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人家不这么想。”恋城拿起碗来盛粥,第一碗先给京佳。
“你以为他会怎么想?”
“怎么想?应该说我怕他把你当情人宠。和别人一起抢女人,我没学过这种功夫。 我怕失去你。”恋城含情脉脉的望着京佳。
京佳原本睇着他的眼眸,突然低下头,笑着说:“别这样,愈讲愈严肃,我都不 知要怎么答了。”
窗外无月,星光灿烂,永真的幻影在树梢闪过,那双监视的黑眸锐利得如雷光一现 。。
晚上京佳和恋城吻别后,京佳沐浴完,裹被而眠。
苍穹黑而静,风像黑夜天使来回扫动。
永真站在床前望着京佳,轻声叫唤:“京佳--总有一天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总有一天我要你成为我的新娘。我心爱的女人--”
京佳在梦中酣睡,配红的双颊,含笑的媚唇,正作着甜蜜的美梦。
梦里,她在白云里跑来跑去,闯入一大片的桃花林,有一群身穿古装的女子,在桃 花林里玩捉迷藏,其中一名蒙着眼睛,嬉笑声不断。
桃花纷纷的飘着,京佳赤着脚,踩着地上的花瓣前进,她躲在桃花树的后面偷偷睇 着她们。一眨眼间一群人全躲了起来。
忽然有人捉住她,她一惊,回头看着那名蒙眼的女子。
“哈哈,捉住你了。”她高兴的说。
京佳说:“我不是啊,你捉错人了。”
那人拆下眼罩,笑了。
“蓝心,是你啊,还装,怎么有空混到这裹来?当心红姊找不到你又发火。”
“你是谁?”京佳问她,她仿佛跟自己很熟,可是京佳偏偏不认识她。
“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了?你别皮了,我是小桃,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怎么认识的?”
“唉!你别逗了,你来偷采仙桃,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把你绑到姥姥面前,才知 你是自家人,姥姥宠你,只罚你扫桃花林,你忘了吗?”
京佳摇摇头,注视着小桃,她穿了一身艳红,头上梳了两个小髻,唇红齿白的,一 双如月弯的眼睛,很迷人。
“嘿!你再这样不跟你玩了。”她推她一把。
京佳醒了过来。
四周什么也没有,天际渐渐泛白,公鸡引吭而啼。
永真送给她的约克夏毛毛,跳到床上来添她的脸。
“毛毛,你别这样,哈哈,好痒哦!毛毛,不跟你玩了。”京佳跳下床。
恋城在办公室里,刚灌下了一杯黑咖啡,觉得精神好多了。
李小姐殷勤的接了电话过来。
“席先生电话。”
“哦,谢谢。”恋城拿起话筒。“喂,席恋城。”
“恋城啊,是我,你这个月二十二号有没有空?”
“爸,什么事?”
“陪素佩去考试可好?”
“考试,好啊。考什么?”
“考国立艺术学院的美术系。她笔试考过了,现在剩术科,六百人听说只录取三十 个,她很没把握,我想让你去帮她定定心。”
“没问题。”恋城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三个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我一天到晚看不见人,有没有去找你啊?”
“有时候有。”
“替我套套口供,素佩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她最近常带花回家。”
“是吗?”他很自然的想起罗卡蒙。“其实素佩也大了,如果交男朋友,应该没关 系吧?”
“不影响功课当然没关系,我怕她分心考不上学校。”
“我想不会的,你别担心,我会注意她。”
挂了电话,罗卡蒙就来了。
他匆匆忙忙的走进来。
“晦,机密文件,帮忙译译。”
“你跟侬侬什么时候结婚?”恋城抬头望着他。
他笑笑。
“我又不一定要娶她。”他说。
“那上次那个女孩呢?在餐厅的潜水女郎,你正在泡她吧?”
“你何时对我的感情生活关心起来了?我妈叫你监规我吗?”他开玩笑。
“侬侬不错,你别三心二意了。”
“唉!”他叹气。“我这个人啊,你认识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我最讨厌受人摆布。 ”
“是,因为你母亲喜欢侬侬,所以你非跟她唱反调不可。还有侬侬家跟你家的交情 ,使你觉得跟她结婚好比政治婚姻,可是,你并没有因此而牺牲啊,你何必这么想?”
“你前面说的都对,后面我不认同,侬侬是不错,但为了经济利益结这个婚,我 以后怎么脱身?我是说,如果婚姻生活不美满,我要离婚或她要离婚,两家人的感情与 生意怎么处理?我想不论怎么处理都不会完满的。”
恋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太多了。”
“也许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受人约束,也不喜欢人家拿我当棋子,不管那人是谁。 ”
“就算是你的父母也不例外?”
“答对了。”
“至于那个潜水女郎呢?你只是图新鲜玩玩吗?”恋城试探他。
他的眼光闪烁,好像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刚开始也许是吧!但渐渐的我发现她很有趣,应该说,她比侬侬有趣多了。”
“你不怕被侬侬知道,她离你远去?”
“侬侬不是省油的灯,她身边的追求者又不止我一个;何况,男女交往,哪有保证 谁一定得娶谁或嫁谁?那个潜水女郎也姓席,真巧,这么稀少的姓我就碰见了两个。”
“她很有趣?”恋城在思考他的话。
“哎,哎,哎,你可别想歪了,我可没动过她,我是指她是个活泼热情的女孩,一 举一动都充满活力,说话措词很新潮,跟她见面,说说话我觉得很开心;侬侬比起她来 拘谨多了,她家的家教使她成为一个气质典雅的女人,但不有趣。”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问这么多?”他又问他。
“为什么?”他边问边思考,突然开起玩笑来。“我知道,因为她是你妹妹,所以 你要调查我是否居心厄测?哈、哈、哈!”说完自己笑个不停。
谁知恋城却很严肃的对他说:“答对了。”
他停止笑声注视着恋城,看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同他闹着玩的。
“不会吧?你和她--不可能啦!你母亲早逝,她母亲还健在,何况你在日本多年, 你日姓菊池,她根本没去过日本--”
恋城打断他的话。
“她真是我妹妹。”
罗卡蒙呆住了。
“她真是你妹妹--”他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以为你上次只是说着玩的,你这个人向来爱开玩笑。”
他脑筋一转。
“你打算怎么做?阻止我们来往吗?”
恋城忍不住大笑。
“你们都不是三岁孩子,我怎么阻止?”
“说的也是,那你准备告诉侬侬,还有你的父母啰?”
“你想我会吗?我这个人向来不爱管闲事,是我父亲打电话给我要我注意素佩。”
“你父亲反对吗?”
“你是认真的吗?如果你很认真又何必怕谁反对,我父亲只是怕影响素佩的功课。 ”
卡蒙支支吾吾的。
“我--没有恶意,交交朋友很正常嘛!何况令妹是个可爱的女孩,嘿,我们先小人 后君子哦,你不会去跟素佩说我的坏话吧?”
“她如果喜欢你,我说你的坏话是没用的。”
“那好,我会自己对她提侬侬的事,还有,我会力劝她专心于功课,如何?”
“很好。”恋城满脸笑容。
在美术教室。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素佩一人和老师坐在靠窗的位子。
桌上摊开一张画纸,是素佩的水彩画。
“你最近怎么了?”老师问她。“快考试了,怎么反而失常,愈画愈糟?”