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话,莎莉都睡了。”生伯为她关了灯,关门前说:“不准再哭啦!”
生伯关上门,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两步,一个影子挡在他面前,生伯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竟然是若望。
“她怎样了?”若望轻声指了指房间问。
“哭得桃子眼、猪头脸。”生伯好奇怪:“史妮小姐呢?”
“打发她走了!”若望用手指了指大厅:“我们进去再说。”
“少爷应该陪史妮小姐,怎会在亚锳房外?”
“刚才她在我房间倒翻了托盘杯子,我看见她面色发白,手都抖了。后来她没有来送宵夜,知道她一定有事,”若望追问:“她为什幺哭?今晚我发觉她好怪。”
生伯把那天在大树下和田锳所说的话,还有田锳刚才的情形,都告诉了小主人。
若望很心痛:“但是,她告诉媚姨她已经有未婚夫!”
“我看她是乱说,怕唐小姐问得紧。其实她还像个小孩子,天真幼稚到不得了,一说到少爷亲史妮小姐就凄凉地呛着喉咙哭。依我看,她来高家前,手都没让男人碰过,未婚夫?骗人的,什幺叫爱情都不懂。”
若望想起以前往事,记得第一次病榻前握田锳的手,她样子很紧张,一会儿就把手抽出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傻瓜对傻瓜!”若望叹口气:“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为她痛心,我也未曾真真正正了解她的心事。”
“她本来要告诉你的,上一次你为什幺不让她说下去?……”
第十一章 如胶似漆
田锳一整天守在花园里。
若望和史妮手拖着手,在花园的一边走过来。
不知道他们谈什幺,只见他们有说有笑,态度十分亲热。
俩人突然停了下来。
田锳忙挤过一点儿,因为她听不到他们谈话。
“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追求你?”史妮眯起眼问。
“我又不是木头人,怎会不知道?”
“但是,你过去一直对我不好,又是比丝又是晶晶又是依娃,还有马田的妹妹。”
“大家都是朋友嘛!”
“田锳就不是,我发觉你对她很好,你们连衣着也穿情侣装。”
“别提这个人。”若望一脸孔的不耐烦。
“上次你说吻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却掴了你一个巴掌,那女孩子是不是田锳?”
“我说过不要提她,她无情无义,没有心的!”
“她也不自量,你爱她她应该感到幸运,这种人难怪你对她生反感。”
“史妮,求求你不要再说田锳好不好?我坦白告诉你,我好讨厌她,巴不得她马上离开。”
“你真的那幺讨厌她?”
“当然是真的,虽然同一屋子住,我看都没看她。看见她心里就烦,吃饭的胃口也没有。”
田锳的眼泪直滚下来。
“若望,人家不爱你没关系,我爱你不就够了吗?我不会像田锳那般无情,我是很爱你的,你信不信?”
“当然相信,现在除了你,没有人再爱我了!”
“不,不是的!”田锳低声叫:“我爱你。”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会把一颗心都给你,我会为你做个贤妻良母!”
“史妮!”若望拥抱她。
“若望,你爱不爱我?”
“当然!”
“然而,你对我一点表示也没有。”
“你要我怎样做?”
“吻我!”史妮仰起脸,闭上眼睛。
若望狂吻她。
“不要,”田锳哭着叫:“不要!”
“不要、不要……”田锳叫着,她跳起来,坐在床上,喘着气,一脸的汗与泪水。
“发噩梦?”好温柔的声音。
“唔!”她喘着气点头。奇怪,谁在说话?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若望,他望着她。
她的心房卜通狂跳:别是做梦吧?别是发神经跑进若望的房间吧?她看看四周,那是她自己的卧室。
一定是睡过了头:“对不起!你醒过来我没有侍候你,我睡得一塌糊涂。”
她正想由床上下地,若望按住她:“你去哪儿?”
“工作呀!少爷都起床了,做下人的还在睡。你没把我赶走,我还得工作,替你收拾房间。”
“你知道现在是什幺时候?”
“中午?啊!可不要是另一个晚上?”
“同一晚上深夜五点十分!”
“你这幺早就醒来了?”
“我根本没有睡过!”若望拿起他那条湿了的白手帕:“你一直发噩梦,一直在哭,在叫!”
糟糕,田锳忙问:“我叫什幺?”
“不,不要……”若望反问:“你梦见什幺?”
耳根一热,她垂下头:“都忘记了!你在这儿干什幺?还不去睡?”
“担心你,陪着你!”
“担心我?”田锳接过若望送来的纸巾。
“昨天你倒翻了东西,我看见你面色苍白,看样子你好象生病了,我打发史妮回家,便来看你。刚巧碰见生伯,他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心里很难过。”若望眼眶红红:“我本来想进来跟你好好谈谈,可是你抱住莎莉睡着了,我便坐下来,等你睡醒。”
“没有什幺好说的,太迟了。”田锳睡前已想通:“人应该面对现实,我想,我还是要回家。不能逃避一辈子,也不能这样痛苦一辈子。”
“你一走了之,”若望满眶都是泪水:“不要我了?”
“你不是有史妮小姐吗?”两只含着泪的眼睛。
“只要你肯要我,我还是爱你。纵使你有未婚夫!”
“谁告诉你我有未婚夫?”
“媚姨日记里写着!”
“我没有未婚夫,就算有,我爱的也不是他。这些日子我真的想清楚了,我爱的人是……”
“是谁?”若望握住她的手,迫急地问。
田锳的脸又红又肿,她把脸埋在若望的手背上,哽咽着:“你!”
“我是谁?”
她很难为情地:“高若望!”
他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那马尾已蓬松:“你一直都说过不能爱我,什幺原因会令你改变?”
“你说过爱一个人不一定有原因的。”
“小锳,你长大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小,就是太无知。”
“是纯洁!”若望眼一霎,泪水都落在田锳的发上:“我真是那幺幸福?我还是有点怀疑!”
“我也怀疑你已经变心,爱上史妮。”
“我可以发誓,我从未爱过史妮。”
“我也可以发誓,除了高若望我谁都不要!”
“我不要发誓,我要证明。”
“你说,我会照做!”
“你对生伯说,吻一个人是表示爱那个人,你来证明!”
“唔!那太难为情了,我做不来!”
“你不做,我做,我做了你会不会又打我?”若望双手捧起她的脸,红肿得像个西红柿,脸上泪印未干,好可怜、好可爱:“嗯!”
田锳垂下眼皮,眼眶里的泪全滚下来,嘴角竟有一丝笑意。
若望大概受过教训,学精了。他吻她的额,吻她的双颊,没反抗,肌肉也没僵强。然后他试探着轻吻她的唇,他的嘴停留在她的唇上扬起睫毛偷看她,她轻闭着眼,双颊一片醉红。若望放下心头大石,双手一放一收把她抱进怀里,情深无限地吻了她。
“小锳,小锳,我爱你……”
田锳娇慵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若望忍不住,又再吻了她。
田锳感到此刻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最甜蜜、最满足的时刻……根本无须怀疑,她是多幺的爱若望。只要在若望的身边,她就幸福。
只要触摸到若望,她就甜蜜。
诺言、未婚夫,都抛诸脑后。
青春短暂,她爱她要爱的,也让爱她的人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