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又怎样?”她语气是无奈,但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想不到来了荒岛还不能清静。”
“你答应了,我好开心。”他雀跃不已,他这个人,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我一直幻想我生命中会有个白雪公主出现,你正是我的白雪公主。”
蔚甄忍不住笑了,真巧合,叶天朗是她的白马王子,而她又是他的白雪公主。是不是天公作美,还是缘订三生,早有安排?
“你笑我?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
蔚甄摇一下头,看看天色:“我要回去了,小咪快睡醒了。”
“我送你回去。”
蔚甄未和天朗交朋友之前,对这个岛完全没有认识,只知道这儿有海、有沙滩、有别墅。
原来屋后有屋,再过去还有车路,车路后面还有个大树林,风景很美。
这儿还有个会所,是岛上住户合资办的。会所内有餐厅、咖啡室、桌球室、一个小型溜冰场……
还有几匹退休马出租给会员,树林是骑马的好地方。
只有会员才可以进会所,叶天朗是会员,所以他能带蔚甄进去玩。
他们坐在咖啡室内,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楚看见大海。
他们一边欣赏海景,一边吃着雪糕梳打。
“岛上的人还给这个岛起了个别名。”
“什幺名字?”
“黄金岛。”
“岛上以前有很多黄金?”
“或者有,不过,名字的由来不在于黄金,你看海滩,是不是很美?”
“唔!沙很细,又清洁。”
“太阳照在沙上,像不像金沙?”
“像呀!在这儿看最像,跑出去被太阳晒,可能观感不同。”
“既然满地金沙,所以,叫黄金岛也很适合。”
“怪不得会所也叫黄金会所。”
“天气越来越热,下午太阳又猛又毒,不能再在外面跑。室内安装了冷气,一边吃喝聊天,一边欣赏外面景色,是最大的享受。”
“享受派。”
“我一向主张努力工作,尽情享乐,这样做人才有意思。”
“但我只看见你享乐,没听说你工作。”
“我四月由美国回来,向我爸爸要了五个月假期,八月底九月初,我便要回到市区去,开始我的人生事业。”
“好好享受五个月才工作。”
“不,应该说是拼命搏杀,香港的年轻人,个个都冲劲十足,我不想落后,便要往前冲刺。万事起头难,我起码需要花一年时间,才可以紧接爸爸抛过来的棒子。”
“你就是那些一出世就做董事长的名公子?”
“也可以这样说,但,我不是名公子,在商场上我还没有知名度,也没有追求过明星。”他说:“男男女女朋友倒是有一大堆,都是世交或是外国的同学,只有你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好了,我的过去你听过了,你的呢?”
“我?”她不知道怎样说,母亲再嫁,继父要强奸她,说出来也难为情:“我没有兄弟姐妹,父亲去世后环境不大好,我要暂时停学一年,在这儿侍候小咪赚钱,等赚了一笔钱,再继续上学。”
“你这份工作不容易干,”天朗指一下脑袋:“小咪似乎这儿不大妥当,反应很迟钝,有点像低能儿。”
“她的确不太正常,否则她妈妈不会每月给我一万二千元。”
“太辛苦太闷就不要做了。”
“不做就没钱交学费。”
“我有钱,我可以帮助你。”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只是刚刚新交的朋友,我不可以接受你的金钱。”
“朋友应该互相帮助。”
“但也没理由要你供我念大学,”蔚甄看看表:“我要回去工作。”
“明天来我家好不好?”叶天朗一边签单一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喜欢我的家。”
“你和什幺人一起住在岛上?”
“我一个人。”他们已离开会所:“还有个守屋的男工,怎样?对我不信任,不敢去?”
她对男人是有戒心,但他绝不像王柏文那种人:“我没说不信任,是你自己心中有鬼。”
“因为你曾经把我列为用情不专的花花公子,好啦。”他拍一下手掌:“明天请光临寒舍。”
“我根本不知道你住在哪儿。”
“我会接你的,会不会骑脚踏车?”
“会,不过,几年没骑脚踏车了。那幺远?要坐车。”
“远呀!起码在古堡露台看不到我的房子,不过,骑脚踏车只是为了贪玩,你不喜欢吗?”
“喜欢,骑单车还可以令小腿修长,这种运动对身体健康最有帮助。”蔚甄连忙说:“我最喜欢运动,明天来个脚踏车比赛。”
“接受挑战……”
蔚甄穿条吊带短裤,里面一件T恤,用力踏脚踏车。也许太久没有骑脚踏车,一直让叶天朗领先。
叶天朗常回过头去,向蔚甄翘起大拇指。
蔚甄见他那副得意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心有不甘,拼命地踏着。
“喂!为什幺又拐弯呀?”
“倦了是不是?”他停下来,回头大声说:“倦了我载你!”
“倦?小儿科,热身还嫌不够。”蔚甄边踏边说:“怕你得意忘形,过门不会入。”
“我们继续前进,加油啊!”
蔚甄从小便喜欢玩脚踏车,小学、初中常参加脚踏车比赛,但一升上中四,游泳和跑步有了成绩,便专心于游泳和赛跑,再加上中学会考。高等程度各项公考及大学入学试,她好几年没空骑脚踏车了,所以技术有点生硬。
不过,迎风骑脚踏车,是很舒服的。
叶天朗已经停下,把车停在路边,上前迎接蔚甄。
“到了?”蔚甄正开始享受。
“下次再多转几圈。”叶天朗一手提起脚踏车:“小心上梯级。”
车路石坡上有一排屋:“哪一间是你的屋子?”
“你自己看,最特别的。”
上面一排屋和下面的房子不同,下面近沙滩的,都是比较传统的欧陆式大型别墅,古堡是其中最突出的。上面的房子完全不同,新形式结合新科技,几乎都不按照传统,有美式、日式、英式,面积也没有下面的别墅大,胜在簇新。
其中一间全白的,看上去像间玻璃屋,蔚甄走前去,只看到两扇白色通花铁门,但透过玻璃也不能看到屋内的一切。
“你喜欢这房子?”
“很特别,而且一片白,给人一种洁净的感觉。”蔚甄说。
“想不想进去看看?”
“能吗?”
叶天朗放下脚踏车,由皮腰带拿出一个遥控器,一按,铁门便分开了。
“啊!这就是你的家。”蔚甄好意外好开心,她第一眼就看上这玻璃屋。
“请!”叶天朗一伸手,蛮绅士的。一个中年壮汉走出来,把脚踏车拿进去。
他是打理房子的阿田,蔚甄叫他田叔,他很开心。
房子的花园并不很大,只有一张太阳伞的桌子和四张椅子,一张长摇椅,也没有草地树林,但是却有十几盆蓝玫瑰围住屋子。
“好美的玫瑰。”蔚甄蹲下来,双手捧起一朵花:“那幺大,花瓣像丝绒,好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蓝玫瑰。”
叶天朗蹲在她身边:“这蓝玫瑰是我两年前暑假欧游,到荷兰托花商向南非购买的,一年前才空运来港,阿田对这十几盆蓝玫瑰是又怕又爱,他每天单是花在栽培、护理玫瑰,起码两个小时,总算成绩不俗。”
“简直是绝佳。”
“你喜欢,我叫阿田送两盆到堡垒去。”
“不,堡垒又不是我的家,我只不过是一个受薪的儿童护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