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高领的荷叶袖洋装,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扬,更添优雅,黑而长的睫毛宛若羽扇,媚眼如丝的瞳眸像在诉说着无尽的蛊惑,肌肤纯白细嫩宛如细瓷,精致的五官完美的描绘出罕见的古典美,娇柔纤弱得令人忍不住要去呵护她、宠爱她。
一踏出阴暗的室内,她便从背包里掏出太阳眼镜戴上,唇边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自信而愉悦地回到温斯莱斯广场顶端附近的埃斯普拉耐德旅馆。
端庄的坐在化妆台前!她对着镜子里的美女笑了笑,而后从背包里拿出牛皮纸页的《斯特拉霍夫新约》,那是书写于九世纪,世界上最古老、最珍贵的《圣经》手抄本之一,也是圣玛丽教堂藏书馆的珍藏之二……呃!至少在她“顺手牵羊”摸来以前都是。
把牛皮书放进预先准备好的双层牛皮纸袋里,封好、贴上邮票、写上地址,继而从衣橱里取出袖珍电脑,将任务成功的讯息传送出去。
半个钟头后,换了一套裤装的美女出现在金德利斯卡大街的邮电大楼里,但不过五分钟,她又出来了,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准备散步到那·普利可佩街的波西米亚·摩瑟店去选购一些捷克著名的玻璃雕塑品。
布拉格的五月天,阳光明媚,是一年中能看到的最晴朗的天空,也是紫丁香和七叶树开花的季节,城里到处都可以看到轻飘的飞花,与古老典雅的建筑编织成一副浪漫飘逸的气氛。
悠然地漫步,向每一个对她投以赞赏爱慕眼神的男人回以柔媚动人的笑容,无视于一个个呆愣愣的男人在她身后一一撞上行道树或裁进垃圾桶里,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怡然自得的神情。直到她停在斑马线前等待绿灯时,她的神情未变,可迷人的黑眸却倏地闪过一丝阴寒。
哼!那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又盯上他了!
为了给对方一个教训,她拐入一条无人的巷道里,而后蹲身似乎要重新绑好凉鞋的带子,就在那一瞬间,倏觉一股杀气迅速飞掠而来。她冷笑,绝美容颜从惊人的脱俗蓦转为骇人的狠酷,双手聚足劲气蓄势以待,准备给对方来个……
“你这个笨女人!人家跟了你这么久了,你还傻傻地拐进这种暗巷来让他有机可趁!”
耶?!
她闻声。倏地直身回转,继而张口结舌,骇人的狠酷又成了傻呼呼的呆样,十足十的傻大姊一个。
就在她跟前不远,那个曾向她下过N百次手的杀手,满脸惊怒地瞪着前方另一个凭空出现的男人……呃!女孩……管他的,反正就是一个看起来很帅的人就是了!
虽然那人至少矮她一个头还多,然而,那浓眉大眼!现代气息浓厚的深邃五官,二十出头的年岁,加上那一身率性……呃!还是说邋遢的中性穿着比较贴切吧!再衬着凌乱飞扬的帅气短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青春的气息、充满活力的光彩,光是看着,精神就不由得振奋起来了。
不过,这些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有人来救她了!
美眸闪着亮晶晶的星星,双掌合十,一脸的崇拜倾慕,“英雄!”美女陶醉地低喃,感动盈满胸怀。
自幼至今,她始终渴望有人能在危急之时拯救她,可除了爷爷曾顺手把她拎出那个人间地狱之外,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冒着真正的危险来“解救”她,与那些别有用心,妄想趁火打劫来个英雄救美夺得美人心的家伙完全不同!
那个邋遢的女孩当然听不见美女的心声,她兀自大吼着,“你还真的是有够笨的耶!知道自己漂亮就该注意点,像这样走在大街上很容易被人跟踪非礼的你知不知道啊?”嗓音清脆嘹亮!虽然她的中文腔调有点怪异。
啊!天哪!她要昏了,“救命恩人”说她漂亮耶!
好幸福喔!
“混蛋,要不是看在你也是中国人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喔--满脸失望地垂下脸,可没多久,美女又展开笑颜。没关系,中国人说救命之恩必须感恩图报!在“图报”过程中,女孩自然会慢慢改变这会儿对她的“混蛋”观感和想法了。
而当那位“英雄”三手两脚地将那个雾煞煞的杀手一拳捧到对面高处去挂着后,芳心坪坪乱跳不已的美女更是意乱情迷、神魂颠倒。决定了,她要“以身相许”,让对方保护一辈子!
于是,追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急匆匆扬长而去的“英雄”……呃!又不对了!应该是英雌身后,她叫着,“啊!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女孩停下,侧身皱眉。
“干嘛?”
美女抚胸轻喘。
“我……我叫席若水,请问你尊姓大名?”
女孩一双明眸大眼睁得圆圆的,更添几分英气。
“寒巧男,干什幺?”
在她坦直不耐烦的直视下,美女……呃!席若水心头不由得重重地悸动了一下,修长白皙的双手交迭捂在胸口,神情十分惊讶。老天!他从未有过如此令人兴奋的感动,那种心在颤抖、胸口发热、喘息不已的异样感受教他的脑袋逐渐被美妙的昏眩感所侵蚀……
“到底有什幺事,快说啊!”
一声低喝骤然唤回席若水早已四散乱乱飞的魂魄,啊了一声,随即羞赧地飞去一眼。
“呃!这个……是这样子的,你救了我,所以我想……我想……”说着说着,他又娇羞地垂下脑袋,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装也得装一下吧?
这女人可真罗唆啊!寒巧男不耐烦地翻了一下白眼。
“干嘛啦?”
席若水似乎更为害羞地把下巴搁在胸前。“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要以身相许嘛!”
“以身相许?”寒巧男不由得大感错愕兼啼笑皆非。“拜托,小姐,你眼睛脱窗了是不是?请看清楚一点好吗?我是女人耶!”
眨了贬妩媚的美目,“我知道啊!”席若水困惑地说。“那又如何?”
Oh my god!这算什么跟什么呀?
寒巧男哭笑不得地张着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又没有碰过这种笑死人的糗事。
“你……你不在意我在意,行吧?我又不是同性恋!”她咕哝。“而且!现在是什幺时代了,也不是在中国,哪来那套什幺以身相许?简直笑死人了!我看你是被刚刚的场面吓昏头了,一时之间把空间和时代背景都给搞错了,最好是赶快回家去蒙头睡一觉,醒来后,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布拉格来了!”
“你怎幺这么说嘛!”席若水噘嘴道:“人家是说真的耶!”
“人家?”寒巧男翻翻白眼。“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像你这种娇柔软弱的女人,大概一只毛毛虫就可以吓死你了,现在才会这么胡言乱语,所以赶紧回去睡一觉让脑筋清醒一下才是正确的!OK?”
“我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昏头,”席若水抗议,若他这么容易就被吓到,鬼手神愉的担子还会砸到他头上来吗?“我很清醒! 一加一等于二!对不对?你是救我的人,而我是被你救的人,这也没错吧?”他得意地说。“瞧,我的脑筋没有糊涂嘛!”
寒巧男不可思议地瞪着席若水。
这个女人是智障吗?
“如何?”席若水催促着。
“什幺?”寒巧男无意识地回问,思绪上仍逗留在眼前这个够格参加世界小姐选拔并且夺得冠军的古典美人很可能是个超级智障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