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她又嘟嚷着叫他。
“怎么啦?”他得意扬扬,呵呵,她腻着他耶!
“疾……你喜欢我吗?”闻言,单耘疾手中的方向盘差点打滑。他转头看她,她眉头纠着,眼色迷蒙,她深深望着他,单耘疾尴尬。
喜欢吗?ㄟ……这个问题呢……单耘疾搔搔脑袋,不知所措,“光,嗯……我……”他吞吞吐吐。
“你喜欢我吗?”她倾身向他,一把抓住他的领带,目光野蛮、口气威吓,“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单耘疾吓到,他握紧方向盘,额头冒汗,“等等再说嘛,我在开车啊,很危险耶!”
琉光瞪了他一会,突然又往后倒回座位,“我好晕——”她闭眼覆额呻吟。
单耘疾偷偷瞄她一眼,捏了把冷汗,好险。
停车熄火,单耘疾将她打横抱起,琉光意识不清,她喉咙好干、全身好热,单耘疾单手开门开灯,乍现的光线让琉光倍感不适,她眯起眼,“好亮啊,这里是哪里?好安静……”
“我们回家了。”单耘疾很有耐心的安抚她,他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鞋,琉光左右翻覆,语焉不详,“我要喝水,水……”
“好。”他去替她倒水,扶她起身小心翼翼喂她,“小心喝,别噎到。”他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啜着水,胸口盈着满满的眷恋。唉,他从没如此伺候人,从来就只有女人伺候他的份,怎么他那么贱,偏偏喜欢伺候她。
“我好热……”她开始抱怨。
于是单耘疾连忙进浴室拧毛巾,替她擦擦脸、擦擦手。
她一直嚷着乱叫,所以他蹲在她床边温柔的回应她,她抓住他的手皱眉头,他笑着吻吻她老是喜欢打成麻花结的眉宇。
他想帮她泡茶解酒,可是他一离开卧室,她马上心慌不停喊他,“疾……你、你跑去哪里……”
他从厨房冲回卧室,她需要他,他好高兴,他走到床头俯看她,她喝醉了真的好可爱,样子可爱、个性可爱,可爱数百倍。
“决点睡。”他摸摸她的头发,哄她。
“你……你要走了吗?”她忽然半睁着眼,呢喃着问。
“嗯,很晚了。”单耘疾以为她在赶他,因为她从不留他过夜,她是个胆小鬼,超怕流言蜚短,“我该走了。”他无声叹气,其实他很想留下。
他要走了?琉光心头一阵空虚,她脑袋混乱,傻傻直望着他。
单耘疾拿起外套,走到门边,对她挥挥手,“我走喽,如果明天起来宿醉头痛,就别到公司了,我会帮你处理,听到没?拜——”
“等等……”她慌忙起身,头晕目眩地差点跌下床,“别走……”
单耘疾赶紧去扶她,他失笑骂她,“你阿呆啊,爬起来干么,快回去睡!”
琉光反握住他的手,抬起头,企望的眼光像个孩子让单耘疾心紧,她模糊地说:“你……别走了,太晚……留下来吧……”
她要他留下?单耘疾一楞,然后超开心的咧出一个大笑脸。
“好!”他将外套脱了扔在地上,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床边,他按下她,帮她盖被子,“你快睡,我在这里陪你。”
他手指握着她手指,琉光好心安满足,她闭上眼,她喜欢这种感觉,有他陪伴,怎么办?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她还是没能想出该怎么办,因为她酣睡了。
第六章
赤道线上,南方太阳起得早,早上八点多日光照了满床,棉毯拢起成一坨静止不动,忽然铃声大作,那一坨物体蠕动了下又不动,铃声持续地响,很有毅力的响,响到棉毯气势宛若酷斯拉出海般猛地被掀开。
单耘疾一头乱发纠结,屈膝跪坐在床上,他神态恍惚,看来还没睡醒,一把抓过床头闹钟,他眨眨眼,再眨眨眼。啊——已经八点多,他要迟到了!
“哇!”单耘疾全然吓醒,他慌忙跳下床,偏偏长腿缠到棉毯,砰地一声,他跌了个狗吃屎,“唉……”他哀嚎着从地上爬起,继续像鬼上身似的冲进浴室。
单耘疾哀怨地洗睑刷牙刮胡子,想想,以前夜夜笙歌、日日睡到自然醒,谁敢一大早扰他清眠哪,偏偏他贱,他就是贱,昨夜陪光加班到天快亮,送她回家后,才心满意足甘之如饴的回宿舍睡觉。甘之如饴耶!做苦工还像得了大便宜,他真的是神经不正常了。
咦,等等,加班?对啊,他昨夜加班,为什么?因为今天琉光和优人,秀人要送他们爸妈上飞机回日本,所以……
“ㄏㄡ,今天不用上班啦!”他颓丧地扔下牙刷,坐在马桶上自我厌憎。看看,单耘疾,这还像你吗?一脸蓬头垢面,身上还搭着廉价条纹睡衣!
这间绿川饭店员工宿舍比他在日本豪宅内的厕所还小,他每天穿着古板西装和领带准时上班,以前他非欧洲雅痞名牌服饰不穿、公文卷宗非美人捧到他床头不理耶,唉……他最近太反常了,反常得连自己都害怕起来,他对琉光太沉溺,那只是个有趣的游戏啊,他搞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呢?
既然不用上班,单耘疾抹抹脸,想倒回床上睡他的大头觉,踏进房问,才发现那恼人的铃声还在,喔,不是闹钟,那是啥?
挪开满桌子的杂物,终于找到声音来源,他的表。那是永夜特制的表,他皱了皱眉,来电显示是宁槐,他要敢切断……唔,他不敢。
“你该回来了。”表面投影至墙上显像出宁槐冷冰冰的脸,他劈头一句,简洁有力。
“我都把追踪系统关了,你怎么找到我的?”单耘疾笑容可掬地转移话题。
“威尔逊。”那个驻军关岛的美国将军打的小报告。近年来美国与伊拉克在波斯湾的僵持战,永夜的枭鹰堂暗中帮了不少忙,美军欠的人情可大的哩。
“噢——他话多长舌耶!”单耘疾夸张的槌胸顿足,对着宁槐开始演作俱佳大肆挞伐,“那个威尔逊真是大嘴巴,美国人就是那张嘴巴厉害,办起事来超不牢靠,对不对?我记得啊,上次去阿富汗缉捕宾拉登……还有在澳洲美国大使馆附近的爆炸案哪……再加上最近联合国对伊拉克的武检也是……”
“你是要我亲自去抓,还是自己乖乖回来?”一小时过后,宁槐八风吹不动的表情冷酷地打断他,人的耐性是有限的。
“呃……”单耘疾傻笑的搔搔头发。糟糕,这招对宁槐没用,怎办,赶快想下一招……
“你也逃避的够久了,该回来了。”宁槐淡淡然,但口吻却有股关怀的意味,“你等了一年,等到珍醒来,等到追风情绪稳定没事,你就溜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好难得,天要下红雨了,一向缄默少言的地神宁槐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更难得的是,从来就话多得会淹死人的单耘疾却只表情僵硬的回了一句。
“不好玩,游戏……变得不好玩。”他说完这句,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两人沉默,半晌,单耘疾又说:“我不想玩了。”
“你在逃避。”宁槐揭穿他,其实心中也很懊悔,“当初真不该由你决定人选。”那时,有人质在罗伊手里,不得已选择了珍作为牺牲,虽然做了最完善的保护,还是让她受重伤昏迷,为此,宁槐一手提拔的弟子——莫追风离开了永夜。
单耘疾垂头丧气,“我不想伤人。”他爬了爬一头垂肩长发,“啊——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