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幺不管我如何的逼你、请你,你依然坚决不肯来暄城找我?”要不是这一次他以重金诱惑娘亲,她绝对会找借口推辞!
“那是因为……”
“因为什幺?”
“因为我觉得,我们这种关系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纪灵儿垂着长睫,回避着他能看穿她心神的眼神。
“为什幺?”纪君恒不悦地抽动了脸部筋肉,却极力维持静默。
“因为我们这样是不妥的呀!”
“方才你回应我的时候,并没有什幺不妥的呀。”
他的话让纪灵儿的小脸一阵羞红,轻喊道:“我已经是个有婚约的人了!”
“你我都清楚明白,你并不喜欢那个矮冬瓜,会与他定亲,全是娘的主意。”纪君恒的口气冷得不能再冷。
“这与喜不喜欢无关。娘她喜欢大信,又早已把我许给了他……”
“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
“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纸包不住火,她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家人发现他们两人如此“兄友妹恭”、“相亲相爱”,会是何等的可怕。
“难道你真的不想待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抬起头,对视着他愤怒的双瞳。
“那你又为何一直重复说那些该死的话?!”他砰地一掌重击软榻上的小几上,震得纪灵儿的心,有如桌上的檀香炉,战栗地跳动了一下。
他无意出言吓坏她,只是一听见那些让人愤怒的话自她小嘴里吐出,他滴水不漏的自制力便被彻底的瓦解。
他紧瞅着她半晌,挫败地扒了一下披散的黑发,重叹了一声,“你今天到底怎幺了?”
纪灵儿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自知心事逃不过他的双眼,万分不情愿地开声:“你都已经要娶那个孙姑娘了,还跟我这样……你怎幺对得起她?”
他与孙皓皓的事,自天下楼人们的口中,她听闻了不少——
他非常的宠她、对她有求必应;只要她开口,他什幺都给她,只要是他做的到的……
熟悉的酸涩味充斥着她的胸口,这数天来,心情总是随着这种酸楚而反复起伏着,难受得让她难以制持!
她的话让他好一会反应不过来,而他的沉默让她的心如掉进水里的石头,不断的往下沉。
“我没有要娶她。”
“你承诺过她的家人,会好好照顾她的。”那跟婚约有什幺差别?
“那是因为我有愧于人家,自然要照顾到她伤好为止。”
“你待她很好。”
“但我不喜欢她。”他沉着脸,扬眉问:“你是在吃她的醋吗?”
纪灵儿别过头来,用力一哼。“作你的春秋大梦!谁要吃醋了!”
“我可以把这当成你对我的在乎吗?”大掌包住她粉嫩的小拳,原本被惹火的心情因这个认知突然问变得极好。
“鬼才在乎你!”
“灵儿,你越来越不诚实了。”
“别这样叫我!”醇厚的嗓音喃唤着她的名字,叫得她心也乱、魂儿也丢了。
“你不是很喜欢吗?”他拨玩着她的发,笑得好邪恶,在她的耳畔不断低喃着:“灵儿、灵儿……”
“我要回去了!”纪灵儿又慌又乱地轻喊着,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她的胸口,小手用力地推开他恶魔般的俊容,挣脱出他的怀抱,捡起跌了一地的衣裳:“啊!我的衣服!你把我的衣服撕坏了啦!”
一套上好的衣裳,在他粗暴的撕扯下成了一堆破布。
这个可恶的男人,突然的跑到练染坊,逼她放下练染的动作,将她拖抱到小偏厅之内,狂野地吻着她的唇,撩起了激情的火苗,他的动作激狂,身上无辜的衣衫被他粗暴的扯成碎片,袒露出让他疯狂的雪玉躯体,为一场激战写下序幕。
他甚至还没能撑到软榻上,就在进门小廊的墙壁上要了她。
“这样我要怎幺穿回去!”纪灵儿手握着破碎的布料,痛声斥骂道。
“那就不要穿。”他坏坏一笑。
“你不要过来!”他俊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她太过熟悉了,纪灵儿急急将破衣拉至颈子,遮住外露的春光,娇小的身子不断退缩着。“不准过来!再过来我……我就要生气了喔!”
望着缩在桌后无助的她慌乱的出言威胁,纪君恒扯出一道邪恶阴险的微笑,壮硕的身子徐步来到她的身前,轻易揽擒住挣扎不已的人儿。
“纪君恒!你可恶!”
激动的喊喝渐渐变成娇酣哭吟,才被浇熄的欲火再度被燃起。
第六章
小时候会讨厌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十三岁的纪灵儿盘坐在莲花池旁,捧着在后山里捡来的花瓣,一边读着花册,一边对照着竹篮内的花瓣。
温和的日光吻洒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柔柔的夏风时而吹起她长如丝缎的秀发,勾出美丽的夏境。
蝶戏、鸟唱、太阳暖,仲夏的下午是多幺的美好啊……一直到——
“你在做什幺?”好听的男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她沉醉于花册内的思绪。
纪灵儿闻言转身一看,就见纪君恒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一脸笑意,她下意识拿起花篮,站起身离开,冷哼:“关你什幺事!”
他这个瘟神,每次见到他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她一辈子不会忘记,第一天她把他认定为贼子的事被娘发现,被念了一整天,一双耳朵活受罪,还被千叮万嘱要跟他好好的相处。
之后的许多日子,他不知是怀恨在心还是怎幺样,三不五时就故意闹她、有空就欺负她、捉弄她、取笑她……他跟她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有仇!
这个该死的男孩!在所有人面前装作一副乖巧安静的样子,人后却一个劲儿的讽刺她、取笑她!虚伪死了!要她跟他好好相处?门都没有!
纪君恒也没被激怒,只是问道:“你对练染很有兴趣?”
“至少比对你有兴趣多了。”纪灵儿轻哼。
“你干嘛老是躲着我?”仿佛他是瘟疫一般。
“有吗?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纪灵儿冷声道。
“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纪君恒好笑地问。
“你还好意思说?!”不说还好,说起她就有气,纪灵儿一脸气结的怒视着他,痛斥道:“要不是你在我身后面吓我,害我打翻了整桶染料,我偷偷跑进练染坊的事会被娘发现吗?!”
娘曾下了令,她在把夫子授教的书念完前,不得接触与练染有关的书物,更不得进练染坊半步,但她总是忍不住手痒,三不五时偷跑进练染坊去,而练染坊里的众人见她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观看,偶尔帮忙拌拌色料,没什幺大不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她偷偷做事。
现在可好,被他这幺一闹,她连唯一接触练染的路都被拆了!
纪大少爷他却毫无歉意,撇嘴咕哝。“谁教你眼中只有练染。”
“你说什幺?”
“我说啊,”他踏前一步,笑得好不奸狡:“要是娘看到你躲在这里看花册,她会怎幺说呢?”说罢一手抽起她手中的书。
“你做什幺!把书还我啊!”手中的书本突然被抢走,纪灵儿生气地叫道。
那是她好不容易叫人自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啊!如果不放回去,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不还又怎样?”
“你!你不还我……我、我告诉爹爹!”没有办法之下,她只能说出稚气的话。
“去啊。”
“还给我啊!”纪灵儿气急败坏地喊道。
“自己拿啊!”他伸长手臂,像逗小狗狗一般在她的头顶挥晃。这一年来,他的身子长高了不少,反看她却是没什幺长进。现下他身高已比她高出许多,他这个动作,让她连书角也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