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福伯恭敬地称呼。
“福伯,你们孙少爷还在睡,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她极尽所能地寻找一个掩饰逃跑的完美理由。
“秦先生,你误会了!是我们老爷想见你,他对你前天早上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特地让我来请你去书房一趟。”福伯恭敬地解释。适才在钟毅的书房里,他看见了秦关月的体检录影带,亲眼所见的事实让他一扫两日来对他性别的疑惑,不过,这么美丽的脸孔却生在男人身上,太可惜了!
“老爷?你是说钟毅要见我!?”惊讶之色布满脸庞,秦关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事。什么跟什么!她都快搞糊涂了!总而言之,她明白自己压根也不想见钟毅,此刻的她只想逃,逃离毅洁山庄是愈远愈好。
“是的,秦先生,请这边走。”福伯恭敬地往前一步领路;秦关月看看他,然后转身拔腿往玄关大门跑去。幸好她是优秀的运动健将,而她的举动完完全全在福伯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根本来下及阻止,等他意识过来时,她已经跑离他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就这样,他百思不解地看着她跑出毅洁山庄。
他说错了什么话吗?看她跑着的样子,仿佛后头有恶鬼在这她似的,哪按呢?一时之间,他也茫然了。在钟家做了四十几年的管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钟毅的召见给吓得落荒而逃——钟毅有这么可怕吗?
目瞪口呆地站了近三、四分钟,他倏然想起该如何向钟毅报告。实话实说?他会相信吗?
“福伯。”焦虑的声音在拱门边响起,福伯赶紧转过身,却惊愕地注视着仅穿着睡袍的钟奕麟——这是那个注重仪容,并且一出拱门绝对是衣履整齐的孙少爷吗?但眼前这个人明显地尚未梳洗面容,这……
“福伯,有没有看见月……呃,秦先生?”钟奕麟连忙改口。
“秦先生?老爷请他去书房……”
“我爷爷回来了?该死!”钟奕麟低声诅咒,随即迈开脚步往主翼的书房走去。他尚未搞定秦关月,岂能让钟毅单独与她会面?
“孙少爷,秦先生已经走了。”福伯赶紧说明。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钟奕麟失控的举止了。打从他七岁开始,他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脸上不再有任何情绪,漠然、冷静成为他唯一的表情,而他对任何事物,也只对工作有关系的才感兴趣;在当时,他多为他心痛啊!心痛他身为龙祥集团的未来接棒人,却得失去小孩子最可贵、最快乐的童年。但如今,不知怎地,他却能深刻地感触到,钟奕麟已非昔日不苟言笑又冷漠无情的工作魔,他似乎又有了体温,变得像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什么?你说什么?她走了?是爷爷把她赶走的吗?对!一定是!”钟奕麟脸色骤然大变。他唯一心动的女子,就在他熟睡的时候被钟毅赶走……不行,他非得去把她追回来不可!她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拆散他们,谁要敢妄加阻止,他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思及此,他倏然往主翼的书房跑去,他必须知道钟毅究竟对她说些什么,希望不会是难以挽回的话;但尽管如此,他也不会放弃,说不定此时秦关月的腹中已经怀有他的孩子,他责无旁贷应该对她负责、给她补偿,还有什么补偿会比一个创世纪的婚礼来得好?
“孙少爷,等一等!”福伯死命地扯开喉咙呼喊。这天大的误会,他一定要解释清楚,否则事情会愈来愈复杂,也就愈来愈难以收拾。事实上,他自个儿也尚未厘清事情正确的方向,但是,他有责任叙述事情的正确过程。
“福伯……”钟奕麟困惑地看着横挡住他去路的老管家;此时此刻,他心急如焚,实在无法和他磨蹭下去。
“孙少爷,你误会老爷了,秦先生在还没有见到老爷之前,就慌慌张张地跑走了。”福伯干脆一口气将事情的过程说出。
“你说她没有见到我爷爷就跑走了?”钟奕麟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福伯的话。
“是的,秦先生看起来似乎很慌张……”福伯努力回忆秦关月走出拱门时的神情,好像一副做坏事却被人当场逮到一般。
“慌张?”钟奕麟仔细玩味着福伯所用的形容词。秦关月为什么慌张?她又为什么不见钟毅就走人了?啧!这哪是“走”?分明是“落跑”嘛!无缘无故逃跑,这又是为什么?成为他钟奕麟的女人后逃跑,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孙少爷,秦先……”
“福伯,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忙吧!”冷淡地打断老管家的话,他往左翼走去。如今已日上三竿,看来,他上班是迟到了。唉!真可谓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秦关月呀秦关月,你到底为啥理由要‘落跑’?”
他很愿意负责任的,为什么她不给他机会?难道只因她的伪装被识破吗?可能吗?无论如何,她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给抓回来!
***
吴倩玫火大地猛敲房门;昨天她被抓到警察局,虽未惊动她父母,却倒楣透顶地被她大哥的好友给撞见。拷!关禁闭?非把她活活闷死不可!也不知大哥向爸妈说什么,两老竟“包袱款款”去环岛旅行,无视于她的水深火热和苦苦哀求;当然,她可不敢向爸妈明说她遭禁闭的真实理由。天哪!她是不是踩到狗屎?不然怎么会这么倒楣又可怜?自从遇见穆风,她就开始倒楣,先是被抓到警察局,后又被罚禁足,紧接着会是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赫然涌上心头。
“放我出去!吴敬忠,放我出去……”她发狂地捶、打、踢、敲那不堪虐待而快蒙主宠召的房门。
蓦然,房门奇迹般的由外往内被推开,吴倩玫措手不及,差点就被门板打到。
“你给我出来!”吴敬忠脸色沉重,口气异常僵硬地说。
恐怖!危险!吴倩玫内心警铃顿时大响;平常的吴敬忠,纵然对她生气,最多也只是把她关起来,然后长篇大论一番,从来不曾用现在这般难看如粪的神色对待她,她可是他唯一的妹妹,他这么待她,嗯——有问题,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大问题。
“大……大哥……”
“说!你和小月到底在搞什么鬼?”吴敬忠气势汹汹地询问;奈何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纵使她闯下滔天大祸,他能扛就尽量扛。唉!这个小麻烦精,究竟要他操多少心?他恨不得早点将她脱手,让她老公去烦恼,真是家门不幸啊!
“小月?”吴倩玫闻言一呆,好端端的,怎会扯到秦关月呢?
“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秦关月人现在在哪里!”吴敬忠没好气地瞪着她。
“小月?”她还是无法进入情况,他不是针对她而来的吗?她被抓到警察局和秦关月完全没有关系,而大哥却一直提起秦关月,倒叫她莫名其妙,半天摸不着头绪。
“不错,你别再装了!说——你和秦关月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她大哥找上门来说要见她?”吴敬忠火大地说。他被秦关日的来意搞得糊里糊涂,也很识相地保持缄默,否则自家的客厅极有可能要重新装潢还不敢要人赔偿,这百分之八十是他亲爱的小妹闯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