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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撑起身子,嗯,除了有点沉的脑袋外,全身上下还挺舒畅的。走了几步,是有些蹒跚,但不至于踉跄,看样子,又是PUB的醒酒液救了她。也或许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醉,幸好,一切都还在控制范围内。但,是谁送她回来的,同事?不会,几次经验,他们会让她睡在办公室里,难道是赫威风?也不可能,他没她家里的钥匙……

  唉!早说酒会误事吧,她边敲脑袋冀望能衔接一些片段的边往餐厅倒水喝,在经过客厅时,发现江漓的裤管露在沙发外。

  这赫威风八成被她的醉样给吓得一把塞给他吧,唉!还是自家人亲。她有些惆怅的走到沙发前,一本企管杂志盖着他的脸,这江漓干嘛不到房里睡?又他什么时候对企管有兴趣了?她弯下腰想叫醒他,猛地……

  不对,发型不是江漓的发型,下巴不对,身形不对,味道也不对,这人不是江漓,这人是--

  “赫!”杂志被摘落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变魔术。变去一个看得出来没睡好,但又傻笑迎她的赫威风。

  “早,江净。”他舒展着屈了一夜的手脚。

  “你怎么睡在这儿,而且还穿着江漓的衣服?”看来,情况已开始失控。

  他仍是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打开,让清晨如少女清新的空气溢进屋内。

  “有咖啡吗?”做了几个吞吐后,他又折回厨房,翻出咖啡罐。“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吧!”

  “你还没回答我。”尽管嘴里嘟嚷着,但她还是动手烧水。

  他好整以暇的倚在餐桌旁,在美国的日子,几度他陷入疯狂的思念时,会臆想她的形影,臆想她是否已嫁作人妇,臆想她为人作羹汤的幸福画面,又妒又羡的臆想谁会是那个幸运儿。不过这些臆想也在遇见她,得知她仍是单身后统统打碎。只是,现下看着她穿梭在餐厅的身影,他难免有些与旧的憧憬。

  “要不要加糖?”她端来一杯咖啡。“那奶精呢?都不要?”

  “嗯,黑咖啡就好。”他啜了一口,酸苦的滋味在齿间化成天上神水又甘又甜,只因是她亲手调的。

  “暧,你觉也睡了,咖啡也喝了,到底讲是不讲?”她拧着眉,怀疑他手中的咖啡真的有那么好喝吗?瞧他乐在其中的享受样。

  “要喝一口吗?人间醇品。”他又啜了一口。

  还醇品咧……她还会不清楚自己的手艺吗?一派胡言。她没好气的瞪着他,这样迂回下去也不是法子。

  “我昨天喝醉了吧?”她改采单刀直入法。

  “嗯哼。”他微笑点头。

  果然奏效。

  “醉得很厉害?”先自设立场,免得被取笑得更凶。

  “还好。”给她留点面子。

  “你送我回来的?”所以才会睡在这?

  “不,是江漓。”

  “他人呢?”

  “应该还在车行。”

  “他一大早去车行干嘛?”现在交通业有发达到早上六点多就得上班了吗?

  “他不是一大早去,他是一整夜没有回来。”也正因如此,他才决定留下来。

  幸好,她一夜好眠。

  “没回来?你刚不是说是他载我回来的吗?”

  “之后就开车去洗啦。”他饮尽最后一口咖啡,也打算终止这样的对话。

  在这节骨眼上洗什么车?这江漓回来得好好说他一顿。

  “你干嘛?”陡地,赫威风直朝她颈项间钻,吓得她也忘了要往下问。

  “还是有些酒气。”他以手为梳的耙了耙她蓬乱的发。“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再说,嗯?”

  经他这一提醒,她倒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宿醉的醉鬼样,不自在的哼哼哈哈闪进了浴室。

  馨香的源头从走廊飘近他身旁。

  “洗好了?还累吗?”他轻揽过她,想确定她的精神是否完全恢复。

  满身舒爽的江净,纵使还有些酸疼,却也不想让他逮着话柄,她强着性子说:

  “一点也不,倒是你睡了整晚沙发,累了吧?”

  他点点她的鼻尖,笑说:“你呀……”她微仰着脸庞,风情万种的让他把苛责的话全化成一枚深情的物,印在她那有些幸灾乐祸的嘴角。

  许是脑袋里装有太多酒精,作祟的让她也跟着品尝留在他嘴角些些的咖啡余香,久久不想离去。

  “跟我去海角天涯吧!”他揣了揣怀里的柔软,随手抓了她的薄外套,跟一把脚踏车钥匙。

  “跟你去哪?”她悠悠的抬起脸,下一秒便被他拖着往外走。

  “海角天涯。”他按了往地下室的电梯。

  电梯层层下降,她看着闪烁的灯号变化,别说什么角什么涯的,就算是地狱,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回头的余地了。

  他们来到停车场,没看到他的车,她心里纳闷着时,一辆脚踏车猛地出现在面前。

  是猛地没错,因为这脚踏车已被人闲置于此N年,几乎要忘了它存在的同时,忽然就这样闪入眼帘,做人家主人的难免会心虚。

  是的,这没良心的主人正是江净。前阵子她忽地觉得自己运动太少,想说骑骑脚踏车或许好一点,不过也只骑了不到五回吧,便因缺乏恒心的作罢,开始脚踏车“被晾”的一生。

  “你不会是要骑它……叫我跟你去亡命天涯吧?”她看着正弯腰开锁的人。

  “喂,赫威风,别说我没警告你哟,这车……很久没人骑了喔,你……你到底想干嘛?”

  “骑它去牵车,什么亡命天涯。”他稳稳的扶住头头。“我昨天整理了一下,没问题的。”

  “牵车?牵什么车?”

  “牵我的车,我昨天是搭江漓的车回来的。”

  “别开玩笑了,从这里骑到我们昨天吃饭的地方,暧,你知不知道你要骑多久?”

  “不是我要骑多久,是我们要骑多久。来,上车。”他昨天从江漓口中得知脚踏车的“下场”,担心她有一天也会像它一样不知会被晾在那一张病床上,车子吃点油便能再骑,这人嘛……恐怕就凶多吉少喽。

  好女不跟“霸”男斗,她鼓着腮帮子上了后座。一路上赫威风时轻吹口哨,时轻哼歌,或单手轻拍扶在他腰上的那双玉手,两人一车的喜剧在初秋的台北街头正浪漫上演着。

  第七章

  疯狗一如往常营业。

  江净一如往常在傍晚时分现身店面。

  员工们一如往常江姐、江姐的和她打招呼。

  店里的客人还不太多,但江净怎么觉得大家都比往常忙,而且还忙得精神奕奕。

  八成是她之前的阴阳怪气吓坏了他们。虽然她今天心情还不是那么舒坦,尤其是经过早上那场“脚踏车之役”。他们骑过了一座公园,碰到一些仍在打拳耍剑的老先生,他滑进场子依样画葫芦的打了一套相当有模有样的拳;他们骑过一所小学,在没上课的星期天里,两个大孩子尽情在操场上奔跑、打秋千;他们也骑过便利商店、骑了上坡路、骑过用花岗岩铺的檐廊,千辛万苦的牵到了他的车。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被他牵制得毫无招架之力,也不明白为什么看似温柔的他总是能在无意间透出某些慑震的魄力,难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吗?她自顾的耸耸肩、苦笑,进了办公室。

  “喂、喂,你们看,江漓说的没错,江姐真的……真的谈恋爱了耶!”她一走,隐藏在各角落的小耳朵、小眼睛纷纷成了大嘴巴的聚在一起。

  “是吗?我看不出来她哪里不一样?”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看她刚才又沉思又傻笑的,不是恋爱是什么,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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