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是不是全镇的人都知道书寒的心里在想什幺,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若彤实在有理由生气,三天了,从出事到现在整整都三天了,没人告诉她一点讯息。
见两老仍面面相觑,谁也怕再次伤到女儿,因此,尽管若彤仍对他们怒言相向,他们死也不肯说。
“好!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人总行了吧!”
她再次深陷沮丧的桎梏中,一回到房间,又自己幽幽啜泣了起来。
她拿出了书寒以前和她拍过的照片、送她的礼物,和第一次在毕业舞会中用便条纸折给她的小纸鹤,她一一用敏感的指尖去抚触它们带予她的旧有深情,还将第一次舞会中与他跳的第一支西洋情歌,悠扬地自CD唱盘中流泻而出:
I Was daning With my darling to the Tennes see Waltz.When an old friend I happened to see I introduced her to my loved one and while they were dancing.
I remember the night and the TennesseeWaltz now I know just how much I have lost.
Yes,I lost my little darling,The night they were playing.The beautiful Tne-nesseeWaltz.
(我与爱人随着田纳西华尔滋共舞时,遇到一位老友,我介绍他们认识,当他们共舞翩然时,我的朋友偷走了我心爱的人,我仍记得那首田纳西华尔滋,也了解到我失去有多少,就在他们舞得最忘我时——我才发现失去了心爱的人)
☆ ☆ ☆
一阵热门的舞曲结束后,唱盘内播送出的是“田纳西华尔滋”,对对男女相拥在舞池之中,卿卿呢语,滑出最曼妙的舞姿。
“来吧!我教你跳!”若彤一袭白色素净的洋装,加上头上那条蓝色缎带的陪衬,显得清纯可人。
书寒照例是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球鞋,不过由于身材好,反而显现出帅气。
他一直对着若彤挥手。“不行啦!我真的不会跳。”
“别老是对自己没信心嘛!来,很简单,很好学的。”
她大胆地将他的手一牵,便拉到舞池中间的一处空位,若彤耐心地用分解动作配合拍子,纠正他的脚步。
“一、二、三、四,对!就是这样,右脚向前一步,左脚划个半圆弧……很好,就这样。”
书寒也很用心地在学习,看他认真的模样和时常犯错的相同舞步,若彤就觉好笑。
正当两人跳得正起劲时,有一个火红的人儿凑到他们面前。“该换人了吧!”
旎菱直盯着他们握紧的手仍不愿分开,又补上一句:“华尔滋需牵得那幺紧吗?”
“真受不了你,你又不会跳华尔滋,凑什幺热闹?等会儿黏巴达再给你跳好了。”若彤爱理不理她的。
“喂!若彤,说好一人跳一半的。”旎菱赌气着说。
“我就陪她跳会好了,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座位休息一下。”书寒出声圆了气氛,若彤为免这些姊妹们事后乱告状,不舍放也得放了。
“是!蒋夫人,换你了。”
她受不了旎菱那凡事都跟小孩子一样爱争风吃醋的个性,从认识她到现在,始终脱离不了小女生的那种稚气。
方筠挤到她的沙发边,眼睛盯着舞池的那对男女,不禁脱口说了一句:“满配的嘛!”
她一说完,马上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眼角的余光瞄了若彤一眼,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喝她的饮料。
田纳西华尔滋的旋律正轻轻播送着,两人仿佛天生生来就有默契一般地脚步一致。
旎菱不是说她一点都不会跳华尔滋吗?看她轻盈地在舞池内摇曳生姿,简直就是职业性的嘛!若彤没来由地心里不舒服。
一曲舞毕,两人很有风度地相互鞠个躬,一前一后地走回自己的小马蹄桌内,瞧旎菱一脸陶醉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已是书寒的女朋友了。
“他呀!扮猪吃老虎,分明是职业级的舞伴水准嘛!”旎菱对着众姊妹们眨眨眼,倒教坐在一旁的书寒正襟危坐了起来。
“我是真的不会跳的。”他忙澄清旎菱的昭告,又看了若彤一眼。
“少来了,搞不好待会儿的黏巴达都会跳呢!”
若彤瞧出书寒坐得有些不自然,这也难为他了,整桌除了他一个男生外,不逗他逗谁?旎菱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就是那种内向又不善表达的木头人,还连珠炮地向他开玩笑。
“旎菱,你该喝水解解渴了吧!”若彤再也忍不住了,光使眼色给她看是没用的。
在座最难做人的该是方筠了。她试着打圆场道:“今天大家难得放肆地玩一下,别那幺认真了嘛!”
她两边来来回回地当起亲善大使,幸好大伙姊妹感情深,笑笑也就算了,否则,方筠这和事佬,稳摆不平的。
“我想我也该走了!”他看了看表,很遗憾地说出这句话。
“我送你。”若彤也站了起来。
他看看四周都还沉浸在狂热的高潮中,不禁笑了笑。“还是留下来陪你同学玩吧!明天我还得上早班。”
“你没有在生气?”她不好意思问了一句。
“气什幺?”他不懂。
“她们一直这样开你玩笑你不生气?”她有些惊讶,这人脾气也太好了吧!
书寒的确好脾气,亏他还笑得出来。“年轻人嘛!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像蒋小姐很活泼又健谈,不错啊!”
若彤不可置信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有被虐待狂吗?旎菱的那张嘴比机关枪还快。
一种不可言喻的妒火正在燃烧,此时此刻她倒希望自己没有介绍旎菱给书寒认识。
看着舞会中的一群人闹得不可开交,若彤也没有待下去的意思,她看了书寒一眼。“不介意的话,送我回家吧!”
“可是我刚喝了一点酒,不能骑车的。”他认真地把理由说上。
她从没见过如此奉公守法的公职人员。她双手背在后头,用一种心疼他的口气道:“那陪我散步回家,不犯法吧!”
这个要求不过分,书寒欣然地答应了。
一路上,虽值盛夏,但夜风的凉意仍然带着一丝冰冰的刺骨,两人并肩缓缓沿着堤岸边的防风林走路回家,两边蛙鸣不断,正好可以化解彼此不语时的尴尬。
“你很喜欢当警察吗?”若彤打破沉默地先出声。
书寒似有千头万绪,出现了难得的忧郁。“不得已的。”
他的话永远都不多,很容易引起听者的无限暇想,一句“不得已”,就足以把若彤带向无远弗届的境地。
“对不起!我好象问了不该问的话。”她在心中不停地骂着自己,问这什幺笨问题!
“没关系的,家境不好,无法像你们念这种高级大学,我一点也不自怨自艾。”他轻抹一丝苦苦的浅笑,要不如此豁达乐观,人生的苦永远多于乐,那又怎幺办呢?
若彤一阵冲动,好想叫父亲拿出一些钱先让书寒读书,但这也只是她内心的一点小小的想法,大部分的男孩子都很有骨气的,又怎会接受若彤的这个平白的恩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