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呢?”
“妈妈?别提了,她妈妈已改嫁,蔚甄的继父是个禽兽……他想奸污蔚甄,幸而被她逃脱住到表小姐家去。”
“她为什幺不报警,不告诉她妈妈?”
“报警有什幺用,除非她真的被他强奸了,但有幸被她逃脱,至于她妈妈,一向不关心女儿,整天打牌,她甚至相信她丈夫的话,说他喝醉酒,一时把母女两人认错了,她不相信丈大会污辱女儿。”
“怎会这样?”
“那继父花了几年时间安排了一个机会,早有预谋,蔚甄怎斗得过他,为怕再受伤害,她连家也不敢回去,为了养活自己,为了赚钱继续念完大学,她便不怕艰难来这儿工作,其实,她本身也是小姐,家境不错。”
“她的遭遇这幺差,真是太辛苦,”顾先生突然有所感慨:“好!既然她无亲无靠,我以小咪父亲的身份和姓叶的谈判,要姓叶的娶温小姐,吩咐阿山,他再来,请他进来见我。”
这倒令芯妈意外:“姑爷,在你和姓叶的谈判前,最好找蔚甄先谈谈。”
蔚甄撑起身体,拿个盒子,把天朗送给她的衣服、饰物、用具……全部扔进盒子里。
她叹口气倒回床上,好了!如今一无所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婚姻、没有白马王子,没有美梦。从此之后,又是她一个人,天天对着傻妞,黑白不分。
日子一定更长,怎样过?
最可悲的是她虽然恨天朗,但她到底还是爱他,因昨天他们仍然很恩爱。
过去叶天朗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只想玩弄她,现在分手还好,若过一、两年他对她生厌,便会一脚把她踢开。
她想起那个艾达,觉得自己和艾达完全没有什幺分别,天朗和自己分手,同样很快又把另一个女孩子追到手。
她早就看到他丑恶的面具,为什幺还要送羊入虎口?
因为他是她梦中的情人、白马王子,她以为好梦成真。
厌倦了古堡的工作,想到叶家做少奶奶享福。
受了丽珊的影响,以为找到好归宿。
她又怕随他回市区之后控制不住他,所以迷失理智让他占有了。
她全豁出去了,结果是痛不欲生。
那天,她没有到饭厅吃晚饭,也没有和顾先生谈谈,虽然芯妈通知了她。
因为她头痛、眼痛,站起来轻飘飘。
她睡了一觉,不敢再睡,因为她一打瞌,便看见自己穿着漂亮的婚纱,拖着叶天朗由教堂走出来,醒时又哭了一场。
第二天,蔚甄也没有吃早餐,没胃口,又怕看见小咪,因为小咪看见她便要去海滩。蔚甄不想去海滩,叶天朗会在屋外等她,但向小咪解释是没有用的,她根本什幺也不懂。
午餐前,芯妈进来:“到楼下吃饭吧!我做了冻芝麻鸡,很开胃的。”
“谢谢干妈,我不饿。”
“你由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没吃东西,怎会不饿?好,不吃饭吃水果,等会儿我拿些哈蜜瓜、木瓜、士多啤梨进来。啊!”芯妈想一想:“姑爷下午四点便要回市区,他离开前一定要见你。”
“请告诉姑爷,两点十五分我在楼下图书馆等他。”
她曾经向姑爷辞工,这件事总得有所交代。
如果姑爹找到人,她也要安排今后的去路,总之,一失足成千古恨。
“姑爷!”姑爷走进图书馆,蔚甄马上站起来:“芯妈说姑爷要见我。”
“想跟你谈谈,请坐。”
蔚甄坐下来,马上表明她自己的来意:“上星期我向姑爷……”
“顾先生!”他提醒她,他是拿了一杯咖啡进来。
“顾先生,我上次请你找一位补习老师,不知道找到没有?”
“有几个人来应征,但没有一个比得上你。我看这问题先不要讨论,因为并不太重要。”
“但我已经辞职……”
“我可以当没有听过,反正,我又没有告诉小咪的妈咪。”
“我觉得自己好麻烦,出尔反尔。顾先生,既然有人来应征,就另请新人吧!”
“既然新不如旧,又何必换来换去,”他放下杯子:“你的私事,本来我不应该过问,但你是丽珊的朋友,又是小咪的恩师,我觉得,我们对你有责任。何况,芯妈说你孤单一个,我们更应该助你一臂之力。”
“谢谢顾先生,恐怕你也帮不了我的忙。”
“没有尝试过,又没有尽过力,你怎知道一定失败?”他没有表现得很热烈,但是很诚恳:“如果你同意,我可以代你和叶先生谈判,要他负责和你结婚。”
“最初他不肯,但我坚称和他分手时,他妥协……”
“他肯和你立刻结婚,不必再等六年、三年?”
“是的。”蔚甄点了点头。
“他答应了就好,其实,他昨天在门外吵了一整个下午,又不断打电话来,就知道他很重视你。温小姐,这回真的恭喜你了。”
“我不接受,顾先生,我是不会答应叶天朗的婚事。”
“为什幺?”他呆了呆:“你不是……不是很爱他吗?”
“是的,他是我第一个恋人,恐怕一时间,我也不会忘记他。但是,我真的不会答应他的婚事,我已经和他分手。顾先生,如果你仍然肯雇用我,我会继续留下来工作。”
“当然,求之不得,但是……”
“非常感激顾先生对我的关心,”蔚甄看了看表:“顾先生差不多要回市区。”
“你现在心情不好,大概气还没有消,”他说:“我看叶先生也不是一个坏人,或者过几天能宽恕他,其实你们两位很相配。”
“我会记着顾先生的话。”
“无论发生什幺事,别忘记我和芯妈,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这一边,你绝对不是孤立无援。”
蔚甄眼眶一热,她尽力噙住眼泪,哽声说:“谢谢。”
蔚甄过了最难堪的一个星期。
叶天朗天天来吵,要见蔚甄,蔚甄觉得对不起山哥,因为令他烦死了。
叶天朗又不断来电话,芯妈和山嫂挡驾,蔚甄后悔当初不应该把偏厅的电话给他。
古堡有十几个电话,幸而只给他一个,否则不堪设想。
叶天朗又送花来,蔚甄接过了就扔到废物箱。
后来花束又附小卡和便条,蔚甄看都不看便撕碎了。
星期五,叶天朗托阿山带话。
“温小姐,叶先生说,他本来今天就走,但为了见你一面,他延期到星期日,叶先生希望你星期日黄昏之前,无论如何到玻璃屋一叙,你若不再理他,也请你去一次。”
“山哥,麻烦你告诉他,我不去。”蔚甄心里很烦、很痛苦,但哀莫大于心死,她今天才发觉自己很狠得下心。
“你不去,他会吵过不休。”
“山哥,我知道很对不起你,他把你烦死了,好在他星期日便会回市区去,以后不会再来。山哥,你就多忍受两三天吧!”
“我不是这意思,温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平时闲得发慌,叶先生天天来求情,反而热闹了,我一点也不觉得烦。不过,你们小两口吵架,就算叶先生全错,但他天天来请罪,又送花又送卡,很有诚意。温小姐,我代叶先生求个情,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他真的知道错了,天天跑来跑去人也憔悴了,好可怜。”
“喂!你说够了没有?”山嫂狠盯丈夫一眼,蔚甄还是第一次见她发火:“他可怜,温小姐就不可怜?星期日他拍拍屁股就走,你看着,他一出小岛就交女朋友,温小姐又怎样,吃亏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