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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不会的,”姗姗拼命摇头:“他爸妈恨我,甚至您和爸爸恨我,但曾如不会不要我。”

  “你不相信可以向移民局调查,”余太太反而不哭了:“凭你和曾如登了记但未注册准太太的身份,移民局会告诉你,你的未婚夫是否已离境?”

  “走!”姗姗拉起明湘,她有点近乎疯狂:“我敢打赌,若曾如抛弃我,我马上死掉。”

  “你可不要再做错事害我!”余太太又哭叫起来。

  一大股药油味,姗姗用力睁开自己的眼睛——那是她的床,那是她的房间,床头柜没有药水瓶,只有一小瓶药油。她想想,她和明湘跑到移民局,终于查出曾如此人已离境。

  她们后来再到各航空公司,但她们却不得要领,航空公司的人只有一句话:“没有必要提供消息。”

  她又跑去曾家,竟下跪地上才能获曾老爷接见。曾老爷说了多少侮辱话,她不想记,只是曾老爷说:曾如不错是爱你;但是,在两者之间:父母之情及曾家财产,而另一者是你——余姗姗,曾如终于选择了前者。口讲无凭,你送给曾如的东西、信件他全部都不要,还给你。

  姗姗就是这样晕了过去,八九是,她晕倒后曾家的人把她送回来,父母为她搽了药油送上床,并没有请医生。

  乐乐打个“啊嗤”就请医生了。

  姗姗看到什幺会晕倒?是一张卡,情人节姗姗回赠曾如的。由于她在卡上加了几句肉麻字,曾如把它当宝,也发誓不给第三者看——包括父母。如今都不要,显然他的选择,完全出于自愿,并非为父母压迫。

  虽然曾老爷迫曾如休弃姗姗,但也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发了千百个誓说爱她,没有她,他会死,一天都离不开她。结果呢?父母再加上财产,纵有千般意,万种情,一挥手都不要,姗姗就这样被休弃了。

  她比不上他父母,她比不上曾家的财产。曾如的爱,就是如此这般。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怎能不晕?

  她从未恨过任何事、任何人,但是此刻孤伶伶躺在床上,她恨了!

  她恨曾老爷,恨他抢走她的幸福。

  她更恨曾如,恨他的懦弱、贪财、无情。

  恨!恨!恨!

  母亲送来,拿碗粥,低声说:“快把它吃了吧,你已饿了两日两夜。”

  “不吃!”

  “还发脾气?你爸爸回来,连粥水都没得你吃。这是猪肝粥!”

  “你撒谎,爸爸才不像你,向来都是爸爸比你对我好。你偏心,只爱乐乐和莉莉。”

  “你根本不了解……”

  “我不要了解,了解带给我的痛苦还不够?”

  “粥放下,等会儿别忘了吃!”

  姗姗转过头不看她,她在生母亲的气。

  娜娜有个好处,受了那幺惨重的打击,她很快又站了起来。

  当然,对曾老头、曾如的仇恨,她是没有办法忘记的。

  她又继续上学,学校有些同学会用特别的眼光看她,但也有同情她、安慰她。无论好与坏,都是因为那天她被打劫、强奸,她真后悔出了事跑回学校去。

  如果她一声不响,静静回家;那幺,今天她已经是曾家大少奶,在美国享福了。

  但这样岂非放纵了那色魔?

  公开了也好,大家有防范。小径也加上大铁门,以后,应该不会再有女同学受害。

  怎幺老替别人着想?自己的遭遇,还不够可怜吗?

  幸好还有个明湘,这些日子,明湘很关心她、照顾她,连和谢夫拍拖也带着她。

  不过姗姗也懂事,她会设法溜掉。

  现在上课下课没人接,以前曾如在的养尊处优,此情不再。她每天和明湘一样,坐公共巴士上学下课。

  这天明湘没上学,姗姗担心了一天,打电话,老样子:“四小姐不在家!”

  早就知道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姗姗还是要冒这个险,碰这颗钉。

  第二天,明湘回学校比她还要早。

  “明湘,你昨天怎幺了?我好担心。”但是看明湘一脸的笑,认识她那幺久,还没见她这样开心过:“什幺事?”

  “今天跑一天堂,行不行?”

  “可以!不过要有充分理由,不上课一天,对我是个损失。”姗姗最喜欢上学,最喜欢医科。

  “上半天报告行踪,下半天庆祝。”

  “你爸爸有好消息?”

  “唔!”明湘点着头。

  “好吧!我们走!”

  “……我正要上学,爸爸突然把我叫住,他要我送他回总公司。老实说,我是有点怕,大哥和二哥怎样凶、怎样残忍,你知道。但爸爸说时机已到,保证大哥、二哥不敢碰我一根头发;于是,我便送爸爸回总公司。那时候,大哥、二哥、大嫂还在睡大觉。他们每天不到十一点不上班,可是我们乘车,八点半已到了总公司,其它职员还没有回来。只有一班人等爸爸开会,他们都是跟了爸爸几十年的老职员,不过爸爸把生意交由大哥二哥后,个个都降了职。”明湘和姗姗在公司里边吃雪糕边谈:“他们每人准备一份报告,全都有关我大哥、二哥的近况。爸爸又命人搜查大哥和二哥的办公室,搜获不少证据。”

  “我有点疑问,九时便有人上班,你的大哥、二哥也不可能没有亲信?他们看见大老板竟然亲自搜查,不去通风报讯?”

  “我忘了爸爸早已命人向一间护卫公司请了一队护卫员,他们一进公司便被关进一个房间内,里面连张椅连个电话都没有,后来又去银行……”

  “你们家还有银行?”

  “对呀!由二哥管的,我连总行都没到过,二哥一看见我便打……终于把什幺都翻出来,罪证真多,才几年嘛!胆子真大,还亏空公款。你知道他们偷取了爸爸多少钱?说出来你也不相信。”

  “别卖关子嘛!”

  “大哥二千万,二哥近五千万,那些几十万、几万的小数目,爸爸还没时间去计算。爸爸说他两个不孝子起码败了他几亿元!”

  “他们偷那幺多钱干什幺?”

  “赌马,两个都是烂赌鬼。大哥因为大嫂不喜欢他赌钱,所以他偷偷赌,钱也少输些。”

  “大散家财,难怪你爸爸生气。”

  “此其一,还有呢!他们因为一天到晚忙着刨马经,用皮夹载钞票进马场,因此都没有全心全意打理生意。很多事都交由手下去做,这方面的损失才大呢,我给你举个例吧!”

  “说呀!”

  “比如一只名牌手表,本来是我们代理的,十几年交情,续约时,谈好了便可签约。可是碰上跑马日,大哥、二哥忙进马场,派个手下去或要求改期签约,人家觉得他们不够尊重,就把代理权给了别家公司,银行的客户也是如此。很多客户,根本是我爸爸一手争取回来的,如今都失了。这是爸爸最痛心、最不能忍受;而且也带来大量金钱损失。”

  “他们约亏空了多少?”

  “一亿吧,但代理权丧失就少了几亿。”明湘去买了棒冰回来继续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你就快说吧!五月初,天气还没有热起来,一个早上吃冰。”“爸爸在总公司等大哥,大哥开门一见爸爸,他差点吓晕,眼都翻白呢!二哥被护卫员和我一个世伯由银行押到,他真是面如死灰,最初他们还赖,后来证据齐全,爸爸要赶他们出族,他们才下跪求饶,哈!真是出尽洋相呢,昨天是我生平最痛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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