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她们当年的缺憾,两个男人就头大了起来。
在他们成为邻居前,舒文蕊和黎慧庄并不认识,谁知比邻而居后,两人一见如故,成为亲密的手帕交,还吵着要重举行一次婚礼,享受两对新人一起拜堂的乐趣,而那时的黎慧庄正怀着蒲强呢。
“对不起,亲爱的老婆大人,”听着她们愈扯愈远,蒲槐宁鼓足了勇气开口,“可不可以让我说一句话?”
“你终于想到要出一份力了,我还在想如果再过一分钟你还不开口,我就搬出去住三个月了!”搬出去住一向是黎慧庄对蒲槐宁最严厉的惩罚。“快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是这样的,俗话说得好,你可以牵驴子到河边,却不能逼它喝水。对孩子们也是如此,如果他们彼此不相爱,那不是害了他们一生吗?所以我觉得在你们进行计划之前,是不是该先探探他们的意思呢?”
“这倒是,”舒文蕊推了一下宋铭,“你帮忙出个主意吧!看要怎么不着痕迹地试探他们。”
其实,早在她们讨论之际,宋铭就想好了一连串的进行步骤,只是碍于不便破坏妻子的乐趣,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嗯……”宋铭假意思索了一下,然后才把自己早就拟定好的计划低声说出来。“就是这样,你们觉得如何?”
“这样好吗?”黎慧庄面有难色,“宜筑这孩子一向心思细腻,人又聪明,我所我笨嘴笨舌的应付不来。”
“这你不用担心,愈是这样,宜筑愈不会起疑心,反而不容易识破机关。”
“那蒲杰就交给我罗。”舒文蕊自信满满地道。
计划谈完,四个人都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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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蒲杰反而起了个大早,平常他星期天总会出门去玩或是打工,但现在他是‘宋宜筑’,而宋宜筑的星期天是怎么过的,他一点概念也没有,因此他只能窝在房间里,随意地翻着宜筑的书架上的书。
其实他很想下楼去找宋家姐妹聊天,又怕自己不太了解近几年宜筑的家庭生活,会因而被看出破绽。
于是他便搬出了厚厚的相本,百无聊赖地看着以前的照片。
一张张幼时的照片在他眼前飞掠,孩提时代的欢乐似乎跟照片活了起来,朗朗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略微发黄的照片里,宜筑那小小的身子隐藏在树叶里,一旁是他在嚎啕大哭的脸,他想起那次因为被蒲贤和宜笙一激,不会爬树的他硬是去爬那棵高大的凤凰树,结果下不来,宜筑得知后,还打了蒲贤一顿,爬上树来救他下去。
当然,落地后他还是被重重地数落了一顿,那时他好伤心,觉得宜筑的话伤了他的心,就哭得更厉害了,后来还是宜筑替他擦掉眼泪、鼻涕,牵着他的手回家。
这一直是宜筑式的温柔,她的温柔并不是表现在轻声细语上,而是出自她的心,可是他怎么会把这些事都忘了呢?
想起无数的童年往事,他才发现小时候真实地滥享着宜筑的温柔,而现在,宜筑不再对他温柔,是她把温柔给了别人?还是……他不再有资格被温柔对待了?
唉!那时候真的幸福啊,不用像现在一样,要努力地装出一副男人的模样,真累人!想想,他觉得自己挺虚荣的,他实在没必要为了那些用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女朋友们,而跟宜筑赌气的。
就在他陷入自责情绪时,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宋宜笙像阵风一样掩进来。
“二姐,你在干嘛?”她走近‘宋宜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低头一看,发现摊在桌上的相本,“真的奇怪了,你怎么看起这个好了?”
“无聊嘛。”看着宋宜筑房间里晃,蒲杰的心里毛毛的,深怕自己一不小心会露出马脚。“你来干嘛?”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啊?做妹妹的我关心你都犯天条啦?”宜筑筑表面上很镇定,脑袋却不停地转着,想查证昨天所听到的谣传。
他轻轻地咳了一下,尽其所能地在脸上推出关心的表情,紧挨着‘宋宜筑’坐下,说:“二姐,嗯……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借钱的,我只是觉得……你这几天都怪怪的,不像平常的你。”
蒲杰一听这话不禁急了,不会吧?难不成被发现了吗?他紧张地看着宋宜笙,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化险为夷,偏偏现在宜筑又不在身边,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没事,真的,我有很奇怪吗?有吗?”
“你现在就很奇怪,跟你当了十几年的姐妹,我还没看过你这种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样子叫经,我发誓绝对不是我神经过敏,你一定有问题,再不然就是有事情瞒着我。”
他当然有问题,也当然有事情瞒着她,因为他是蒲杰,而不是她真正的姐姐──宋宜筑。蒲杰在心里叫苦连天,他真希望宜筑立刻出现在窗边,想个法子把他弄离开这个目光烔烔的宋宜笙身边。
唉!想想以前还真幸福,什么事都有宜筑罩着他,就算跷课也有宜筑的救命笔记可以依靠,哪像现在……不对,现在没有时间哀叹,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安然过关。
“说真的,二姐,你……最近身体还好吧?”宋宜笙小心翼翼地问,深怕刺激了她,虽然没听说流产的人不能受刺激,孕妇却是不能受刺激的,就她想来,流产的人应该和孕妇差不多吧!
“嘎?!”宋宜笙这么一说,蒲杰才猛然想起,这一阵子他都是藉病逃遁的,可见装病这一招还满管用的,于是他赶紧皱起眉头,病恹恹地说:“是啊,最近身体一直不太舒服。”
“你的肚子没事吧?”宋宜笙情不自禁地盯着‘宋宜筑’的肚子瞧,她知道里面已经没有宝宝了,但她就是忍不住好奇。
对喔!他怎么忘了,现在正是‘生理期间’,这个病可装得名正言顺极了,现在他连心虚都不必了。
“还好啦,前几天痛得比较厉害,现在好一点了。”
“W我……那个是不是真的会痛?”宋宜笙每次一想到护理课老师所说的分娩过程,整张脸就会好像很痛似地皱成一团,在她的观念里,流产的痛一定和分娩的痛不相上下,一想到二姐居然能忍受,她就由衷地感到佩服。
蒲杰听后怔了一下,心下觉得很奇怪,难道宋宜笙居然不知道生理会教人痛不人欲生吗?还是天底下竟有女人不会生理痛?但他转念一想到宜筑好强的人性,就全然理解了,宜筑一定是痛死了也不会说,因为他从没看过宜筑抱着肚子哭的模样。
“当然很痛,痛得我都快死了,唉!没办法,谁教我是女人呢?”蒲杰对这句台词感到得意至极,他真是天才呀!这下子宋宜笙没理凡怀疑他了吧?
谁知道这番话听在宋宜笙的耳朵里,含意已完全走样了,就她自身的推论是,原来流产确是真有其事,再加上蒲杰出色的演技,更让她觉得眼前的二姐的表情还真有些历尽沧桑的感觉,典型的为爱受苦也值得。
“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不说出来呢?就算你不想惊动爸妈,跟我或大姐说都好呀!你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种事总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