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咬咬下唇:“三年。”
“三年?你说三年?”马立德怀疑自己的耳朵,“公干要三年?干什幺?建酒店?你又不是工程师。”
“去工作。那儿会加一个新职位,但只须三年,我仍可回总公司。”
“三年是一个很长的日子,澳洲那幺清静、寂寞,除了花草树木还有什幺?你挨得住吗?公司怎会这样放逐你?辞职,别干了。你嫌我的保险公司不够大,来国际,凭我的股份和你的工作能力,当个经理不成问题。”马立德紧紧捉住她双手,怕一滑,她就溜了。
“只要我肯去澳洲,马上可以当高级经理。”
“我们好象没有这个职位。”
“三年后回港,我就可以做副总经理助理。”
“我们股份少,我也只不过当个副总经理,恐怕……”
“所以,只不过耽三年,我就连跳两级,做副总经理助理。”
“甜甜,你不是真的要去澳洲吧?”
“你知道我不会开玩笑,在会议上我已经答应了大老板。”
“那我怎幺办?”马立德叹口气,好烦恼,“一对恋人分开三年,而且我们不是老情人,相识相恋才一年半。”
“我并不是上星球,我不过去澳洲,你分分钟可以去看我,到雪梨直航才八小时,晚上上机,第二天天亮就降落。”
“人家移民,两夫妻分开才两年就闹离婚。航天员的悲惨故事,你听过没有?”
气氛越来越紧迫,甜甜把手抽出来:“是你对我没有信心。”
“我对你是信心不足,甚至对自己也有怀疑。恋人分开三年,绝不是小事。”
“我说过了,你可以去看我,我每年放大假也要回来总公司开每年董事大会,又不是三年断绝来往,你烦什幺?”
“那些航天员也一年数次会妻会夫,结果还不是分手收场?”
“我还不是你妻子,你不支持我,不让我上进,不给我机会。你大男人,怕我比你强,压制我。”
“我不支持你?”马立德对她的指责不满,“把我的保险公司全间交由你管理,你嫌它规模不够大。好吧!支持你到国际集团做经理,你又嫌职位低。小姐!我应该怎样做?请指教。”
“我从来不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特别是事业,我要自已闯天下,你只要支持我就够了。”
“支持你去澳洲三年?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和野心?”
“有野心不是坏事,适当的野心可推动人前进,我又不是不择手段,又没伤害他人。”
“甜甜,我实在好怀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如果你还爱我,怎舍得离开我一千个日子?”马立德苦恼地说,“还记得我的同学朱迪与米高?”
“听过,忘了。”
“朱迪先去纽约,米高在香港。一年后,米高耐不住寂寞交上个女朋友,一年半后,朱迪又在美国另结新欢……”
“好极,大团圆结局,各自找到新欢,由一对夫妻变成两对佳偶。”甜甜忽然问:“你是不是暗示我去澳洲一年后,你耐不住寂寞,会另恋别人?”
“我不敢保证完全没有可能。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留下来不要去,甜甜。”
“NOWAY。”
“那一切后果你自负!”
“我马上承担。”甜甜点了点头,冷笑,“我们分手。”
“分手?”马立德一愕,虽然这一年半来,三天好,两天吵,但甜甜从未提过分手两字,“分手是你说的……”
“不错!我说的,我愿意承担后果。由今天起,你自由了,不必做假航天员,放心去另结新欢,悲剧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你……”马立德一挥拳头,鼻子都酸了,“你为了爬升就放弃我,还说野心不伤人?”
“不要说得那幺严重,立德,你太抬举我了。”
“你这个人好残忍,自私自利……”
“不见得,只是观点与角度不同。”甜甜吸一口气,心真是有点累,“其实,我们经常吵吵闹闹,危机早已存在,分开三年,应该是一件好事。如果三年后我未婚,你未娶,我们有缘,可能仍会在一起。”
“你对感情根本不负责任,说分就分。”马立德扶着窗框,“真无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你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我也负担得起。”甜甜拿回手袋,“我还有很多大事等着要办,没空跟你聊天。请你告诉安莉,我不吃饭了……”
立德伸出手想叫住她,终于又忍住了,眼巴巴看着她离去。
不是不想她留下,实在不愿意看她离去,但她太固执太有野心,就算求她、叩她,她也不会改变初衷,反而会增加她的气焰。
他警告自己,不能再纵宠她了。
甜甜呢,其实并不是想和马立德分手。在美国十八年,追求她的地道美国少爷、混血儿、留美中国男生,数之不尽,拖是拍过,但谁也牵不动她的感情。
风花雪月,嬉戏耍乐、消遣时光,独未留下一点情。
回来香港半年,加入商界,亦有不少商业奇才、年轻名流追求她,无奈神女无心,襄王痴心枉送。
直至遇见马立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被对方的外表吸引,一见钟情。
从此情根深种,欢乐时光如风飞逝,就过了一年半。
不爱马立德?假的!
但她真的不能忍受他的大男人主义,如果他追出来求她、亲她,分手的事就算了。
但澳洲非去不可,她觉得,若马立德真的爱她,就应该支持她。
大家都年轻,尤其是她,三年后只不过二十四岁。分开三年,有什幺大不了?又不是不回来。
不是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句话吗?
她在电梯口等了一会,马立德没追出来,她绝望了,毅然离去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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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甜甜由经理室出来,松了一口气。
她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忙了两星期,应该休息一下。因为大概十七天后就要赴澳上任。
还有些公事未交代,但显然轻松得多。
“李小姐。”
声音好熟悉啊!回过头,真耀目,穿铁锈红西装的绅士。
“史先生。”
“你在这儿做事吗?”
“是的,两年了。”甜甜微笑,“你肯定不是这儿的职员,因为我从未在这儿遇过你。唔,我们的新客户?”
“我暂时还未正式开始工作,不是雇员也并非客户。”他一脸笑意温柔,令人看得舒服。
“探朋友?慢着!你姓史的,我们的董事主席也姓史,王亲国戚?”
他们是由信道到电梯大堂。
“李小姐我想请你吃饭,肯赏面吗?”
“我最近真的比较忙。”
“但你上次答应过,若我们下一次那幺巧又碰上了,你会让我请你吃茶,我相信你会守诺言。”他礼貌地让甜甜先进电梯。
“对不起,恐怕我要做个不守诺言的人,因为再下一个星期,我要去澳洲。”
“公干还是移民?”
“公干。”
“好!我等你回来,但下一次你一定要答应。”
“你能等,我一定不会再爽约。”
“一定能,我等。”
“我三年后才回来。”
“那幺久?”他显然好失望,“澳洲的生活好平淡,不大适合年轻人。”
“有什幺办法?打工仔。”甜甜也无奈,“我的办公室在那边,还有许多工作,失陪!。”
李甜甜穿着行政套装,蹬着高跟鞋,挽住公文袋,走向办公室。
比提己在欢迎:“李小姐,今天有人送了许多花来,你房间都放不下,有些在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