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品华一听,不禁莞尔一笑,难怪于欣宜的性子奇特,大概是遗传了她父亲的怪异基因吧?
她又继续说起她和于欣宜认识的过程。
“我和欣宜本来就不同班,我们是在运动场上为了一次短跑竞赛而结为好朋友的。”
也许是因为回忆往事的缘故,袁湘娟秀丽的脸庞,神情柔美而动人,双眸宁谧迷蒙,害得徐品华屏住呼吸痴傻地呆望着她;她嘴角漾起甜美的娇笑,一抬眼,却被他深邃晶亮的黑眸震慑住了,二人之间暗流汹涌,有如天雷勾动地火一触即发,足以令天地失色,空气中弥漫着爱情的电波,久久,久久,无法散去。
袁湘娟乍然惊觉到眼前奇异的气氛,不安的移开视线,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摆了摆手,说:“我干嘛说起这些无聊的陈年旧事?”
“我喜欢听。”他真诚的说道。
她又是一阵心跳,燥热的举起手拨拨头发塞到耳后去。
“你相信一‘骂’钟情的事吗?”他紧盯着她,仿佛看进她的心坎里。
她惊慌的掉过头,装傻的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知道吗?那天,在我进电梯之前,才从征信社那边得知大哥就在你们公司的消息,结果,在电梯里巧遇你,又捡到你掉的企画案,当时,我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你的影子也就从此进驻我的心房,挥也挥不走了。”徐品华自我剖白道。
她沉默得不发一语。
“我不了解自己对你的牵肠挂肚,究竟代表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影响了我,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即使像个凶婆娘,也一样吸引着我。”他侃侃说道。
“别说这些,今晚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她不安的逃避的说:“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存在吗?非得要牵扯上感情不可吗?”
“别跟我扯这套陈腔滥调的观点。”
“那......我明说好了,目前我不想谈及感情问题。”
“为什么?”他深感疑惑,难道刚才的感觉是幻觉。
“没有理由!只是我目前不想碰触任何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相信!凡事都有原因的。”徐品华坚持的想知道答案。
湘娟注视远方,神情凝肃的说:“我不相信爱情,因为那些都是骗人的玩艺儿;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永恒的,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伤害,多少离婚的夫妻也不曾海誓山盟,但有了婚姻,柴、米、油、盐、酱、醋、茶后,抹煞了多少感情;人心是善变的,况且世事变化无常,为了避免日后无谓的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沾惹爱情。”她对自己的感情相当没有信心。
“你不觉得这太极端了吗?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如此薄弱易碎,我承认人是善变的,但那是在他们未找到真正的归属前的反应啊!”他开导道。
“人是禁不起考验的,尤其千万别试着去考验人们的感情..….”她阻止他欲开口的反驳,说:“别想说服我,我只想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而已。”
“那你总不能否认我们之间有着什么吧?”他努力想破除她的心防。
“也许有,也许没有,没啥重要,何须追究?”她不在意的笑,刻意压抑自己内心对他的情愫。
他转移话题,说:“无论如何,我会让于伯父下午所说的话成为事实。”
“什么事实?”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别忘了于伯父临走前所说的,否则你回去后要如何向家里交待?”他提醒她。
“那是个误会,下午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会摆平的。”
徐品华笑笑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动物园回来的那天傍晚,在你们住处楼下,要不是诚诚又跑下来打断的话,恐怕我们之间已烙上印记了吧!”
袁湘娟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差点就献出初吻给他了。她仍怦然不已,强打哈
哈,道:“那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谁叫那天我们玩得很尽兴啊!”
“是吗?你能保证你没有被我吸引吗?”他逼视她。
“我,我..….哦,对了,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她一时辞穷想逃离。
“人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徐品华沉着声说。
“我回去了。”
袁湘娟正想转身离去时,却被徐品华一把拉进怀里,他吻了她。
轰!她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了上来,他温软的唇不停地需索着,忽而温柔,忽而狂烈,舌尖不停的探向她的唇齿间;随着他辗转、饥渴的搅动,她不自觉的心醉神迷,浑身发烫松软,若不是他有力的臂膀紧揽住她,她早瘫倒在地了。红潮遍布她的娇颜,就在她渐迷失在他撒下的情网当儿,倏的,她的理智恢复了,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娇喘不休,呆怔半天,而后像只受惊吓的免子般,落荒而逃。
徐品华吸了口气,不觉握紧双拳,转头凝视台北的夜景,思索着该如何让袁湘娟走出封闭的感情世界..….
“妈咪!我们要去那里?”诚诚天真的问。
“去看爷爷。待会儿见了人,得叫爷爷,知道吗?”于欣宜交待着。
“爷爷!我有爷爷啊?”诚诚可从来没见过有爷爷这号人物。
“喜不喜欢有爷爷?”
“喜欢啊!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因为你们没住在一起啊!”
“那......”诚诚话真多。
“宝贝,别问了,妈咪已经一个头二个大了。”于欣宜赶紧制止他,免得他一
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
出租车停在阳明山上的一幢洋房别墅门口,下了车,诚诚先叫了起来:“哇!好大的房子!”
“儿子,安静。”
按了门铃,等了老半天,才慢慢走出一位老先生,头发几乎斑白,他沙哑的问:“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我找徐品华。”
“二少爷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吗?”
“那..….我找你们家老爷。”
“我们老爷生病,疗养中是不见客的。”施伯耐着性子回答:心想,这女人带个小孩找上门来,会有什么事呢?
于欣宜不耐烦了,干脆直说:“我叫于欣宜,是徐品中的老婆,带诚诚来看他爷爷的。”
施伯这一听,不得了,激动的拉开门,道:“你……你是大少奶奶,他是 ..….快点进来。”接着往屋里大叫:“老爷,老爷,大少奶奶带小小少爷回来看您了。”
于欣宜带着诚诚进到客厅,一边不停地打量屋内四周,一边想:不愧是有钱人,没想到自己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不过呢,那是他家的事。瞧瞧这宽敞的厅堂,所有的摆设处处透露着有钱的讯息,可惜,冷冷清清的,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吗?
这时施伯推着徐品刚出来了,徐品刚脸上因激动而抽动着。
“你说你是品中的太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扬起。
于欣宜笑着点头,道:“爸爸您好,我和品中刚结婚,很抱歉,没有通知您,这是诚诚。”她拉了下诚诚,示意他开口喊人。
“爷爷,我是诚诚。”他说着就走了过去。
徐品刚老泪纵横地揽着诚诚小小的身子,在一旁的施伯也频频拭泪。
“爸,别伤心了,小心身体。”于欣宜关心的提醒着。
“谢谢你带诚诚来看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品中他好吗?他知道你们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