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工作最容易打发漫长的时间,尤烈签妥了文件,又到下班时间,打电话到李家,素心仍在睡觉。
连续三天,尤烈拼命工作,工作完了就打电话到李家,同样的话——素心睡了。她的心请仍然没有好转,不想见客。
第四天,尤烈实在忍不住;而且,时间拖久了,难道叫素心挺着个大肚子举行婚礼?素心以后难见人,奉子成婚,自己也没有面子。
“芳姑,我不能等,我马上去看素心,你们关上大门,我就爬墙进去。”
尤烈立刻驾车去李家,出乎意料之外,尤烈被迎了进去。
“假如素心仍在睡觉,我可以在客厅等候的。”
“小姐刚醒来,你可以进她的房间看她。”
“芳姑,谢谢你!”尤烈很高兴,几乎想抱起芳姑亲一下,他连忙跑上楼梯,推开素心的房门:“小素……”
素心坐在床上,面无人色,双眼深四,唇白如纸,头发散乱地飘在脸上。
尤烈吓了一跳,走到床边,拉起她冰冷的手:“吐得很厉害?我认为应该换一个医生,或者多请几个。看!把你折磨得不似人形,实在令人心痛。”
“从今之后,我不会再吐。”一个惨淡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边。
“过去了?你还不足三个月呢?”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完结了。”
“很好。”尤烈非常高兴,吻一下素心冰凉的脸:“我们可以好好的计划一下婚事。”
“没有结婚的理由。”
“为了孩子的前途,那是最好的理由,你不想做肥肚子新娘吧?”
“我没有孩子,”素心始终像块木头,说话像在念台词似的,只是欠缺了感情:“我已经没有孩子。”
“说傻话,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尤烈又怜又爱轻抚一下她的腹部:“虽然没有呕吐,你仍然在怀孕。”
“孩子给医生拿走了,流了好多血,血,好怕人!”素心抓住尤烈。
“你在说什幺?”尤烈给弄糊涂了,也总觉得素心有点不对劲。
“昨天我去堕胎,真恐怖……”
“小素,你在说什幺?”尤烈握着她双肩:“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素心眼一瞪:“难道我的姐姐堕胎死了,也是开玩笑?用生命开玩笑?”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尤烈浑身一阵凉,这的确太可怕。
“不去。医生说,过得了昨晚就没有事,我肚子已经不痛,也没有再流血,为什幺要去医院?”
“小素,你为什幺要堕胎?那多幺危险,你姐姐做错事,你也跟着她做错事。你和你姐姐不同,我愿意和你结婚,你用不着堕胎。”
“这样说,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姐姐结婚?”
“我为什幺要跟她结婚?好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你,你一向都是敬老怜幼,你怎会狠心毁掉我们的骨肉?”
“理由只有一个,那是你的骨肉。”
尤烈一呆:“这样说,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你不会堕胎?”
“不错!”
“你为什幺这样恨我?”
“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不满意我因为孩子娶你,但也用不着那幺恨!”尤烈很反感:“你杀了人,你杀的是与你血肉相连的孩子!”
“你这算是责备我?”
“我没有权吗?”尤烈胃里一阵翻腾:“那是我的孩子。”
“你何必为了我失去一个孩子而生气,我还年轻,只要我高兴,很快就会有另一个。”素心耸耸肩,不以为然:“我虽然不喜欢你的孩子,但别人的孩子就不同,其实,我很喜欢做妈妈。”
“你……”
“别担心,世界上,男人多的是,有男人就不怕没有孩子……”
“你这下流无耻的坏女人!”尤烈没让她说下去,一个火辣的巴掌掴在素心的脸上。
素心呆住,不是因为脸颊的刺痛,而是那一个巴掌。
尤烈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未听过他曾经打人。
尤烈也呆了,手停在半空,眼看着素心苍白的脸上留下五个血指印。素心的皮薄,还渗出血丝,尤烈弄不清自己是愤恨还是痛心。
“滚出去!”素心低似无声。
“我……”
素心按铃。尤烈顿了顿,转身走了。
他飞也似的把汽车开出李家,脑海里出现了素心那一张惨白的脸。
“孩子!”他喃喃的:“我的孩子……把孩子还我。”他一拍驾驶盘,汽车“吱”的停住。
他迷迷惘惘的下了车,附近有一间酒吧,他推门进去,里面人声喧哗,烟雾腾腾,昏黑黑的,是一间低级酒吧!
他坐上高脚凳,拍着柜台:“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全拿来!”
“先生,这些酒最好不要混着一起喝,威士忌好吗?”
“你真唠叨,我没钱付?整瓶拿来!”尤烈拼命拍着桌:“快!快!”
他酒杯也不用,整瓶喝,咕噜咕噜,像喝水一样。
“来人呀,酒!酒!”
“先生一瓶就这样喝光了?”酒保讶然。
“你再不拿酒来,我枪毙你!”
酒保马上把酒送上。
一个很妖冶的吧女走过来,搭住尤烈的肩膊:“嗨!靓仔,请我饮杯酒。”
“给她一瓶。”尤烈推开她,对酒保说:“也给我一瓶。”
“靓仔,你喝醉了,别再喝啦!跟我来,我们去谈心!”
“你们这些坏女人,都给我滚开!”尤烈用力一甩,竟然把吧女摔倒在地上。
吧女被摔痛了,坐在地上哇哇地放声大哭。
酒吧的打手闻声由里面走出来,扶起吧女问:“露丝,什幺事?”
吧女指住尤烈:“他侮辱我,呜……”
打手走到尤烈面前,推了尤烈一下:“喂!你怎幺动手打人,快向这位小姐道歉,她伤了,赔偿她的损失!”
“滚开!”尤烈手一挥:“是她犯贱,该打!”
“哎……他打了人还在骂,雄哥,雄哥呢?”露丝在那儿撒野。
雄哥是露丝的情哥,既然露丝养他,理应为露丝卖命。
雄哥正在里面打扑克,惊闻米饭班主受辱,马上飞出来。
“好小子!”亚雄一手揪住尤烈的西装:“向小姐道歉,赔小姐一千元!”
“我叫你不要碰我!”尤烈一动手,亚雄误以为尤烈打他,马上先发制人,一拳打向尤烈的下颔。尤烈打了一个踉跄,喝多了酒,本来就脚步轻浮,他好不容易站住了脚,眼一瞪扑向亚雄。
两个人就此打了起来。
不久,另一个打手加入战团。
尤烈如果不是喝多了酒,两个人他是可以应付的,才只不过九流打手罢了!但酒喝多了,脚步浮浮,视线模糊,昏昏的,终于被亚雄和另一个打手打得倒在地上。
老板娘随着酒保出来,看看地上的尤烈,又盯了亚雄和打手一眼:“死性不改,你们又打架?”
“是他先动手……”
“住嘴,等会儿我跟你算账!”老板娘蹲下来,尤烈脸上又青又肿:“先生,没事吧?”
“没事,打架嘛,呼……有输……有赢。”尤烈抚住头,昏昏的:“再来一瓶酒。”
“先生,不能再喝,你已经醉了。”老板娘和酒保把他扶起来。
“噎!这儿的酒不好,喝得人怪难受,”尤烈的身体摇晃晃的,他拿出皮包,掏出好几张钞票,“酒钱,还有那女人的……一千元,赔偿她……”
“亚雄,你还不赶快送这位先生回家!”老板娘推了亚雄一把,一千元掷向露丝:“你们就喜欢惹事。”
“不要送。”尤烈拨开两人:“我的车就在门口,我自己驾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