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那个女人搞什幺鬼,你为什幺不质问他?”子莹说。
“为什幺没有?晚上他来接我去听音乐会,便责问他,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便吵了起来,他说的话好难听,我气得几乎晕倒,他……太过分了。”
“吵架双方都不会有好话说,总是夸大些,要令对方难堪。”子莹问:“如果说错,是错在他,他凶什幺?”
“爱诗,他到底说了些什幺?”
“对呀!”美茜愤愤的:“普通吵闹不会刺激到你几乎晕倒。”
“他说话没有条理,东一句、西一句,加起来,就是骂我不是好女孩,好女孩不会随便追求男孩子……还有……还有,他说,我像肉台排着的肉块,任人挑、任人割……”
“奇怪,你追求过谁?你根本从未曾交过男朋友,未真正拍过拖,”美茜不服气:“他胡说八道什幺?”
“就是我们几个人和元健来往的事。他说我没有少女矜持,主动追求元健。而且三个人轮流任由元健挑选,太荒谬、无聊、无耻、简直要不得,是坏女孩,起码也是一个没有自尊心的人……”
“啊!啊!他这幺说,连我们也一起骂了?”美茜气极对着小萱:“无耻,他才无耻!”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的确是有点无聊,就算世界上只剩下元健一个男孩子,也用不着这样子任他挑选。我已经承认我们当时幼稚、无知,我也承认很无聊。”爱诗抽抽咽咽:“但是他用无耻、坏女孩,没有自尊心这些字眼,实在太过分了!”
“当时我们都年纪小,又没有交过男朋友,很天真。看见元健长得不错,便有点崇拜他,把他当偶像。其实,我们只不过想和他交朋友。”美茜说:“谁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吧?”
“我从不后悔我曾经做过的事。”小萱一向反叛:“就算我曾追求元健,喜欢元健,那又怎样?追求异性也算荒谬?男孩子可以追求女孩子,女孩子又为什幺就不可以追求男孩子?我们追求元健又不伤害任何人,说有伤害,也是伤害自己,连伤害自己也没有权?呸!大男人主义。如果杨志成这样骂我,我掴他两个巴掌。还有,为什幺我们一窝蜂地去追求元健,不去追求他?那证明山秀城没有吸引力。无聊?我才不承认。”
“如果要找罪人,那应该由我一人承担。我才是真正无聊、荒谬,因为,那件事根本是我提议,由我一手做成。”子莹说:“不过,那是我们四个女孩子的事。秀城凭什幺去批评你?好吧!他认为你做得不对,他既然是你男朋友,可以提出来跟你说,他觉得你不合心意,可以不追求你。山秀城才过分,他凭什幺伤害你?我非要跟他算账不可。”
“算了,不要节外生枝,更不要牵连你。子莹,真的算了。”
“你怕他什幺?老羞成怒?”
“我才不怕。昨晚我已经和他闹翻了,音乐会我到门口也不肯进去,今天他打电话来我也没有听,分手算了!”
“你既然气得要跟他分手,那我就更加好办了。说话没有顾忌骂他一顿,大不了连我也和他绝交算数!”
“子莹说得对!”美茜说:“爱诗不能任由他欺负,让子莹去臭骂他一顿。”
“要我坐阵我第一个报名出席。”毛小萱说。
“一对一,免得他说我们两个女孩子欺负一个男人!”
“也好!他是大男人,你是大女人!”小萱拍了拍爱诗的手臂:“别愁啦,有人替你出气。”
“爱诗,你还在生气?”
“昨天好伤心,今天也很气,差点不想出门。现在把心里话说了,大家支持,什幺气都消了。”
“既然不再生气,那就出动吧,吃东西没限制,时间可有限制呢。哎!木瓜又香又甜,夏威夷木瓜清润,西瓜又红又大,提子、洋海、牛油果、奇异果、西梅……啊,应有尽有,不跟你们说,我马上开动了……”
子莹和山秀城对坐在餐厅里。
子莹看着表,足足有两小时,两小时后曾绮媚、元健带同弟妹来接她去看电影,享受家庭之乐。
反正时间多着,子莹先吃了午餐,免得说话时生起气来妨碍食欲。
“子莹,你今天约我,不是因为陪我吃顿午餐吧?”
“要陪,也应该陪元健。”子莹把糖粉加在鲜士多啤梨上。
“有事吧?”
“你自己应该知道。”子莹吃她的餐后果。
“有关爱诗?我打了几次电话给她,她不肯听,到她家,她家佣人又说她出去了,我和她失去了联络。”
“那岂不好?可以干手净脚,把她踢走。嘿!贪新忘旧,男人的劣根性。”
“我和她是有过小争执,但我并没有另外的女朋友。”
“你山秀城条件高,交女朋友还不容易?反正你又嫌爱诗没有内在美。”
“子莹,你怎可以这样说?”秀城急说:“我可没有说过她没有内在美。”
“弦外之音,说她貌美,但人品不好,不就是没有内在美?有没有内在美是小事,还更缺德的说她,幼稚、无聊、荒谬……我承认那时我们四个女孩子都幼稚,什幺都不懂,就会织梦。我无聊,竟会鼓励三个女同学分别跟元健交朋友,如果你认为这样很荒谬,我也不反对。元健凭什幺去挑选爱诗她们?是荒谬,不过,你也可以说同样荒谬,你不是也和李明宗、毛小靖三个一起追求我?还任由我选择,安排约会日期。你们有权追求女孩子,爱诗为何不可以交个朋友?爱诗没有伤害别人,又没有出卖自己。你们可以崇拜波姬小丝、苏菲玛素,希望一亲香泽,我们为什幺又不可以和喜欢的人交个朋友?”子莹“啪”的一声放下杯子:“正正经经交男朋友是不顾自尊心吗?我就不相信你认识的女朋友个个天真无邪,从未恋爱过。爱诗和元健交朋友光明正大,一清二楚。她从未恋爱过,硬要说,你就是她的初恋,你到底还想她怎样?”
“她有条件,用不着……”
“我已经承认那时候我们年纪小、不懂事、幼稚又无聊、贪玩,什幺事情,都是我摆布、设计,我是罪魁祸首,最荒谬的人是我。你如今知道了,想怎样?打我一顿,掴我几个巴掌?好!我认罪,你动手。”
“也不能怪你,广东有句谚语:牛不饮水,牛头不会低!”
“啊!我明白了!你为什幺一直对爱诗不满,薄待她,是因为她曾经和元健交朋友,我告诉你,爱诗没有爱上元健,她是闹着玩的!”
“你何必生那幺大的气?”
“我怎能不生气?老实说,我们四个女孩子当中,爱诗最完美,人长得美,性情又善良温柔。你还嫌不好,奇怪?还有,她是好女孩子,绝对不坏、无聊?你才无耻呢。”
“我无耻?”山秀城指住鼻尖。
“元健是你的老同学,我是他爱人,你一样追求我,中国土语你懂不懂,朋友妻,不可欺!”
“但是,那时候元健是你哥哥。”
“好!就算你没有夺人所爱,但你能否认你追求过我?向我求过婚?我们举行过简单订婚礼?你把钻戒套在我的手指上?你有没有做过,否不否认?”
“我不否认”。
“你追过女孩子,跟女孩子订过婚,你也算纯情?天真无邪?”
“我没说自己纯情。”
“那你为什幺批评爱诗?”子莹步步追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