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会想要我吗?我的心情时常飘忽不定,爱捉弄人,说话又毒,还有……爱情一旦没新鲜感就会厌倦,我看你还是考虑清楚。”她现在说话的口气,俨然巳置身事外。
“你……你意思是说,对我已不再感到任何兴趣,要知道,我为了你,我——”他急着要解释,也急着要探索贺阑珊为何一下子爱得他死去活来,一下子又冷淡得像路上的陌生行人,仿佛在未替她套上结婚戒指之前,任何的前一秒钟,都是无法预知的变数。
“拜托!别紧张!我只不过是问问看嘛!”她嘴巴虽表现出一副别大惊小怪的镇定状,心里头可乐歪了,再不趁现在他还未向她正式求婚前玩玩他,明天之后,想玩他,可就舍不得了。
原本紧张得差点向她下跪的陶大维,不经意地看见她嘴角偷偷忍不住而抽动的笑意,内心暗忖着搞不好又被她耍了,这次,决定将计就计,射下这位百变的双面女郎。
“那好吧!你说得也没错,你的确心情飘忽不定、爱捉弄人、说话又毒,对爱情又不忠贞,像我这么优秀的人配你,是糟蹋了我自己。”他连唉两声,演得可圈可点。“我想,你也考虑看看吧!明天的同学会上,再给我个答覆。”
说完,根本不敢和贺阑珊面对面,以免忍不住笑了出来,头一甩,垂头丧气走出餐厅。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误会了!”任凭贺阑珊再怎么喊,陶大维也没有回头了,等到她稍一冷静之时,她才怔愣得坐在椅子上,悔叹自己玩过火了,玩得连自己的幸福,也被自己的小聪明给玩掉了。
☆ ☆ ☆
“姊!我不管啦!你去帮我打电话告诉他,我只是想试探他的反应,不是认真在拒绝他的。”阑珊死巴住闰珊不放,让她整个补习班的柜台,挤满了一些看热闹的学生。
“你别这样拉拉扯扯的,叫我这当主任的以后在学生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从昨晚一直到今天中午,闰珊便一直被阑珊烦得不停,眼看着晚上的同学会即将来临,万一陶大维臭着一张脸给她看,或当场决定与她saygood-bye,天啊!以后她在众家同学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这是你自找的,是该给你一点教训了,爱玩嘛!昨天人家把你捧得那么风光,像个女王一般,你还不知足,我看你连这种好男人都如此不知珍惜,准备当一辈子的老姑婆吧!”闰珊已全力支持陶大维,她这个妹妹,也调皮过了头了。
眼看自己的亲姊妹都能狠心不施以援手了,阑珊不想再多求,她泪水一抹、鼻水一吸,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去让自己的爱情——败部复活。
“大不了跟他赔个不是嘛!”她边往回家的路上边自问着。
她左思右想,马上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干么跟他赔不是啊!我贺阑珊又不是没有人要,凭我条件这么好……
“可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跟他交往,一下子就吹了,是有点不符合经济效益……
“算了!当作是交际费花掉,又没什么大了不起的。”
她的头盖骨内,仿佛有着两颗意见相左的脑子,不停地在支配着她,使她心不在焉地走到马路上,差点被车子给撞倒。
她甫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独身凄零地站立在斑马线的中央,感觉这片水泥丛林中,一直似乎是那么稳定地在运作中,路上的男男女女——即使从脸上看得出是热恋中的阶段,也不见其有特殊招摇公诸于世的过火画面。
“我又干么这么折腾人呢?”
面对自己的爱情观,她突发奇想地有了新的诠释。
也许是灰灰**的云雾,驱散了她满脑子彩色缤纷的梦幻……
也许是平平淡淡的有情男女,打破了她浮躁不休的心灵……
也许是陶大维那一颗锲而不舍、坚贞不挠的心,融化了她想要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心……
替自己找到了答案后,她看了看表。“哇!同学会快开始了!”她急忙招了计程车回去梳妆打扮一番,而这次,她发誓,再也不胡闹了,一切都有同学为证。
☆ ☆ ☆
凯悦饭店三楼。
今晚,十分巧合地,有陶大维的国小及高中的同学会同步举行,两边所设的场所,也刚好在三楼的相隔两厅。
由于陶大维的身份特殊,所以必须往来两厅到处打招呼,这次不知是什么缘故,所有的同学之出席率,竟高达百分之九十,且是冲着陶大维在曼谷机场奋勇制伏毒枭的英勇事迹而来。
“大维!你真的好厉害,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
“你当时哪来的勇气做这件事?能当你的同学真是荣幸!”
“看样子!咱们这班将来会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将话题全围绕在陶大维的身上,如众星拱月般地被大家簇拥围了起来,他不停地以笑容来回应同学们的褒扬,但,一颗心却始终悬在那里,一双眼睛也不停在场内梭巡,一直不见伊人芳踪。
“该不会真被我说的话激得不来了吧!”他猜测到阑珊那情绪化的个性,是否真会负气不来了。
他将手伸进裤袋中,那一盒红绒盖的小首饰盒,正有着一只象征他“非她不娶”的银色戒指,价钱虽没有钻石来得昂贵,却是他投注所有积蓄去选购的。
“猪小妹来了——”
突然,靠近门边的一些较调皮的男生,兴奋地大叫阑珊的绰号。
她的到来,果然又掀起了另一波的高潮,主要是因为她和陶大维从小就发生男女之间的恋爱追逐轶事,到如今,还是被人津津乐道地谈论着。
一群男同学像那饥不择食的土狼,全部朝着身穿紧身束装的贺阑珊靠拢,要不是这次同学会的关系,想必她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能认得出她就是当年那长得毫不显眼的“猪小妹”。
“你是小乌龟,对不对?现在还是一样龟,没变嘛!”她又转头朝另一位男同学望去。“你小时候那偷钱的坏毛病改了没?”
在接下来的二、三分钟,她如数家珍似地将周围男同学的糗事一一道出,使得她的身旁,没多久就鸟兽散,所有的人不敢再靠她身边半步。
她挤进了女孩子的圈内,兴奋得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见她那舌弹如簧地四处八卦闲聊,好像……真的忘了他的存在。
一直到自助餐点开始供应,所有的人流动性较大之时,陶大维才装做不经意地走到她身旁取菜。
“你——该给我个答覆了吧?”
“什么答覆?”她想要陶大维主动说爱她就好,别再多问一些别的拐弯抹角事情。
“可以……答应我昨天的请求了吧?”
“请求?我忘了吨!”快点明说吧!贺阑珊表面虽镇静得有点几近白痴,内心——急得快抓破血管了!
贺阑珊手中所端的盘子,显然地已抖动不停了,在这一紧要关头若听不到陶大维当面向她求爱,也许,他那热度一减,就不知多久才能旺得起来了。
可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先表白,双方都怕对方又在想新点子逗弄另一位,然而,此次,两人却是认真又怀抱无限希望的。
为了不使自己像上回在演奏会上无功而返且又说得让所有人鸡皮疙瘩掉满地,他又临时变通想出了一道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