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身无分文,但是如果我们能同心协力,还是可以有很光明的前途,现在所有在台湾的债务也还清了,我准备回台湾来发展,咦!你不是有间汉堡店吗?到时候加上我的萨克斯风演奏,一定包你生意兴隆,钞票赚不完。”双颖的笑声越是爽朗,霜灵就越是直冒冷汗。
“喔……再说吧!”她急于想撇开这个话题。
“你到底怎么了?不希望看到我!”双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宝贝。
“没……没事啦!你还要回饭店吗?我送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双颖就要看透她忐忑的表情了。
“我不回饭店了,我想到你的汉堡店去大肆庆祝一下,好去去这些日子来的霉运。”双颖说得兴高采烈,霜灵则听得叫苦连天。“不要吧!我看改天好了,今天店里有人包场,生意忙得很,再说、再说啦!”她一把将双颖拖进车子里,只差没贴块撒隆巴斯在他嘴上。
“那我更应该去帮忙,将来你就不必花钱再多请一个人,就让我先实习实习吧!”双颖不知他正在引爆一枚定时炸弹。
“跟你说今天我不想回汉堡店,你听不懂是不是?你吐鲁番来的呀!这么卢!”再憋下去,她可能会把怨气发在油门上,来个玩命赛车。
莫名其妙被台风尾扫到的双颖,一脸无辜,为何霜灵会使那么大的性子?他心中的热情迅速冷却下来。
“对不起!小颖哥,我不是存心要对你发脾气的,因为那家店已不属于我的了,为了让你安心地继续表演,原谅我撒了这些谎。”她在心中反反复复对双颖诚心地道歉,要是他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不知道会抓狂到什么地步。
一直送他回到饭店之前,霜灵没再跟双颖聊上一句,反正能瞒多久就算多久,让他能将食言的几场演奏结束后,一切……再说吧!
***
“你这个笨蛋!”
“没看过你这种花痴!”
“人蠢没有药医,你吃猪脑长大的啊!”
“那么爱养小白脸,干脆养我算了!”
“……”
“……”
东窗事发之后,霜灵被拱在客厅中央被所有陶氏家族的成员严厉地批斗,当岚轩和阑珊前两天到店里一看,竟变成“感情放一边”理容院,闪口坐着一个拉皮条的暴牙老头,整个店面全是用红色小灯泡串联起来,进出的客人全是些流里流气的土台客,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家店早被顶走了。
“那是你阿公辛苦一辈子留给你的,你竟然没经过大家的同意就偷偷把它卖掉,你皮痒了你,看你长这么大还以为你懂事了,懂个屁事,我今天要不好好修理你,哪天你连我和你妈都卖了。”陶父尤其激动,这祖传的财产,在信义路一段这样的黄金店面,就是靠它一家子才能过得丰衣足食,这死丫头为了一个男人,卖了房子替人还债务,这么伟大,不如叫全世界的赌鬼都来陶家领救济金,不更好?
“乱正点的,早知道你要准备当散财童女,我稳跑第一的。”大维话才说完,下嘴唇就被阑珊用指甲狠狠嵌了进去。
“你惟恐天下不乱吗?还有闲工夫在那火上加油。”被阑珊的利爪一掐,大维的嘴唇肿得跟肥肠没两样。
“那他晓不晓得那两千万是你帮他还的。”陶妈心急地问道。
霜灵低着头,很心虚地摇了摇头。
陶父又升高血压,他面红耳赤地喝道:“你为善不欲人知?好崇高的情操,干脆去慈济功德会做事好了,看能不能捧个‘最佳花痴奖’回来。”
“爸!小心你血压又升高了!”纴妍按着陶父的胸口,降降他的愠火。
“是呀!反正店卖都卖了,你再气只会伤神,何必呢!”豪孝也加入了劝阻的行列。
“我问你,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双颖吗?”稍作冷静后,陶父慢慢控制理智,和缓地问道。
霜灵不知要如何开口,又还没听到双颖对她谈求婚这件事。“我不晓得人家要不要我?”
“你这倒贴货、败家女,花了两千万还不确定人家要不要娶你,我的脸简直被你丢尽了,要是他不打算娶你,你作何打算?”陶父已准备要大义灭亲。
“哪有什么打算?就算了啊!”她像是不要命似的,还潇洒得不食人间烟火样。
“算了?我先毒打你一顿再跟你算了!”陶父已跳到客厅的茶几上,三四个人七手八脚地拉着他,整个陶家陷入一片混乱,真是史无前例。
正如火如荼地处于烽火蔓天的状况下,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纴妍一手将电话接起,她眨眨眼,扬起眉看向霜灵说:“楚双颖,接不接?”
“我来接,我倒要看看这臭小子用了什么下流招式骗了我女儿。”陶父正要抢下话筒时,纟壬妍机警地挪开话筒。
“爸!别这样,你这岂不给霜灵难堪,她都快嫁不出去了,再这样被你一搞,将来变成老处女的话,不怕被她恨死一辈子。”虽然姊妹俩平时闹得水深火热,谁也不让谁,但在危急存亡的关键,还是会发挥手足之情的。
“是呀!老头子,总不能把霜灵养在家里养一辈子,不怕邻居看了笑话吗?”陶母顺着纴妍的话续接了下来。
被这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洗脑,不认命也不行了,他摆摆手,走到阳台,低喃了一声:“家门不幸!”
霜灵颤巍巍地接过了电话,试着回复爽朗清灿的腔调说:“小颖哥,有什么事吗?”
“你晓不晓得上薰去什么地方,我一回饭店,原以为她出去走走,结果晚上我一问柜台,才发现她退房了,韩教授那我也问过了,她并没去他那里,台北她认识的也没几个人,这下该如何是好?”原来是为了上薰的事而焦急成这样子。
霜灵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她稳去了禹昕那边,可这话她敢告诉他吗?家里的事已够她烦的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再陷入一场浩劫中。
“说不定她回瑞士去了!”她提出了另一项可能性。
“我问过她家人了,只听说她跟家里要了五千万,说要付给黑社会的勒索,之后就再也没跟家里的人联络了,这也真奇怪,她做了什么事需要被勒索这么多钱呢?”双颖实在想不透,从各个层面来分析、研判,上薰怎会和黑社会有过过节呢?她连接触他们的机会都没有啊!
“也……也许她刚走,现在还在飞机上!”她又提出了另一个不可能的假设,舌头都打结了。
双颖敏锐的心察觉了霜灵的语无伦次,他飞快整理一下思绪,平静地问:“你有事瞒我,对不对?”
“哪有?她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我怎会知道。”水瓶座守不住秘密的个性,在今天果真害死她了。
“男人?什么男人?霜灵,若是你还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该明白我很讨厌人家骗我的。”
她直想重重掴自己两个耳光,家里的一波未平,另外的一波又起,她陶霜灵的恋爱之路就要活该比别人坎坷吗?积了一肚子的苦水,受尽不足为外人道的委屈,到现在还要为自己善意的谎言去圆话,她不禁怨叹自己为什么这么苦命!
看着后头七八只眼睛直盯着她看,霜灵侧过头去捂住话筒道:“我去你饭店找你好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挂完了电话,霜灵玻璃门一拉。“我要出去了!”
“还要出去?人家一通电话就可以让你乖乖地出门去,好,我看你还有多少钱可以去倒贴人家。”陶父气得眼圈发黑,只差没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