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危险?”席若水惊讶地问。
寒巧男想了想。
“应该说是我不喜欢太平淡的日子吧!”
“不喜欢太平淡的日子?”泰莎轻蔑地哈了一声。“未免太过轻描淡写了吧?还是明说你喜欢刺激冒险的生活比较正确吧?”
一听,席若水的两只眼睛立刻可爱地眨了两眨,满脸的钦佩之色。
“你好厉害喔!不但有一身好功夫,而且胆子又那么大,我可以放心了,有你的保护,我一定会很安全的。”
差点昏倒!
寒巧男不可思议地瞪住席若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幺了?他自己也说了他不是同志了不是吗?为什幺还是这一副娘娘腔同志的模样?可要说他是同志嘛!他为什么又非得死赖定了她不可?
她再一次以求助的眼神投向泰莎,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呃!那个……若水,我想……你们是不是先交往一阵子之后,再来谈婚事比较好?”
席若水闻言,适才的崇拜脸色刹那间消失殆尽,换上一副哀怨无比的愁容瞅住了寒巧男。
“我知道,你又想赖帐了对不对?”
赖帐?喂!别乱栽赃行不行?就算是真的,也别这么明白的说出来让她老爸从坟墓里爬出来向她兴师问罪呀!
“哪……哪有……”寒巧男心虚地避开眼。“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彼此还陌生得很,就这样结婚的话,好象……好象不太妥当吧?”
“不会啊!”席若水不假思索地回道。“婚后再来认识也可以嘛!”
“现代人没有人这样的啦!”寒巧男抗议。
吸着嘴,哭丧着脸,席若水幽幽地凝睇着她。“我知道,说到底,你就是想赖帐了就是!”
“就告诉你不是了嘛!”寒巧男昧着良心否认。“我只是想等彼此熟识一点后再结婚嘛!至少……至少再过几个月、半年的也好啊!”
“到时候你还是会找其它借口来搪塞的!”席若水咕哝。“就像现在一样,反正女人都是这样的,赖帐、说话不算话,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不会啦!”寒巧男老羞成怒地叫道。“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吗?”
“你现在已经在赖帐了,教我如何信任你?”
“见鬼,我没有打算赖帐嘛!”这话讲得非常大声,心却非常虚。
席若水斜睨着她。
“真的?”
寒巧男猛一点头。“当然是真的!”的相反!这种事能赖就赖,不能赖也得赖,只不过要赖得漂亮一点就是了。
“你真的有打算和我结婚?”席若水的口气仍是相当怀疑。
“对啦、对啦!我自己说过的话,我不会赖掉的啦!”心越虚,口气就越不耐烦了。
“那既然早晚都要结婚,为什么不能现在?”
“拜托,我说的英文不够标准吗?就跟你说现在彼此还太陌生了嘛!”寒巧男忍不住低吼。“我只是想彼此多认识一点再结婚嘛!完全没有想赖帐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席若水突然诡异地眨了眨眼。
“好,那就晚点结婚,不过,我有个条件……”
一听他说可以不用现在结婚了,寒巧男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赶紧把卡在喉咙上的一颗心放回原位,“没问题、没问题!只要可以晚点结婚,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忙不迭地说。
“真的?什幺都答应?”
“真的啦!你烦不烦哪!”
“那我们就先订婚再回美国!”
“好,订婚就订婚,有什么了不……”
寒巧男蓦然顿住!随即惊骇地倒抽了一口气,继而恐慌地转向看了半天戏的泰莎,后者猛翻个白眼,而后转向别处。早警告过她话出口之前要先经过大脑转一圈的,她偏不当一回事,老是自己挖坑往里面跳,她又能拿这个嘴巴比脑子还要大的继女怎么办?
自作孽不可活,管她去死!
与洛杉矶古城相连,日落大道往北的方向就是中国城,大约以百老汇街为主轴,一直延伸至柏纳街,之间有许多中国餐馆、商店、银行,这是早期中国移民的落脚处。但目前却反而是越南人逐渐在旧中国城占有一席之地,因为新一代的华人移民几乎都跑到北边的圣盖博广场、罗兰冈和哈仙达冈去聚居了。
寒巧男的曾祖是大陆北方一个武术宗派的掌门人,当他避祸来美时,也等于是把整个宗派都带过来了。
武术宗派掌门人到美国能干啥?
想来想去也只能收徒弟赚束修,于是,长水派掌门人就在旧中国城正式开馆授徒了。如此算来,长水武术馆在旧中国城可以算是历史相当悠久的了,虽然时至今日,肉体终究敌不过枪弹,但也不能否认在某些场合或时刻里,精深的武术的确有其压倒性的优势,而且比其它任何武术都要来得具有美感,这就是中国功夫之所以会在世界各地流传的缘故。
因此,在当年中国功夫最盛行之时,大掌门师傅被好莱坞网罗去担任武术指导,甚至连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站人员也特地跑到享有盛名的长水武馆修习中国功夫,也因此,开启了长水武馆和调查局有所牵连的始端。
只不过寒巧男的父亲虽然并不排斥让自己或弟子们接下一些调查局的特殊任务,却始终坚拒独生女涉足这种危险的工作,甚至命令泰莎和接掌门户的大徒弟要看守着寒巧男不让她“乱来”。所以,寒巧男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溜到别州去加入调查局……
位于巴纳街与百老汇交口角落的两楝楼宇,是秉公堂、龙冈亲义公所、溯源堂等会所聚集处,若从楼宇旁的巷道穿过去,迎面便可瞧见一楝旧式中国建筑赫然伫立在楼宇的正后方,那就是长水武馆的所在地。
历尽风霜的古老建筑,苍凉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摧残!寒巧男才刚踏进宽广的练武场,一个十八岁左右的中美混血少年便冲了出来,五官俊秀,顽皮机灵的瞳眸乌黑明亮,一看就知道是个鬼灵精。此刻,随着他冲出来的架式,他嘴里还配合着兴奋地嚷嚷着。
“三师姊,你回来了,你他妈的终于回来了!”纯正的英文,可那大师姊……呃!还有他妈的六个字却是百分之八十的中国话,不太纯正,却仍相当清晰的中国话。
寒巧男大眼一瞪,正想摆个师姊威风喝叱一下,刚说完,便已惊觉自己讲错了什么话的少年就忙着缩了缩脖子抢先道歉。
“抱歉,三师姊,我错了!”这回全换成中文的了。
寒巧男哼了哼。
“以后再讲脏话,就罚你蹲马步三个小时!”
少年连连点头应是,却又忍不住低声咕哝着,“自己可以讲,却不准别人讲,真不公平!”话刚落,猛一见寒巧男又瞪大眼了,少年慌忙上前谄媚地要接来寒巧男手上的行李袋。
“啊!三师姊,你这回要待多……哇--”
跟着赞叹的呼声,献殷勤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了,忘了形、丢了魂的少年瞠大眼睛,惊艳地盯着紧跟在寒巧男后头的美人,口水立刻泛滥成灾。美人有趣地眨了眨眼,唇角也愉悦地扬了起来,令少年险些喘不过气来。
寒巧男受不了地猛翻个白眼,继而将手上的行李袋重重的扔下地,正好压在少年的脚掌上,少年惨呼一声,连魂魄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开始抱脚跳起来了。
寒巧男哼了哼,迳自往里面走去。
“他叫席若水,请看清楚,他是男人,不是女人,OK!他暂时要住在咱们这儿,去把客房整理一下给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