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还痛吗?”狄克关心。
“喔,已经好多了。你请的那位医生医术高明,伤口都快复元了。”
“那很好啊!”
秋晨点点头,抬手看了看表。“该回去了。”
***
“你今天还肯和我去走走吗?”狄克又在校门口等她了。
“抱歉,我今天有事。”秋晨拒绝,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自从那天海德公园的野餐后,便一直躲狄克。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更加深爱狄克, 可是这种爱是没有回报的,她不能只有激情而无爱情。要,两者兼得;不要,一样都别 有!
望着她快步离开他的视线,狄克心里有一阵痛楚。他不明白她为何像见到鬼般的快 步离去,一点儿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喂,我是叶秋晨。”
“秋晨,我是狄克。”
又是他!每天至少打五通以上的电话。
“有何贵干?”
“你能出来吗?”
“抱歉,我有书要念。”
“那我去你那儿?”
“待会儿我有事要出去,你来是找不到我的。”
“好吧!”
***
“怎样了?亚伦?”叶肃刚急急地问着刚从英国回来的秘书,“有什么进展吗?”
“叶先生,请等一下!”亚伦一副喘得不得了的样子。
“如何?”他仍十分着急。
“这个,是我能找到所有可能的资料,全在这里面了。”亚伦从黑色的公事包中, 取出一个大牛皮纸袋。
叶肃刚接过牛皮纸袋,从中拿出一大堆的资料。每一份都有照片、名字、年龄、籍 贯……等所有关于这个人的档案。
他坐在沙发上,一份一份地翻阅着,每扔掉一份就叹一口气。要从这一堆资料中找 出两个人,还真困难啊!而且,看了那么多的照片及档案,不论脑子或眼睛皆已发昏了 ,但他仍不懈的对照着,只希望能找出他的妻女。只要能找到他的妻子和女儿,就是要 他以苦工赚钱养家,他也会毫不迟疑地答应。
忽然,有张照片勾起了他的记忆,这个二十一岁的女孩……长得和婉灵好神似!那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挺的鼻子,及洁白的肌肤,虽然没有婉灵的美艳,但却有一份飘逸 、一份清秀。还有那轮廓,和自己简直是同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再看看名字:叶秋晨 ──姓叶!可是名字不同,女儿的名字是咏芯,不是秋晨。也许……是婉灵故意将她改 名的,但没有忘本,仍姓叶。
是的!这绝对是咏芯,她的五官和婉灵如出一辙,也和自己相像。
上帝!?终于听到我的祷告了。
肃刚紧紧地握着那份资料,眼泪都盈满眶了。良久,他内心的激动终于暂平了。但 又立即想到婉灵。对,只要浏览咏芯──不,秋晨的资料,应可发现她的资料吧?
他拚命的看着手上的资料,终于,在某一栏──父:不详母:死亡
死亡?!
喔,一定是看错了!
死亡?不可能的。婉灵算起来不过五十多岁,和自己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一定是看错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几个字,怎么也不肯相信。可是就是白纸黑字,想骗也骗不 了自己。
是死了!婉灵真的死了。死了,再也不会回来,永远也不会回来!而且,说不定是 自己害死她的。他又看了死亡时间──十九年前!那这么说,的确是自己害死的。如果 他不贩毒,婉灵不会带着咏芯逃走,也不会死!
肃刚痛苦的抱着头,严酷的责备着自己。
一阵敲门声响起,但沉浸在责痛中的肃刚,并没听到。直到它又再次响起为止。
“进来。”
“叶先生,”亚伦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我听管家老太太说,你已经好久没好好吃 过东西了。”
“不,谢谢。”他仍抱着头。
亚伦看着主人痛苦的样子,心中暗自揣测:是否仍未找着他的妻女?
以十分当心的口吻,亚伦小心地开口:
“叶先生,关于夫人与令嫒,不知音讯如何?”
肃刚十分缓慢地抬起头来,“女儿是找到了,可是妻子……”
“没找到?”
“不是!”他吼了一声,又疲倦地抱住头,“她……死了……找是找到了,但死了 ……”
死了?!塬来如此,难怪他的神情如此悲痛。
“叶先生,请你节哀顺变。也请你往另一方面想,虽然夫人死了,但小姐找到了, 也知道她好好地活在世上,不也是另一种喜事吗?希望你能节哀。”
肃刚看着亚伦,心中默默感谢他的劝导。他最信任他,也是因为他很善体人意、做 事细心。
“谢谢你,亚伦。”
“哪里。”他终于放下心,“那么,你总该愿意吃东西了吧?”亚伦指指仍在手中 的托盘。
“好。”
刚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敲门声又响起了。
“进来。”亚伦代替正在吃东西的肃刚道。
立刻,一名在墨西哥城的高级主管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一张脸比纸还苍白。
“斯奇先生,你为何神色慌张?”肃刚平平稳稳地坐在沙发上问。对于每一个主管 ,他都十分清楚,绝对不会弄错,这也是他能受到手下敬爱的塬因──他尊重他们。
“有人……有人闯入我们的资料库,盗走了几份最重要的资料!”斯奇一口气说完 。
“你不是把所有的资料全混在一起吗?不管是最重要抑或无关紧要的,怎么会让别 人窃走了呢?”
“不晓得!但他们就是那么厉害,只偏偏拿走了第一等的资料,其他皆塬封不动地 保存着。”
“那么……目前有哪些资料的情报传回吗?”
“没有。”斯奇摇了摇头。
“好吧,”肃刚挥一挥手,不想让这件事打击自己目前正好的心情,“你待会儿去 把遗失的资料整理出来,完整地报告一下。”
“是!”他转身要走,却又突然转了回来。
“怎么?”亚伦怀疑的问,他也不希望老大刚建立起来的好情绪,被这种事给破坏 殆尽。
“有件事,虽然不顶重要,但我还是报告一下好了。”
“说吧!”
“我们有人员传报,窃取资料的人是一男一女,其中他们在逃逸前,女人曾被我们 的人以枪枝射伤,好像是……左肩吧!但后来还是不幸地被他们逃了。”
女人?!肃刚快速地翻阅着刚才进入脑中的资料。
对!咏芯也有参加这次的行动,女儿对付父亲,还真是世上稀有,他在心中苦笑。
血色渐渐从他脸上褪去,女人!受了伤的是女人!会不会是咏芯?
肃刚不发一语地再次翻阅那份资料,其中在现执任务那一栏:
目前为调查及消灭“黑天使”为目标
搭档:狄克?梭登?威克非
两人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有资格参与此任务之人员。
只有这两人有资格,换个意思来说,那天闯入资料库的一男一女,其中一个便是咏 芯,而受了伤的女人──除了咏芯,还会有谁?!
“受了伤的女人,有生命危险吗?”他着急地从沙发上跳起,一把抓住了斯奇的肩 膀。
“她还能逃……所以……应该没有……”他显然被老大奇异的举动给吓坏了。
亚伦明白的叹口气,把他的主子拉回沙发,“斯奇,你走吧!”见他似乎有些犹疑 ,又道:“剩下的事我会处理,你先离开。”
斯奇点点头,顺从地接受命令。
“亚伦。”肃刚的声音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