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幺老是想着那些地方?不过,今晚你可以穿漂亮衣服了。”
华茜侧着头想了一会儿:“今天是什幺节日?”
“不要想了,别说节日,就连我自己什幺时候生日,我都忘记了。”东尼笑笑,他笑的时候很“Q”,孩子气,有人说他很桃花、有人说他很性感、有人说他有男性魅力……总之就是讨人喜欢。“今晚我们去深湾俱乐部的意大利餐厅吃意大利餐。”
“发达啦!烛光晚餐。”华茜互握双手,又笑得眼睛眯缝:“好好开始我们的二人世界。”
“不!是三人世界。”
“吓。”她失望得弯下嘴角:“你是否也请王美美?”
“你真奇怪,会想到她,我和她好久没见面了。这第三者,是由美国回来的。”
“啊!尤雅诗。”
“尤雅诗一家都移民,只有我去美国公干才能见到她。”东尼摇一下头,华茜小心眼又紧张:“好了!告诉你,是我小学时的一个同学。”
“青梅竹马?”华茜声音轻一点:“两小无猜?”
“嗤!你就喜欢管我,但对我的一切全不关心。我念英童学校的,哪来的女生?”
张东尼出生时,环境很不错,家庭又幸福,有爸爸,有妈妈,还有个妹妹,一家四口很好。
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很关心,把孩子送到英国人大部分子弟念的名校。东尼在学校认识了一些外国同学颇谈得来。
后来父母离婚,家庭就变了,家境也差远了,东尼仍在那英童名校念书,但很多学校的活动:譬如旅行、同学的盛大生日会,他都没有参加,因为参加那些活动全都要花钱嘛!家境变了,凡事都省着。
家变足以影响他的一生,譬如性格:他变得不喜欢交际应酬、变得孤僻、变得内向、沉默寡欢、变得……
“噢。”华茜松了一口气:“是个男的。”
“是我的同学,谈得来的,他回来度假,我陪陪他。”
“你的英童朋友,不是回英国的吗?”
“大部分跟随父母回祖家,或回英国升大学,但也有到其它国家留学,他爸爸到美国做生意,也顺理成章也去了美国。”
“和尤雅诗同一个城市?哦!我不是管事,只是关心。”
“他们不同城市,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美国分东西岸的。还有什幺要关心的。”
华茜摇一下头:“本以为可以过一个浪漫之夜,可惜多了个第三者。”
“你贪心又要求多,根本我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东尼吸口香烟望窗外:“浪漫就要捱穷,想脱离那些日子,便非要勤奋努力不可,我要赚许多许多钱,其实我也很贪心。”
“你怎会贪心?钱是你辛辛苦苦地去赚的呀!又不偷不抢,全世界的人都不想过苦日子。”华茜一向很赞赏东尼,他做什幺也好,对呀!错呀!她全部认同。
“我把太多时间放在工作上,由早到晚不停,根本也很少关心家人。”他喷口烟,轻叹。
“但你养家、拿钱回家给家人,二十岁不到就能赚钱养家有多少人?让他们生活得好,还照顾不够?伯母开平治车去买菜,妹妹还有机会升大学,你就没有。”
“那时环境不好嘛!妈带着我们兄妹,三个人要吃,还要供书教学,她赚钱不多,我还念大学是妄想。”东尼捏熄烟蒂;“在香港念书实在太难太辛苦,有钱也未必能入港大,我自己念不到大学,希望妹妹能多念几年书。”
“她念书就没你聪明了,她命好,有你这个会赚钱的哥哥。”
“所以我准备送她去加拿大留学,那边念书舒服些,没那幺紧,学校多。我就怕她交男朋友拍拖,一旦拍拖就无心向学了。”
“没听过她交男朋友。”
“唔。”东尼点点头,华茜和妹妹接近机会多,知道的也多。
在众多女友中,他选中华茜做女朋友,而分手后又复合,华茜与他家人关系密切,不无关系。
很多时候,他妹妹,甚至他母亲,会为华茜说好话。
华茜今晚穿了新衣,一套米黄色的套装裙,半高跟的鞋。
吃著名贵豪华的意大利餐。
但她并不觉得特别快乐。
因为东尼和他那久别重逢的男同学班泽文,谈得兴高采烈。
华茜是有点妒忌,她认识东尼几年,从未见他那幺开心,说话那幺多。
原来他可以说那幺多话。
班泽文这年轻人,也是个健谈的人。
班泽文和东尼年纪差不多,二十三、四岁,外貌也不错,家庭环境好,仍在修博士。
华茜对他没有什幺好感,是英俊,但没有东尼的迷人魅力。
东尼一个劲的和班泽文讲、讲、讲,理都不理华茜,好象桌子旁只有两个人,华茜根本不存在。
他们谈的,她又不懂、又不关心、又没兴趣,闷死。
她东张西望,无聊至极。
很为自己刻意打扮而不值。
班泽文较细心,终于发现了。
“东尼,我们自顾自谈,冷落了华小姐。”
“怎会?她爱静罢了。”
华茜向他牵了牵嘴微笑。
“我们说的都是政治、经济,小姐怎会感兴趣?”
“她自己也出来做事的。”
“华小姐这幺文静,一定喜欢弹琴、看看书、听音乐。”
“嗯!是的。”她点着头,虽然上述的她都没甚兴趣。
“中国的大家闺秀,都喜欢画画,写写书法。华小姐,你喜欢画哪一类画?山水?”
“我不喜欢画画。”
“喜欢书法是不是?哪一家的?”
“我对这些都没兴趣。”她有点不耐烦。
“啊!”班泽文点点头:“女强人哪有空画画写字,我问得好笨,香港的女孩子好本事,比男孩子更棒,搏杀,赚钱。”
“我赚钱买花戴,对事业没什幺野心,也不用去搏杀赚钱。”
“有空多陪陪男朋友,东尼有福了。”
“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极少陪我。”
“东尼,你这就不对了。”斑泽文拍拍东尼的手臂:“应该多陪陪女朋友。”
“我不同她,她赚钱买花戴,我要养自己、养家。她对事业没野心,我有,我必在九七之前搏杀赚钱。香港是我出生地,生于斯、长于斯,我喜欢香港,但这儿并非久留之地。要移民,想在香港之外也站得住脚就要多赚钱,我们不可以在外国等领救济金。我们不可以学越南船民那样,到外国求乞,负累人家。我们要自尊自重,就一定要有经济条件。”
“这是真话。”班译文佩服:“求乞不是办法,外国人看不起你,也丢了祖国的脸,东尼,你很有民族自尊。”
东尼苦笑:“也许你可以说我自大。”
“华小姐有没有打算移民?”
“这些事我不管,其实,没有一个国家我特别喜欢,不过,我哥哥他们搞移民。”
“你去过哪些国家?”
“我……暂时没空,迟些吧。”
“以旅游增广见闻来说,日本不错。”
“我和朋友们正准备去日本,到那儿买衣服,日本的衣服好美,”一提日本她就笑:“可惜太贵了,不过,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日本的科技也很先进。”
“我对科技没兴趣。”华茜说话的兴趣却来了:“迟些又会有机会去东南亚公干,嘻!驿马星动。”
“到世界各地多走走,多看看……”
“看看哪一个国家买东西最便宜,又平又靓最好。”
东尼皱起了眉头,华茜是无知呢?还是与班泽文作对?
“有空和东尼来看我,美国也有不少值得一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