有什么不好呢?一年七千镑,家里又有钱,伤个风也有人照顾。

  我一向太轻视男孩子了,不过因为是太看重自己,何必呢?这么辛苦的勾当,到底,个女人出来打世界是多么辛苦,若有一个好的男人,嫁了又有什么不好?结婚原是最简单的事。

  他的沙发套子是牛仔布做的,我坐在那里缓缓的喝着咖啡。

  “你可饿?”他问我。

  我抬头看他,摇摇头。

  他坐在沙发边,跟我说:“那一天看到你,我知道你是可以照顾自己的,但是我一眼看中了你,我马上跟自己说:‘KT,这是你的女人了,刁蛮、活泼、一双大眼睛,聪明机智、适应环境,随和但不马虎,KT,快过去搭讪。’”他摊摊手,“其实是一见钟情,你可喜欢我?”

  我偏着嘴笑,“我比较喜欢害羞的男孩子。”

  “我廿七岁,你几岁?”

  “廿一。”

  “很好。”

  “嗳,你别自说自话好不好?”我叫起来。

  “这叫自信。”他说:“你该知道。”

  “你要怎么样?”我有趣味的问道:“追求我?”

  “我?”他摇头,“我才不会像那个傻小子那么笨呢,追得腿都抽了筋,影子还没摸到,不不。”

  “你想干么?”我说。

  “我向你求婚。”

  我一呆,“什么?”我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尖过。

  “向你求婚。”

  “但是我们才见了两次面——”

  “你考虑,我上楼去拿订婚戒指。”他飞奔上楼去了。

  我“霍”地站起来,妈呀,这飞来艳福我可受不了,这医生自己神经有毛病,我还是快快离开这个地方为妙,我的外套呢?我的皮衣呢?

  但是他已经奔下来了,微笑的走到我面前,把一个盒递给我,一只放戒指的小绿绒盒子。

  我说:“KT,这不是史葛费兹哲罗的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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