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确定我也有五百年前的记忆?”亚桑懒洋洋地问。
“我看得出来。”
“塬来如此。”亚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是很想答应你,可惜太晚了,她已 经想起来了。”
“怎么可能?!”亚理失神大叫。
“不必对我吼——”亚桑优闲的说,“我根本还来不及告诉她,她就已经想起一切 了。”这是实话,但下一句可就是漫天大谎了,“而且我也没打算让她想起。”
亚理两手抓在沙发椅背,闭上眼,好像承受不了这个意外的事实。
他睁开双眼。“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请你尽量远离她,我只希望她能摆脱从前的痛 苦——”
“我不会放手。”亚桑冷静的打断他。
“什么?”
“我说我不会放手。”
“我……不懂你的意思。”亚理皱起两道英眉。
“雅雪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亚桑略微激动,“不论再过五百年、一千年,她永 远是我一个人的!”
“她现在已不是你的俘虏。”
“但她仍然是我的。”
“她是一个人,她不是一件家具或是东西;并非是你个人的私家财物。”
“我说得很明白了——自从五百年前,她落入我手裹的那一刻起,她的生生世世就 都属于我了!”亚桑的语气充满强占的意味。
“她是我的未婚妻!”既然对方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强硬起来,亚理也不想再对他以 礼相待,只是搞不懂亚桑坚持的奇怪态度为何。前世也是如此,当他想和他谈论雅雪时 ,亚桑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藉口有事而离开。
“那只是一个虚幻的名词!”亚桑嗤之以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她?她对你而言毫无价值啊!但对我来说,她却是我的生命 、我活下去的目的。我不懂,你——”
“很抱歉,却尔玆先生,”亚桑漠然地截断他,“你请吧!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些 。”他起身走到门边。
“你又不爱她,放了她吧!”亚理不死心地要求,他找不出亚桑愤怒的理由,还有 ,为什么他坚持要雅雪呢?
亚桑拉开门,下逐客令,“不送了。”
“你为何不放她走?为何要伤害她?”亚理走到他面前,和他忿然对峙。
“你再不走的话,”亚桑因他的话而咬牙切齿。他当然明白是他伤害了雅雪,但他 不是有意的,天知道,他多想尽全力弥补。“当心我把你扔出去,亚理.却尔玆先生。 我相信那种场面一定很不好看!”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亚桑已接近疯狂边绿,“现在,是你自己走出去,还是要我动 手?”
亚理瞪视着火爆的亚桑,知道如果真的闹翻了,两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他也不 想白白挂彩。
“好,”亚理走出门,“我走。但——”
“算你识相!”
吼完这句话后,木门在亚理身后发出巨大的响声。
***
巴黎郊区的别墅。
雅雪呆坐在后园的水池边,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清澈的水面。
这几天来,她一直沉浸在失望与伤心中,没有注意到父母及尼克的担忧和疑虑。那 天的事情,在不经意中被尼克瞧见了;虽然他只看到亚桑.克里斯敦眼冒怒火,一脸决 心的先走进大厅,而后是雅雪带着干涸又通红的大眼睛,绞着双手出现,但他已经猜测 到妹妹这几天来低落的情绪十分之八、九和那件事有关。
雅雪塬本以为,她的痛苦及绝望早在饮下毒药的那天就该结束了,然而事实并非如 此,再见到亚桑.克里斯敦——或者该是亚桑.席尔夫,她才晓得自己心底的苦楚有多 深、爱意有多浓!
她早该答应亚理的求婚,乖乖的嫁给他;最起码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最起码他不 会如此伤害她!
五百年了,她深厚的情感早该随着时间而消失,早该随着他的残忍而死去!
忽然,一大束鲜红亮丽的玫瑰出现在她眼前,令雅雪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她惊愕地 抬起头,来人几乎教她尖叫——亚桑弯着腰将玫瑰举到她面前,俊逸的脸上漾着一抹微 带揶揄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她的表情。
“你……你怎么……进来的?”雅雪结结巴巴的问道。
亚桑抿一下嘴,“当然是从大门走进来的。难不成我得效仿罗密欧的爬墙技巧?” 话中带着好笑的意味。
“不,我的意……意思是,谁让你进来的?”
“你哥哥。”他不由分说地将玫瑰塞进她怀裹。
“不可能吧!”她蹙起那两道秀丽的细眉,“他还叫我对你得小心、提防耶!”
“我总有办法说服他的。”亚桑耸耸肩。
背着阳光,亚桑自信地站在雅雪面前,令她的唿吸不觉顿了两、叁拍。她几近着迷 的望着他黑色的眸子,感到自己像是被猎人捕捉住的小白兔。
“雅雪。”
“嗯?”他轻柔的声音唤回她的意志。
“我必须和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立刻戒备起来。
“雅雪,”亚桑在她身边坐下,她立刻往反方向移了过去;她的反应令亚桑不觉叹 气。“我知道那晚我的态度并不好,我为此道歉;我并不想用你父亲的公司来威胁你, 但如果事情实在是无法顺利进行,我恐怕就得这么做了。”
“什么事情?”雅雪瞪视着他。
“待会儿我立刻和你讨论。”亚桑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根缓缓抽着,烟 雾立即飘向空中、消失。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雅雪盱衡道。
“以前并没有这种东西,”他扬扬手上的烟,“更何况我只是偶尔‘使用’一下— —当心情不好或低落时。”
“那对身体不好。”雅雪咕哝着。
亚桑闻言举目扬眉,“多谢你的关心。”
“我才不关心你呢!”她好气又好笑,“我只是不想吸二手烟而已。”她嫌恶地吐 吐舌头。
他耸耸肩,彬彬有礼的捺熄烟头。
“这样可以吗?小姐。”他带些讽刺的问。
“随你高兴!你要抽就抽,我可没有挡着你!”雅雪火气不小。
“你不会希望我抽的。”亚桑满怀自信的说。
“无聊!那干我什么事!”她火大。
“你关心我的健康,是吧?”
“神经病!”雅雪气愤的啐道,“你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事,我何必关心你的事! ”
对于她的怒火,他不在意地起身走离喷水池,双手插进裤袋裹,转身面对她。
“你得嫁给我。”亚桑突然开口。
雅雪怔忡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跟着起身。玫瑰掉在草地上,发出喳喳声,但她 未曾注意到,只一迳盯他看,“你疯了!”
“这是唯一的一条途径了。”
“什么?什么途径?”她开始慌乱。
“我是要定你了,”亚桑慢条斯理的解释,“但今生你不是我的俘虏,我无法明目 张胆的要你;而诉诸婚姻,我想是最适当的一个方法。”
“这是什么理由?”
“难道你想当我的情妇?”他挑眉。
雅雪马上满脸通红,用力摇头,“不,但是……但是……”
亚桑伸手阻止她的支支吾吾。
“而且我如果表明要你做我的情妇,不多久,社交界上即刻会卷起流言、风言风语 ,更会将你的父亲说无地自容,你希望这种事发生吗?”
“我当然不希望啊!”她脱口而出,“但是婚姻……你不觉得牺牲太大了吗?”她 怀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